“回來!” 聽到薛蟠又要出去,薛王氏猛的一拍桌子,嚇得薛蟠便是一個縮頭。 “你整日隻顧遊手好閑、牽狗鬥雞,這般下去,再大的家業也要讓你敗了去。” 薛王氏口中斥責薛蟠,說完又道: “還不趕緊過來,見過你賈家哥哥。” 薛蟠見著薛王氏臉色逐漸陰沉,半餉後垂頭喪氣,將懷裡鬥雞往身旁小子頭上一立,揣著手便進了院裡。 薛蟠一進院子便打量起賈璉來,他看著看著,翻了個白眼,道:“長的無我俊俏,也不知會不會訓雞訓犬,這個哥哥我不願認。” 說罷,薛蟠一對眼珠子又緊盯住賈瑁,他見賈瑁生的高大威武,笑著湊上來問道: “這個哥哥高大,若是會角抵,那我便願認。” 薛王氏被薛蟠的話生生氣笑了,可終究是自己肚子裡出來的,又有外人在這,她也不好發作。 如此,薛王氏深吸了一口氣,平復心中惱火,沉聲道: “今個有人在,我便不訓你,你且給我聽好,今個哪裡都不準去,敢出去,日後莫想再要一文月錢。” 薛王氏給薛蟠下了威風,嚇的薛蟠規矩了三分。 眼見著薛蟠如鵪鶉般縮去石凳上坐著,薛王氏便沒再說他,轉而吩咐侯在院裡的同喜。 她道:“去請大掌櫃過來。” “是。” 那名喚同喜的丫鬟聞言便出了院子。 時間過去了一炷香,院裡賈瑁他們茶水也喝了三輪。 突的,一個婆子過來問道: “夫人,廚子請教何時上菜。” 薛王氏聞言還未說話,那院子門口又鉆出個老頭來。 那老頭恭敬站在院門外,開口道:“夫人喚老朽來何事?” 見著事情湊到一起,薛王氏一邊吩咐婆子收拾院子,又讓領著那老頭來的同喜去端菜,最後對那老頭道: “也無什麼大事,今個湊巧我大外甥來了,便請你一道過來吃個家宴。” “這……”那老頭一愣,口裡道:“這是夫人家宴,我一個外人,隻怕不合適。” “無事,自當家的走了,這商幫皆是你操持著,你為我薛家奔忙一生,早是一家人了。” 薛王氏說著,朝著院子裡侯著的同貴使了個眼色,那丫鬟便過去將老頭攙扶了進來。 盞茶功夫過去,院子裡桌椅板凳擦洗乾凈,眾人坐下,那薛王氏便道: “我這大外甥過來,是要去我娘家提親的,故而今個請你過來,讓你做個掌事的,規矩該是咋樣,都得備齊了。” “你給算算,得花多少功夫?” 那薛家大掌櫃伸出手點了點,回道: “敢問是備大禮還是小禮,若是大禮,按照榮府大爺的身份,隻怕得備三日,若隻是登門小禮,府城裡櫃麵上皆有,隻管取用便是。” 聽見這話,薛王氏道:“隻是登門小禮,這親還得去長安結。” 眾人話說著,薛家後廚那邊,邊有丫鬟婆子端著菜上來了。 眾人吃喝起來,賈瑁卻是注意到,這桌上似乎少了一個人。 那薛家寶釵,今好像薛王氏沒讓她出來。 賈瑁吃了一杯酒,轉念便想通了。 他估摸著,現這薛王氏,恐怕還做著送薛寶釵進宮的美夢呢。 在她眼裡,薛寶釵那可是日後要做娘娘的人。 賈瑁隻是想著,也沒多言,待一頓飯吃完,留著賈璉繼續同薛王氏說話,而後,他便跟那薛府大掌櫃一道出了府,去給賈璉置辦小禮去了。 什麼梳子鏡子、綢緞布料,一番忙活下來,這一天便結束了。 …… 翌日大早,賈瑁喚醒賈璉。 二人在舊榮府侯到巳時初,便見一臺軟轎晃晃悠悠走了過來。 賈璉上前見禮,等薛王氏下了轎子,眾人說了會話,便有青衣小子抬著禮物,一道往王家去了。 王家也不遠,一行人走著,不過半柱香功夫便到了地方。 隻見王家府門口被清掃的一塵不染,大門大開著,四個穿紅的小子在大門兩側侯著。 隔著老遠,見著賈璉他們過來,便有一個小子進府裡傳話。 如此,當賈璉一行到王家門口時,王家二房的老爺,王子遠,便是已經從府裡出來了。 “哈哈哈。” 賈璉一行剛到,眾人下馬的功夫,那王子遠便笑著迎了上來。 隻見這人四十上下,麵色紅潤,美服繡巾,頭頂一個嵌玉的員外帽,端的是儀表不凡。 這王子遠出府門來迎,賈璉、賈瑁如何敢接。 如此,二人忙下馬,口中齊聲道: “賈家賈璉、賈瑁,見過老爺。” 賈璉、賈瑁說完,又各自對視一眼,今這場麵,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卻是有些出乎了他們的意料。 自那日汴河火光過後,賈瑁堅定了王家要害賈璉的心思,因為他的影響,賈璉也是對王家處處提防。 昨天夜裡,二人才商議過一番,今日過來,明麵上是來接王熙鳳,可暗地,二人卻是早議好,要好好看一番王家反應的。 可是…… 今日過來,這王家歡天喜地,王子遠臉上神色也不似作偽。 這…… 賈璉看向賈瑁,賈瑁微微搖頭讓他稍安勿躁。 見賈瑁示意,賈璉略一頷首,隨後沖著王子遠行大禮道: “榮府賈璉,今過來求娶老爺明珠。” 賈璉行禮,賈瑁便是一揮手。 二人身後的小子們見狀,忙挑著禮上來,口裡也道: “替榮府大爺,求老爺明珠。” “哈哈哈,莫行此大禮。” 王子遠的高興是發自內心的,他攙扶起賈璉,又看了足足四抬的登門小禮,笑道: “此事好說,且進府來。” 王子遠領著賈璉進府。 賈瑁也跟著進了府去。 眾人走過前院,剛踏步沒有十數,便聽見後院裡傳來一陣鳳鳴。 “今個大好的喜事,姑爺初次登門,一個個懨懨的,是見不得我好?” “縮手縮腳,又不是寒冬臘月,再讓我看見擦不仔細,我便要扯了你的衣裳來擦。” 隻聽著這聲,眾人腳步便是一頓。 未幾,那王子遠頗無奈的捋了捋胡須,尷尬道: “怪我溺愛,疏於管教下,鳳兒是潑辣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