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牧是軍伍出身，賈瑁也走南闖北，如此，二人隻盞茶功夫，便將早飯用完了。 　　吃完了飯，等到尤大娘收拾了桌子，二人又吃了兩盞茶，估摸著已經是辰時末了。 　　賈牧看著屋外雪小了些，他望向賈瑁，笑道： 　　“再有幾日，你便要去甕堡駐守，這是衛所規矩，我也不好不讓你去。” 　　“現遼中衛戍守三個甕堡，今日無事，可要我先帶你過去看上一眼。” 　　賈牧說著，又道：“以我估計，柳指揮使大概隻會讓你去離我們最近的甕堡，那裡正是我管著。” 　　“從衛所這裡過去，不過二十裡地，我們拍馬過去，快的話，半個時辰便到了。” 　　賈牧說完，看向賈瑁。 　　對於去甕堡，賈瑁是沒有什麼異議的。 　　他又不是溫室裡的花骨朵，多經歷一些事，對他來說才是最好的。 　　聽完賈牧的話，賈瑁點了點頭，開口道： 　　“我這般大，還不曾見過甕堡，今日倒是要好好瞧瞧。” 　　賈牧見賈瑁同意，便起身去了裡屋。 　　看著賈牧過去換盔甲，賈瑁也回了他的屋，換上了一身甲胄。 　　二人換好行頭，便往院外去了。 　　他們的馬都養在衙門裡，要去甕堡，還得先去衙門取馬。 　　不大功夫，二人到了衙門。 　　賈瑁前去牽馬，賈牧則是去尋柳城，詢問今日事宜，並訴說前去甕堡的事。 　　隻盞茶功夫，賈牧從指揮衙門出來。 　　他一揮手，翻身上馬，便往衛所外去了。 　　賈瑁見狀，也騎上馬，跟著賈牧就出了城。 　　二人出城直奔甲戊營，到了營房，賈牧又領了五個騎兵跟隨，如此，這才往甕堡而去。 　　遼東自進了冬月，便是連綿不斷的雪。 　　官道雖有士卒維護，馬行走在上，卻也難免打滑。 　　眾人給馬蹄裹步，又慢行，這般一路走著，走了近一個時辰，這才到了賈牧口中所說的甕堡。 　　到了甕堡外，賈瑁打眼望去。 　　此甕堡地勢險要，在半坡上，麵前便是開闊平原，若有敵來犯，一覽無餘，可據城堅守，也可囤兵其中，截斷敵軍後路。 　　賈瑁正看著，便從甕堡過來了一路騎兵。 　　那打頭的旗官先是呼喊了一聲來著何人，待走到近前，認出賈牧，便翻身下馬，口中道： 　　“下官見過僉事大人。” 　　賈牧看著來人，先道：“警惕心很好，現天歲寒，但有路過，盡可盤查。” 　　賈牧說著，又看向賈瑁，介紹道：“此乃我心腹，名喚侯東，自我來遼東，他便追隨我。現這甕堡也是他常年駐守，下次你過來，如有情況，盡可聽他的。” 　　介紹完過來的旗官，賈牧又轉頭說起了賈瑁。 　　他道：“此我兒，剛從長安過來。” 　　賈牧說完，賈瑁便朝著那旗官拱手。 　　聽賈牧話，這侯東已經算是賈牧的家將了。 　　如此，賈瑁便道：“無知小子見過侯叔，現我也來遼東討生活，日後又什麼做錯不足，還望侯叔提點。” 　　賈瑁話音剛落，那侯東便笑了起來。 　　“豈敢，豈敢！”他一邊擺手，話說完便翻身上馬，又道：“外麵天寒地凍，且進堡裡。” 　　賈牧同侯東一道，拍馬便往堡門去，賈瑁跟著，仔細看起了這甕堡。 　　他剛才看的不詳細，現靠的近了，這才看出全貌。 　　此甕堡不大，縱深不知多少，可靠近官道這邊，隻八百步寬。 　　甕堡兩角有望臺，城墻足有四丈高。 　　路過樓門，賈瑁憑感覺估計，那城墻隻怕有一丈之厚，就是用上現大乾的火炮，隻怕沒有幾日功夫，也轟不塌城墻。 　　過了樓門，裡麵竟還有一道門。 　　裡麵那道門更厚，若是敵人僥幸攻破了第一道樓門，也無法長驅直入。 　　若是一朝不察，被誘進這夾縫中，隻怕水滸當中，赤發鬼劉唐的下場便是他們的寫照。 　　經過第二道樓門，眾人便下馬步行。 　　這會已經到了甕堡內部，隻見一道五步寬的道縱橫在甕堡裡，將甕堡劃分成大小不一的塊。 　　若有敵人連續攻破一二道樓門，他們麵對的，便是這迷宮一般的甬道，還有道路兩旁石房裡，隨時殺出的大乾士卒。 　　賈牧帶路在前，不多時，眾人便到了一溫暖場所。 　　賈瑁估計這裡便是這座甕堡的指揮要地，有三五百戶，七八旗官正在此地休息。 　　賈牧一進到這裡，眾人便上來行禮。 　　未幾，賈牧開口，他先介紹了賈瑁，隨後又問起了近來情況。 　　賈牧問話，便有一百戶上來回話。找書苑 ｗwｗ.zｈaｏｓhuyuan.ｃom 　　這人說了近來無什麼情況，隻偶爾有三五遊腳從前路過，他們也都一一盤查了，隻是普通行腳商人。 　　很快，時間便過去了一炷香功夫。 　　賈瑁在這屋裡暖和了身子，賈牧便帶著他，一一介紹起甕堡內部諸多場所。 　　甕堡雖小，內裡卻是五臟俱全。 　　有供馬匹牲口歇腳的牲口棚，就在內城墻後，剛他們下馬，馬匹便被牽了過去。 　　剛才一路過來的甬道兩側，便是戍守此甕堡的大乾將士晚上睡覺的房舍，賈瑁進去看了，內裡同一般營舍相仿，都是大通炕，一天有專人燒火，保證屋裡不冷。 　　平日裡吃飯，也有大廚房，若是銀子多，甚至還能開開小灶。 　　甕堡內裡，還有一校場，可整兵蓄勢，若有調令，隻半柱香便可開門出兵。 　　賈牧同賈瑁說完了甕堡，又談起了駐守甕堡的具體情況。 　　現這甕堡共有衛所兵八百，剩餘還有民夫、馬夫、廚子之類百餘人。 　　甕堡四麵共八道城墻，靠近官道的兩麵，以三個時辰為一輪班，每次二十人巡視，其餘六麵，則是十人一隊，也是三個時辰一輪換。 　　甕堡四角皆有瞭望臺，每角弓手三人，望者一人，如有情況，便點燃望臺烽火狼煙，隻要是白天，縱使大雪天，二十裡也可看見。 　　除此以外，甕堡還有騎兵百人，每一個時辰為一輪，每次五人外出，主要巡守官道。 　　賈牧一邊帶著賈瑁在甕堡中轉悠，一邊口述甕堡的諸多情況。 　　如此這般，很快便到了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