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 說話的是麥麥提,小東西滿臉嚴肅,無視迪麗帶著怒意的目光,大聲說道:“既是說了全勝才有資格做汗王,那就必須是全勝。否則怎配得上草原上第一位女可汗,草原上絕頂的明珠,長生天最美麗的女兒,偉大的瑪爾紮哈·納提姆之女,我的姐姐瑪爾紮哈·迪麗!” 麥麥提故意說了一堆頭銜,就是為了提醒觀眾們,不要被李譜的表現嚇得喪失判斷力,眼前這個中原皇帝要娶的,不是普通牧民的女兒,他要娶的是你們的大可汗! 四周的突厥人竊竊私語起來。 迪麗是草原上千百年才出這麼一個的女可汗,她美麗,持重,在納提姆大可汗去世後,是她的努力為草原延續了將近十年的和平。草原上的牧民無不愛戴她,全草原的勇士誰不仰慕她?麥麥提說的不錯,李譜的表現確實夠離譜,如果他是一個突厥人,他的英勇足以比肩甚至超越納提姆大可汗,他配得上做大可汗的汗王。這樣的勇士,也值得所有部族尊重。迪麗嫁給他,也算是般配,有能力帶領突厥越來越好! 但是,他是中原人,是中原人的皇帝。他娶了大可汗,勢必不能留在草原,突厥日後該何去何從?突厥的大可汗被中原的皇帝征服,這件事想起來都是一種屈辱,是欺負突厥無人,是絕對不能接受的侮辱。 麥麥提的話,沒有對李譜指名道姓,卻句句都在提醒。剛剛沉醉於強者之威的觀眾們,被他這麼一提醒,心態頓時生出了些微妙變化。 他們每一個人都明白,迪麗就像是高山上聖潔的雪蓮花,他們是沒機會采摘的。但若被別人摘走,他們又不願意,高貴的雪蓮花,誰也配不上的雪蓮花,最好是獨自美麗,花開花謝。 退一步說,就算被摘走,也不能被中原人摘走。 李譜感受到了微妙的變化,他瞥了迪麗一眼,想問是不是她安排的,迪麗輕輕搖頭,麥麥提在她麵前一直是以乖孩子的形象示人,不經過她的允許,從未單獨發言過,眼下這個情況,非常的不尋常,必定是有人攛掇,但想到較早前發生的事情,她又不能夠確認,也許這是麥麥提自己想的也說不定。 “沒想到還得過小舅子這關啊、”李譜無奈聳聳肩,喊道:“麥麥提小可汗,你的意思是,我必須得再比一場套馬,取得全勝,才能迎娶你姐姐,對吧?” 李譜也是壞,故意把“小可汗”加重了音。 “當然!”麥麥提仰起脖子,不敢和迪麗對視。 “那我要是做到了,你們突厥人不會想辦法耍賴吧?” 一言激起千層浪,這下剛剛還支持他的觀眾們立刻反水了,紛紛嚷嚷了起來。突厥人最重信諾,你罵他們,打他們,甚至砍了他們都可以,但唯獨說他們不守承諾,是絕對接受不了的。 麥麥提非常滿意這個局麵,他的臉上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很快忍住,對李譜大聲說道:“長生天的兒女,說到做到!最後一場你要是贏了,你就有資格迎娶草原上最美的木棉花!” “等等!”李譜非常嚴謹,道:“糾正一下,我可不娶什麼花,我要娶你的姐姐,納提姆大可汗的長女,現如今的突厥大可汗瑪爾紮哈·迪麗,別到時候你給我一朵花,我拿來插啊?” 麥麥提還小,聽不懂李譜的一語雙關,道:“懶得與你做口舌之爭!你就說敢不敢比吧!” “比!”李譜傲然居於馬上,深吸一口氣,開啟地圖炮:“所有想阻止我娶迪麗的人你們聽好,最後一場套馬,我接受你們所有人挑戰,但是有一樣,車輪戰就沒意思了,你們推舉一人跟我比,怎麼比都行!!” “我來!” “太囂張了,讓我來!” “我家祖祖輩輩九代訓馬——” “你滾開,誰家不是!” 突厥人沸騰了,爭先恐後要跟李譜比上一場。 “我來!” 不知何時,麥麥提已經從高臺上下來了。他身後跟著帖木兒,帖木兒的手裡牽著一匹未成年的小馬,要比迪麗騎著的烏孫達爾矮一頭,小一圈兒。 “這是我的小馬,套馬其實比的是訓馬,你要是能把我的小馬馴服,讓它往東,它就往東,讓它往西它就往西,我就承認你贏了。” “如果你輸了。”麥麥提哼了一聲,指了指大黑:“你不但失去娶我姐姐的資格,還要把你的馬賠給我。” 李譜隻是瞥了一眼,就知道了其中的門道,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笑道:“行!” 麥麥提把韁繩接過來,抬手在馬頭摸了摸,隨後便鬆開韁繩站在了一旁。 “你來吧!” 李譜從馬上下來,繞著馬走了一圈,伸手去拉馬的韁繩,但馬紋絲不動。他不斷加力,馬承受不住,鼻孔已經往外滲血。 “這是——”迪麗看出了麥麥提使的手段,憤怒地蹬向了帖木兒。後者平靜對視,毫無悔恨之意。 “原來是你?!” “帖木兒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麥麥提小可汗考慮,還請大可汗見諒。” “令人不齒!”迪麗來到李譜跟前,道:“你不要拽了,沒用的,他用了秘法,就算你把馬扯碎了,它都不會走一步的。” “秘法?”李譜忽然笑了起來,問道:“那你會解麼?” 迪麗搖搖頭,道:“這是帖木兒部落的秘法,我隻是知道,但不會解。” “沒關係,我會。”李譜抬起手,在馬背上點了幾下,然後馬就奇跡般地恢復了正常。 李譜指東,馬向東跑了一百多步,招招手,馬又回來了,再指向西邊,馬又跑了一百多步,李譜嘻嘻笑道:“怎麼樣,麥麥提小可汗,帖木兒右王,我的訓馬技術可還行麼?” “你怎麼會我族的秘術?”帖木兒震驚,他不相信是自己的族人泄露的,因為在他的族內,這個秘法也不是人人都會,隻有他的心腹死士才會。 “你讓麥麥提撫摸馬頭,是故意引導我,讓我覺得你是用了秘藥。但實際上呢,你是點了馬的穴道,我說得對不對啊,帖木兒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