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劃過,給炎熱的夏日帶來本應該屬於它的一絲絲的清爽,給中巴車的乘客們舒解了三分疲勞。 在安遠縣這座小縣城裡,通往西區的路隻有中巴車這一種公共交通。泥濘不堪的道路,將這中巴車顛的起起伏伏。 張陽開著窗,閉著眼睛,倚靠在座椅上,似乎對這種不適早就習以為常。 “誒誒,都醒醒,到了快點下車!”司機發出不耐煩的聲音,一遍遍的催促著疲憊的旅客們。旅客們揉著睡眼朦朧的眼睛跟隨著導遊走下了車。 張陽也下了車,他走向了一個反方向。 安運縣雖是一個南方邊陲的一個落後小縣城,但不得不說風景絕對是一片好地。尤其是這西區的風光不知吸引來了多少文人墨客為它折腰。 張陽在登一座山,他輕車熟路的踩著每一顆小石子,前進著,顯然,哪怕這條路已經走了無數遍了,但他的身體仍不支撐,走這條山路,他額頭早已是布滿了一顆顆黃豆大小的汗珠。 張陽有些挺不住了,便停下來大大的喘了幾口氣,望著已經不差多少的山頂。露出了些許笑容。 但突然心上傳來一陣刺痛,不斷刺激著他,他隻能跪倒在地上等待著疼痛對他的圍捕離去。慢慢的陣痛消失了,他如同獲釋的犯人站了起來。 “還差一點。”張陽咬咬牙,便又加快了腳步。 終於,在落日的光輝下登到了這座山頂。“呼!呼!呼!”張陽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露出一絲笑容。他踉踉蹌蹌的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泥。朝著前方不遠處走去。 “來見你一麵,挺不容易的啊”張陽兀自的坐在一座墳墓麵前,這墓不大,剛好裝下一個人的身軀。 旁有一棵不高的小樹,那是一年前種下的一株海棠樹。 夕陽西下,山上被一層薄霧所籠罩著。 “哎呀以後想你,再來見你,可能沒多少機會了呀。” “誒我跟你說呀,我們學校裡挺好的,你不要太擔心我啦,我挺好的。” “我會多注意身體的,會按時吃藥的,會乖乖的。” “你也要多保重啊,你最近生活的還好嗎?你也要多來看看我呀。我……我……想你了。” “令君,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張陽哽咽著,淚水在他的眼眶裡打轉。但始終沒有落下。 “我想我可能要走了,令君。”張陽站起身,往山下走去,一步步的走了下去。 下山的路倒比上山簡單的多了。他下到山底時,天早就被黑夜的魔術師附上了一塊幕布。望著身後被黑夜籠罩的高山,他忍不住的大哭。他在山上,未曾落下任何一滴淚水。 可為何又在山下痛哭呢?這樣也好,這山下沒有任何一個人,他可以肆意的痛苦,隻有身後的大山擁抱著他。 這時候早就沒有了中巴車,他隻能一點一點的走回市區,沒有人知道他走了多麼久,也沒有人知道那個夜有多黑有多冷。 回到狹窄的小屋裡時,已經淩晨3點了。 “明天還要上課呢。”說罷,張陽看著窗外的黑夜不知在想著什麼。
第1章祭奠(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