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上任第1天(1 / 1)

時間轉眼來到正午,王凝之遊玩了一個早晨,美景賞的也差不多了,丁春秋便請王凝之入了宴席。   別業的正廳,有丁氏子弟百餘人,仆婢亦是一百多位,王凝之與丁異、丁元坐主位,丁春秋居王凝之左側坐陪,其餘分坐階下。   宴上其樂融融,飲酒之後,談玄之風更是興盛,在眾人的恭維尊敬下,直到下午一點,王凝之才出告辭離去。   在丁氏別業用完宴,王凝之便回到縣衙,來到書房中處理鄉裡遞上的尺牘(文書)和郡裡下發的通知。   這些都是縣裡麵的大事,小事一般都是主薄幫忙處理。   其實,王凝之今早與丁氏的丁春秋幾人相處,可以感受到他們說話的真實不墨跡,固然有些缺點,但也算是一個性格相符的朋友了。   當然,這裡麵的一定有自己身居高位的原因。   若是個寒門,確是可能不太瞧得起,因為從他們談話中可以看出,他們是嚴守士庶和平民之間身份的,這也是士族高高在上的局限性。   王凝之作為一個通讀歷史的現代人,他的優勢實在太多。   如幾百年後從北魏開始到唐朝,一定程度上維護農民階級的均田製,再到後世的土地革命,隻要製度沒問題,就一定能得到廣大農民支持。   政治體係更不用多說,後世大多都是實用的,如中央集權的內閣、軍機處等等,東晉早已有三省製了。   從大勢上看,均田地有利於鞏固統治和中央集權製,對發展農業的作用極大。   但依照現有的製度,不實行土地革命,幾百年後,一定會不可避免的名存實亡。   當下,王凝之不再想這麼長遠,放下手中書簡,眺望了一下窗外,閉目休息了一會兒。   幽蘭動作輕慢的倒了一盞茶,忽有一個前來小吏敲門,王凝之讓他進來。   “告稟縣令,衙外有人拜訪,是錢唐朱氏和禮氏”   “請他們到偏廳來,罷了,我親自迎接”   王凝之到縣衙迎接了朱氏和禮氏的族長,請他們移步到偏廳,徹茶待之。   朱氏族長朱明江,今年已有六旬,原是錢唐七品縣令,權頃一時,影響力一度超越錢唐丁氏。   禮氏族長禮培緒,四十多歲的年紀,曾仕吳郡,後來返鄉,當上禮氏的族長。   室內,三人席地而坐,朱明江首先開口表明了用意,邀請王凝之到家坐客,禮培緒差不多也是這個想法。   總的意圖和丁氏沒有什麼差別,王凝之既沒有拒絕,也沒有應下,表示日後會去坐客,眼下公務繁多,實在不能脫身。   送走了朱明江、禮培緒二人,又來了趙氏、鐘氏及其餘的士族和眾寒門,王凝之見此,乾脆閉門不見,他沒有這麼多空閑時間。   為了清楚的看到錢唐的農田情況和官吏作風,王凝之準備明日下鄉考察,隻派小吏告知了縣丞、縣尉、縣相三人,其餘者一概不知。   做完這些,王凝之又召集了一眾衙役,錢唐縣的衙役共有四十人,分四班,可以用一個簡單的成語這個形容,老弱病殘。   不用想,都是靠關係進來的,戰鬥力估計還沒拿著鐵鍬的農夫強,實在難以入眼。   將衙役們散了後,王凝之往家中寫了一封書,急需部曲五十人,用作剿匪平亂,手裡沒兵下鄉視察都不安全。   時間很快來到了晚上,書房中,王凝之喝了一口熱騰騰的開水,思慮用哪些經濟製度發展和穩固錢唐縣。   首先政治製度暫時不能改變,經濟製度應該圍繞農業發展製定,爭取提高商稅占比,海貿眼下還不是可以關心的時候。   這是大體上的,細微一些,發展農業必不可少的就是農民和耕牛,這兩個問題都好解決,如收養北方流民開荒,鼓勵佃戶開墾,給予耕種兩年到五年的農民土地終身使用權等等。   還有一點,提前發明先進的生產工具曲轅犁和筒車,這是錢唐農業超越其他所有地方的基礎。   這些事情,王凝之不可能細無巨細的管,當下還得找一個幫自己處理內政的人,王氏、謝氏的才郎不少,下次回家,或許可以請幾位真才實學的幫忙。   想罷,王凝之也開始了讀書,順便教起了幽蘭,不一會兒,書房便傳出了朗朗書聲。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參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   此刻的丁氏別業,丁異、丁春秋、丁春夏三人商議一番,來到丁幼微的房舍苦口勸說。   一刻鐘後,見丁幼微軟的也不吃,丁異不再勸說,直言道:“幼微,不要怪叔父心狠,你現在隻有兩個選擇,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一個是嫁給褚氏那個四十有四的老翁,一個是給王氏子弟,散騎常侍、本縣縣令王凝之做妾。   他年齡比你小十歲,以謙遜傳於大晉,想必你也有耳聞,容貌上層,行止翩翩,多少女郎求之不得,幼微做他的妾,這是攀高枝了啊!”   丁異堂堂丁氏族長,厚著顏麵,話已說到這個份上了,隻看丁幼微的選擇了。   聞言,丁幼微沉思了片刻,本想開口回應,卻欲言又止,她並不是多麼抗拒改嫁,而是舍不得鄉下兩個孩子啊。   見狀,吳氏心中嘆了一聲,出言勸道:“幼微,咱畢竟是蒲柳之身,給王家小郎做妾不委屈,叔父和叔母怎麼可能害你,聽叔母一句勸,明日打扮打扮,先見個麵”   丁幼微見叔母都這樣妥協了,心中也是沒了推遲的主意,隻能答應了下來。   丁春秋本想再說些什麼,但被丁異攔了下來,這件事逼迫得太緊了,萬一讓她情急之下想不開,就得不償失了。   臨走前,吳氏回頭看了一眼端坐床上的丁幼微,不由唉道:“你說哪一點委屈你了,自己好好想想吧”   丁幼微眼睛有些微紅,猶豫半響,幽幽唉道:“我一個小女子能有什麼話語權,悉聽君便吧!”   丁春秋離開的路上,心中很是不平,與丁異抱怨道:“她十年前嫁給那寒門,不就是圖人家才貌雙全,今個把王謝子弟都請來了,還是頭名,她還不滿足,我看不是矜持,便是故意的!”   丁異道:“不管她是矜持,還是拿我們消遣也好,你都不準在你阿姊麵前出言不遜,聽見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