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東晉的美食(1 / 1)

王凝之與謝道韞溫存少許,攜手結伴來到花廳。   說是花廳,不過是起了一個好名字罷了,僅一個小房子的麵積,四周環著遊廊、臺階。   房中布置簡雅,有幾個雅間供謝氏子弟宴客,其中,有許多當代風流名士留下的書畫和琴笛等。   這邊,紅木方桌前,王凝之、祝英臺挨著落了坐,另外幽蘭、雲兒和銀心她們是沒有資格上桌的,畢竟是奴婢身份。   不過,王凝之覺得現在是私底下,沒必要分的這麼清,都是一家人,又沒人看見,便執意讓她們坐下一起吃。   謝道韞見狀,沒有多說什麼,招呼後廚上菜。   “自己夫君的思想不知為何,總是與東晉世人格格不入,感覺不是一個世界的一般,但這樣也很舒服……”   不一會兒,侍女們便從屏風後端著熱菜走來,一道接著一道,計有十多道菜,黨參燉土雞、清炒野山菌、羊肉湯、蓴菜羹、醬汁生魚片。   另外幾道是鹿肉、羊肉、鱸魚,還有東晉的特色美食湯餅,西域的冰葡萄,錢唐的甘蔗,水果有青梅、紅棗等。   不用懷疑,這些都是東晉士族們宴會上美食,他們一向認為,美食不僅要品嘗起來美味,還要看起來足夠的美麗精致,才符合他們風雅的氣質。   魏晉時期士人日常的美食,花樣堪比滿漢全席,各種烹飪方式很多。   每當宴會,士人便會將的風雅和美食結合一起,缺一不可,他們對美食的熱衷,僅次於美妓。   王凝之印象中,東晉的美食應該是很匱乏的,其實不然,士族們掌握著九十多的財富,奢侈之風盛行,物質上不亞於清朝的“康隆盛世”。   祝英臺見王凝之遲遲不吃,便夾給了他幾塊肉,說道:“叔平想什麼呢,快吃,可不能浪費了。”   聞言,王凝之便開始品嘗美食,這種特權階級是不可能改變的,隻能相對性的減少,他深深明白這個道理。   何況,他也是其中一員。   想罷,王凝之拿起竹筷,夾起一塊鹿肉入口,肉質筋道,美味多汁。   祝英臺又給王凝之夾了幾顆葡萄,一一品嘗,東晉的葡萄和後世的葡萄基本沒什麼區別,隻是口感上稍微差一點。   謝道韞挨著祝英臺坐下,她也早已經餓了,拿起竹筷吃飯,今日的飯菜比往日豐盛多了。   雲兒知道謝道韞最喜歡吃湯餅,便將自己的給了她,兩人這般熟悉,並沒有推遲。   謝道韞飲了一小口美酒,目光看向祝英臺,看著她不拘小節的姿態,墨色的眉間,開口問道:“英臺準備何時走?多留下幾日吧。”   祝英臺用手接著檀口吐出的葡萄皮,抿了抿淡紫的唇色,回道:“我跟叔平一起走,明天辰時吧,令薑不用擔心,你們成親的時候我會赴宴的,到時咱們再長久敘話,怎樣?”   謝道韞點頭答應,轉說起另一件事情,“英臺離家這麼久,又臨近元辰,應該不回去了,與其一個人冷冷清清,不如到時和我們一起過。”   祝英臺直勾勾的盯著謝道韞一雙清眸,又看了看正在吃甜粽子的王凝之,含笑道:“好啊,人多了也熱鬧,隻是令薑這般關心我,凝之不會吃味吧。”   謝道韞輕笑道:“他吃味什麼,心裡得意還來不及呢。”   她們二人的這番話語,自然讓一尺之隔的王凝之聽了去,不由插了嘴:“你們說些好話,我可聽著呢。”   “對了,這些飯菜肯定吃不完,與其倒掉浪費,還不如分給下人。”   “好,好。”謝道韞微微點頭。   兩刻鐘後,眾人吃過飯,夜也已經深了。   山中,枝葉上,不知名的鳥兒在婉轉鳴叫,給寂靜的夜裡添了幾分生機。   這個時間大約是晚上九點,大多數人都已經睡了,而謝道韞與祝英臺未有困意,輕步走到一座亭子,挽了雲發,席坐探討琴藝。   王凝之來到雪亭赴約,見到身穿白色大袖紗衣的謝安,微微拱手,說道:“叔父,侄兒來了。”   “凝之,坐吧。”謝安坐姿灑脫,開衫露著胸膛毛發,麵色紅潤,眼神略有醉意,顯然是飲酒了。   王凝之落座後,起身端起酒壺,將二人的酒杯倒滿。   哪知謝安直接端起酒杯,仰頭大口飲了一杯烈酒,不經意間,餘留的酒水侵濕了衣領。   王凝之十分默契,端起一杯青銅茶盞,一飲而盡,一股烈酒入喉,回味甘甜,度數確乎是低了點。   體會了一般魏晉名士飲酒的方式,果然瀟灑、豪爽,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嗯,沒你一杯我一杯的,誰想喝就直接喝了。   謝安忽然起身,衣袖被一陣涼風吹起,來到亭欄邊,望著遙遠的黑色天空,說道:“今晚無甚月亮和星漢,更沒有璀璨的夜色,但我似乎看見了一顆星漢,凝之若能看見,不妨說一說它的形狀。”   此刻,王凝之已經是一身酒味,來到了謝安一旁,仔細瞧著天空,除了黑色還是黑色,便道:“叔父,好像沒有什麼星星啊。”   星星?每個人都有對它的稱呼,這或許是一種吧,謝安置之,微笑道:“閉上眼睛,再仔細看看。”   王凝之照做,隻是目中依舊是黑暗的。   許久之後,王凝之眼中恍惚真的出現了一顆閃閃發光的星星,雖然暗淡,但卻是發亮的。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   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謝安念起了道德經第一章,他似乎進入了另一種狀態,他可以隨時感受著外界,亦可以隨時置身於虛無。   每一人對這句話理解是不同的,誰還不是正確的,就像道,沒有人可以用言語向世人講述,就算是大道之凡身,老子也是說不出的。   所謂道德經,隻不過是老子想象的一種道,恐怕宇宙間的隻有萬物之主,才清楚吧。   萬物之主又是誰呢,是主宰宇宙的神,還是道的本身呢?   王凝之明白了,謝安是在與他講述,他心中所謂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