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 　　眼看周富的腦袋滾了過來，陶青青微微抬腳就控製住了他。 　　抬手間，眼鏡男的軀體晃晃悠悠地爬動起來，劉冀川看著越靠越近的無頭屍體說：“他們三個，是通過了，是吧？” 　　陶青青說：“是。” 　　劉冀川點點頭，閉上了眼睛道：“老方，拜托了。” 　　陳風喉嚨緊澀到發不出聲音，眼淚流了一臉，方忠民握緊拳頭應了一聲，捂住陳風的眼睛。 　　陳風這才終於能發聲，哭喊道：“師父！” 　　內臟掉落在地的聲音閉上眼睛也能聽見，李陽秋的指甲嵌進肉裡。 　　噗—— 　　這是肉體摔在地麵的聲音。 　　方忠民淚流滿麵睜開眼睛。 　　但是幾秒鐘後，幾人也是愣住了。 　　“什麼？”劉冀川摸了摸自己的頭，並沒有斷。 　　幾人大腦宕機的時候，一個小圓紙片被不知道哪來的風吹落，掉在血汙中被徹底染紅。 　　劉冀川覺得有點眼熟。 　　他摸了摸口袋，摸到一張奇怪形狀的紙。 　　他想起來了，這不是當初在審訊室林安給的小紙人嗎？不過他不是沒拿嗎？什麼時候到自己身上的？ 　　陶青青說：“遊戲結束。” 　　林安解釋：“它替你死了一次。” 　　“你們可以離開了。”陶青青依依不舍地看了林安一眼，化作飄煙突然消散了。 　　李陽秋知道她並沒有死，周圍的溫度開始回溫，又有了夏天的感覺。 　　周圍的墻壁不見了，他們這才發現根本沒有什麼密室房間，他們全程都在這個廠子裡，和鬼打墻一樣。 　　劉冀川看了一眼慘不忍睹的現場，陶青青在離開前將他們擺成懸空坐姿，和蹲馬步一樣，看起來像一把惡心的椅子，腸子內臟拖在身前，在地上七零八落的，熏得很，不過那具已經化作白骨的椅子不見了。 　　他捂住嘴掏出手機，剛想和上麵匯報，一回頭，看見幾個年輕人舉著手機，麵色慘白。 　　劉冀川和他們對上眼，手機差點摔地上。 　　方忠民也是被嚇了一跳，嚴肅批評：“看你們的模樣是學生吧，到這裡來做什麼？” 　　他們嚎了一句哭：“見鬼了！哥！求求你們不要殺我們，我們沒想……明明剛才進來的時候什麼都沒有的！突然就出現了……我們沒想真的見鬼啊！” 　　劉冀川掏了掏口袋：“別怕，我們是警察，我們需要知道你們為什麼出現在這。” 　　一個學生按了按人中噙著眼淚：“你們真的是人？” 　　劉冀川伸手和他們握了手，感受到體溫後他們才抽泣道：“我們是來直播探險的，雖然噱頭是探秘廢棄陰森工廠，我們沒想真的看見什麼東西啊……” 　　“等等！什麼！”李陽秋打斷他們的話聲音拔高：“直播？” 　　幾人飛速圍了上去查看他們的手機，看見的是進入小黑屋的界麵。 　　劉冀川揉揉眉心：“待會可能需要你們配合去問問話，不用害怕，老老實實說就行，陳風，帶他們出去透透氣，給他們做一下心理輔導。” 　　“是，師父。”陳風讓他們別看地上，別踩到現場小心繞過來，然後把他們帶了出去。 　　方忠民頭疼：“也不知道播出去多少，這件事如果鬧大了，要怎麼結案？說是鬼怪復仇？說出去誰信，而且也是傳播恐懼。” 　　劉冀川說：“我們的人馬上就到，幸好他們不是什麼大主播，看的人不多，反正想辦法先壓下來，我和林安也出去透透風等支援。” 　　方忠民了然：“透透風好啊，我也受不了這裡了。” 　　林安跟著劉冀川在廠子附近呼吸了一下新鮮空氣，下午的時候下過雨，不過因為溫度高，地都差不多乾了，空氣中有一股自然的悶熱的味道。 　　劉冀川吐出一口氣說：“紙人的事，謝謝你。” 　　林安笑著捏了捏手指說：“上次給你的時候就說過了，是緣分使然，沒什麼好謝的。” 　　“嗯。”劉冀川手掌貼著腰看向遠方，突然說：“你和陶青青認識。” 　　林安微笑著看著他：“你們不是也認識嗎？” 　　劉冀川篤定：“不一樣，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林安說：“哦？你不說明白我怎麼知道你在說什麼，你這不是單純套我話嗎？” 　　“第一輪抽簽的時候，你說你知道哪個是活，但被他們搶走了，看見上麵是一個死字，你也很詫異，但很快就被你掩飾過去了。” 　　林安攤攤手：“這能說明什麼，我單純詫異隻是抽個簽還有人如狼似虎爭搶，不行嗎？” 　　劉冀川繼續說：“陶青青對此也格外氣憤，我大膽猜測，她很在乎你，那個白綾剛開始也確實是活字，但是被他搶走後，陶青青改成了死字，我相信她有能力改的，是吧？” 　　林安說：“你都說了隻是猜測了。” 　　劉冀川問：“我們跪下的時候我瞥到過她依戀似的趴在你的肩頭說悄悄話，找書苑www.zhａoｓhuyuan.com 告訴我你們在聊什麼。” 　　林安：“她在給我補充遊戲規則。” 　　劉冀川說：“第二輪的時候他們譴責你會算命這遊戲不公平，陶青青也在替你說話。” 　　林安：“她真是個好女孩，見不得那麼多人欺負我一個人。” 　　劉冀川：“你說本來就不公平是在指什麼？” 　　林安：“我會算命，這不是本來就不公平嗎？我可以提前掐算想辦法應對。” 　　劉冀川說：“其實代入陶青青本來就會替你作弊，這話也能成立。” 　　林安：“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一定要這樣想，我能怎麼辦？” 　　劉冀川：“你其實也一直在替陶青青說話，你也很想他們幾個去死，那個人用肋骨把自己刺傷後被嗆死，你還覺得可惜，陶青青也順應你的話回答了。” 　　林安說：“我又不是警察，我隻是普通人民，我嫉惡如仇，看見如此人渣死得這麼快，我覺得便宜他了，吐槽一句很合理吧？而陶青青身為當事人，看見仇人死得這麼快，和我想到一起去了，這不很正常。” 　　劉冀川點點頭：“最後的時候，陶青青的那個眼神你怎麼解釋？” 　　林安笑了笑：“可能她覺得我是個好人吧。” 　　“嗯。”劉冀川沒說信不信，隻是說：“最後一件事。” 　　林安問：“還是質問嗎？” 　　劉冀川搖搖頭：“不，是求解。” 　　林安說：“你說。” 　　劉冀川說：“陶青青的屍骨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