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了昨夜變故的吳曉,久久不能平靜。 清晨在粗暴的開門聲中,被人吵醒。揉了揉有些迷茫的眼睛,吳曉看清了來叫醒自己的人的樣子。 褐色的大頭巾下,是關鳳冷漠的麵龐。 “趕緊從這旮瘩起立,別老擋著道。” 說罷,關鳳毫無忌諱的挑開簾子,抬腿就從吳曉旁邊跨了過去,看著吳曉有些懵的表情,關鳳也沒理會,徑自的從籃子中取出幾樣食物,熟練的放在屜鍋中,從碼好的柴火垛中挑出幾根細柴,快速的引燃升起了火。 吳曉還好沒有裸睡,此時倒不是特別尷尬,他站起身來,將外套和大衣裹在身上,將鋪蓋卷卷起來,放在稍微乾凈的地方,隨後,看著眼前忙碌的身影,不由說道: “有什麼我能幫你做的嗎?” 吳曉善意的緩解關係的話,也得到了有效的回應。 “出去洗手等著吃飯!” 聽著雖然依舊是攆自己,但言語中也沒有了往日的敵對感覺,吳曉心中就當女人性格使然,也沒說什麼,點了點頭說了句: “你先忙著,辛苦。” 隨後挑開簾子,溜達到了小屋。 此時關童早就起來了,正在小床上自己按摩著自己的身體,見吳曉進來,不由招呼道: “小子,昨晚睡得怎麼樣啊,告訴你,今天任務量可更重啊。” 能看的出來,老頭心情不錯,吳曉也點點頭,想向往常一樣,和老頭聊家常一樣閑扯幾句,但昨晚的那隊詭異又突然消失的人,猶如一塊大石壓在吳曉心頭,想現在問問,但眼神不自覺望向廚房。 吳曉將心事壓了壓,轉頭換了個笑臉,和老關頭閑聊了幾句,聞著廚房飄來的香味越發濃鬱,就開始擺放屋內的桌椅。 不一會兒,脫掉頭巾的關鳳就挎著籃子進了屋,已經擺放整齊的桌椅板凳倒是讓她愣了一下,但也隻是看了一眼吳曉,就開始每日的重復動作。 三人有默契的閉嘴吃飯,最後關鳳收拾碗筷走人,吳曉懂事的將桌椅板凳放歸原處。 抽空用熱水為老頭沏了一杯不知存放多久的茶後,吳曉就坐在小屋板凳旁,準備側麵打探一下昨晚的事情。 還沒等他張嘴,關童喝了一口茶,一邊“呸呸!呸——”的吐著茶葉沫子,一邊沖著吳曉說道: “你先去打兩套昨天教你的,等我待一會兒去找你。” 一句話交代了吳曉接下來的任務,隨後老關頭竟拄著拐杖,在吳曉麵前走過,打開房門,一瘸一拐的不知去向,將他自己留在了屋中。 吳曉孤單的在屋內看了一圈,還是不由想到昨晚的事情,心中竟然突然有些心慌,他看著小屋周圍的墻壁,突然有一種這個地方仿佛是一個牢籠,自己隻不過是一個被囚禁的人。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這種感覺。 “關書記,從送我來之後,好像就沒露過麵。而且,說是有兩個時間通公交車,但我似乎從來沒見過啊。” 吳曉忽然想起了這些事情,這幾天自己似乎一直被這個老頭主導著去做些什麼,慢慢竟然忘了,自己來這裡隻不過是為了幫忙而已。 想到這,吳曉後背都感覺有些發涼,再想到昨晚路過門口的那隊人,心中越發的不安。 沒有如昨天一樣,去往菜窖下練習,吳曉也走出了院子,小心的打開大門向小路兩旁望去,空無一人,吳曉從門縫中蹭出身體,慢慢的沿著小路往前溜達著,試圖找到老關頭嘴中那個按點出現的早公交車。 慢慢的,吳曉走過隔壁鄰居......走過貼著“安全生產”的破舊廠房......走過貼著褪色喜字,傳來嬰兒哭聲的高墻小院,直到走到村子的邊緣,幾乎到了樹林旁邊,才將將看到一個歪歪扭扭插在路邊的公車牌子‘青龍山站’。 那富有年代感的站牌,讓吳曉心中的疑惑倒是減了一點,上前去仔細看去。 可惜常年的風吹日曬,站牌上的時刻表已經模糊的讓人無法看清,隻剩‘青龍山站’四個大字,依舊保存完好。 吳曉辨別著方向,往應該是通往城裡的位置一站,好信兒的等了一會兒。 可惜半天過去了,吳曉凍的都有些發僵,也沒見到公車的影子。 沒辦法,隻能原路返回,吳曉心中也下定決心,明早一定早些起來,一定等到早上這班車。 一邊想著,一邊連蹦帶跳的往回走著,試圖緩解一下凍的有些發硬的身體,蹦蹦噠噠再次路過村子把頭這家,門上貼著褪色喜字的人家時,不由放慢了腳步。 雖然隔著高墻,但吳曉隻是一路過,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就聽到了院內傳來了一陣男女吵架的聲音,很是激烈,言語也盡是粗俗,讓吳曉最留意的,是因為從聲音來說,院內的男人少說也有50歲,說話聲音中氣不足,而且還總是咳嗽。女子聽聲音大概在20歲左右,兩人不知道什麼關係,反正此時正在遠中對罵的不可開交。 吳曉本來也沒什麼事,就駐足聽了一陣,沒過多久,院內忽然安靜了下來,一陣急促的關門聲響了起來,隨後貼著喜字的大門豁然打開,一個高大的漢子忽然從門口怒氣沖沖的走了出來,似乎沒看到吳曉一般,喘著粗氣就從吳曉身邊走過。 從打開的大門能夠看到,門內高墻大院中是裝修的頗為精致的小院,吳曉好信兒的探頭看去,正好和一雙靈動的眼睛對上。 一名上身穿紅色短襖,下身穿著黑色褲子的女人從半開的大門處顯露出了身影,和吳曉一樣,兩個人都是側著身子歪著頭,兩人一個院內,一個院外,竟然保持著出奇的一致。 還是吳曉率先反應過來,趕緊收起自己不禮貌的眼光,有些猶豫,是不是應該打個招呼的時候,院內的女子竟然走到了門口。 吳曉看著女人精致妝容上還有著依稀淚痕的俏臉,心中有些納悶,心說道: ‘現在村子裡的小媳婦,質量都到了這種程度嗎?’ 看著已經半靠在門上的女人,吳曉也友好的打了下招呼: “你好,我是村裡關童的......的侄子。” 可吳曉沒有注意到,自己說出‘關童’兩字時,女人眼底不由自主的閃過一抹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