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咳了兩聲，壓住想要發笑的沖動。越琢磨越覺得釋三章好笑，自己不宣傳，還要怪別人不信神。 整個集團估計隻有禦三家和玄女知道，連我也是剛知道夏少言與OPUX的關係，吠舍他們就更不清楚了！ 子曰過，人不知而不慍。人家不懂，你講給人家聽，聽懂了不是皆大歡喜嗎。 我：“主教，恕我直言。人家不懂你，怎麼會信你？既然我們是神的仆人，應該去宣傳...呃...不，是度化，度化那些吠舍。” 釋三章苦笑著搖了搖頭：“艾力。看來你知道的比我預料的還要少。” “至高神的偉大之處，就在於從不宣揚自己的唯一性，從不主動發展信眾...” “人的開悟需要過程。隻有虔誠之人，才會真正感悟到至高神偉大的存在，並且主動拜倒在神廟。當然，如果有人問起至高神的神跡，我們肯定會一五一十的說個清楚，這不僅是人開悟的體現，更為重要的...” “至高神要求他的仆人要講實話！” 好吧，釋三章說的夠清楚了，這位至高神真是神秘又有個性的存在，大概對這世上抱著一種無所謂的態度。 那既然這樣，何必對那些吠舍動怒呢？ “但是...”釋三章一臉怒容，又說道：“那些吠舍腦子裡滿是魔鬼。你要注意，他們並非不信神，他們是不敬神！他們的行為早已惹怒了至高神！赤亞大陸已是至高神留給他們最後的仁慈！” “艾利克斯！你一定要記住！不要與魔鬼為伍！永遠不要與魔鬼為伍！” 嘣！ 這老漢真不愧是神職人員，越說越激動，最後站起身，一拳砸在桌上。 我訝異之餘，連忙出手將墨水瓶推的遠些，免得被他一拳砸碎，濺我一身。 玄女倒是依舊坐的穩當，似乎釋三章的火氣跟她沒什麼關係。 “怎麼一提吠舍，這麼大火啊？您放心，您今天說的，我都記住了。” “您說老威廉試過...。他試過什麼啊？” 釋三章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情緒：“你所謂的‘度化’！他試過，沒有用。” “他與吠舍談判，凡是放下執念的，可以來雅迪斯、卡莫尼斯...生活。” “放下執念？什麼執念？”我問道。 “威廉一向遵從至高神的要求，他沒有向吠舍介紹至高神。但他告訴吠舍，單純依靠人自己，絕無可能做出那麼偉大的事！人要謙卑，要學會感恩，要放下以自己為尊的念頭，試著去感悟...” “凡是能做到這些的，都可以擺脫赤亞大陸那地獄般的生活，來到模型紀元！” 我點了點頭，後麵的事大概能猜到。 至少有一部分人，比如阿慧、牛大力、桑托斯、班德拉斯他們，來到了新金山，可能還有其他人去了雅迪斯的聚集地開始了新生活。 “據我所知，至少這是有效果的，比如新金山。” 釋三章聽後，再次無奈：“艾利克斯，這些人微不足道，他們本來就是墻頭草。你並沒見過赤亞大陸的吠舍，他們頑固不化，拒絕了你的父親，他們始終相信，人是自己的主宰。哦，這是對至高神的褻瀆！” “他們拒絕模型紀元！這可是神賜給人類的禮物啊！” 這話我聽了好多次，但始終不理解到底怎麼才算“拒絕進入模型紀元”。 釋三章似乎看出我的問題，繼續說道：“他們把女媧當成助手，從未把她看成夥伴！他們不能允許玄女做了SKG的董事長！他們更不能容忍管仲、亞當對未來經濟指手畫腳！ 更何況是律政院裡的神光、盧梭和霍姆斯！他們怎麼會服從！” “按他們的想法，要廢除律政院，重建往日的國家，將這個世界再倒退回世界大戰的邊緣！” 我轉頭望向玄女，第一次從她眼中看到怒火。 若吠舍在這個藍星稱王稱霸，那玄女、薩芬娜，還有刑天、斯芬克斯他們該何去何從？ 從我的感覺，他們早已不是機器，有自己的情緒和判斷力，不把他們當成夥伴，他們心裡至少會感到失落。 人的矛盾沒解決，又扯出人與大模型的矛盾。 唉，摸魚我在行，政治真不拿手。 看我不停地搖頭苦笑，釋三章拍了拍我的肩膀：“孩子，不要把所有的事都扛在肩膀。偉大的至高神都沒想著去感化他們，你何苦呢。” ... 從主教辦公室出來，再次站在夏少言雕像腳下，感覺他溫柔的眼神中似乎多了分哀怨。 玄女仍然那麼安靜，釋三章開始布道，她就沒說過話。 我還是打破了沉默，消沉的聲音遊蕩在長廊裡：“如果我是你，我會毫不猶豫支持對吠舍動武！但為什麼你會選擇我？選了我，找書苑 wｗw.zhaoshuyｕaｎ.com 就是要與他們議和，這對你沒好處。” 玄女似乎沒聽到，繼續向前走。 直走到亞裡士多德雕像前，她才回頭說道：“人性。” 我沒get到她的意思，但借著墻壁昏暗的光，我看清，她的臉上已經恢復了以往的恢弘大氣。 她平靜的說道：“你的就職演說。你說，和談是因為人性。人性是人類擺脫野蠻，邁向文明的火種。” “我要告訴吠舍，我也有人性。” 說完，她繼續前行，不再理我。 我苦笑著，追了上去。心裡直佩服自己：擅長挖坑。 唉，總裁今天的議程排的真滿啊，老比利、陳勝、玄女、釋三章像是商量好了一樣，輪番登場轟炸。 白石宮的大門再次打開，充滿能量的陽光直射過來。門內的昏暗與門外高飽和度的艷麗真是鮮明對比。 我揉了揉眼睛，適應了一下，又手搭涼棚，向遠處望去。 那座無名山一動未動，連太陽射在它身上的光影都沒有變化。 山頂的峭壁又反射來一縷光，如同剛才一樣。慢慢的，那縷光斑移向玄女。 我心裡一驚，不妙！這是... 幾乎一瞬之間，我的身體就作出反應，朝玄女直沖了過去。 伴隨一聲尖嘯，血液已在我眼前橫飛，耳邊似乎是薩芬娜的尖叫... 在我眼睛閉上之前，我看到自己的身體撲倒在玄女身上，甚至還聞到她耳後的體香，感受她身體的柔軟。 之後，困意來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