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小小荷葉笠(1 / 1)

道門天官 憨憨道人 6122 字 8個月前

“劉師兄在嗎?”就在劉昌齡被腰疼折磨得要死不活,想要求救卻連嘴巴都沒力氣張開的時候,一個清朗的聲音從寶材殿外傳了進來。   這個聲音雖然陌生,但在劉昌齡耳中卻猶如天籟,他立刻心中高呼道‘我得救也’。   “劉師兄在嗎?”然而那個聲音又叫了一遍,卻沒有進殿來,劉昌齡心中焦急:“快進來啊,進來就能看到我了。”   可是那個聲音又問了一遍,在聽到沒人回答後,便自言自語地道:“奇怪,怎麼殿門開著沒有人?想必是劉師兄已經回去休息了,最後離去的弟子忘了關門吧。”   ‘我沒有回去!!我就在這裡麵啊!!!’   劉昌齡心中焦急不已,可他的腰越來越疼,疼的渾身汗流如注,疼的筋骨俱軟。   可是當他聽到殿門被關合而上的聲音時,整個人頓時陷入了深深的絕望之中,“我命休矣!”劉昌齡心中哀嘆道。   但沒過一會兒,劉昌齡又聽到了殿門被打開的聲音,他原本已經陷入絕望的心中再次煥發了希望。   “哎呀,燈還沒滅,先滅了燈再走吧。”那個聲音說著走進了殿內。   聽到這話,劉昌齡急的不行,隻見他用盡全力發出了一聲輕喚,就像是一個重病之人發出的呻吟。   “咦?有人?”那個聲音果然聽到了劉昌齡的呻吟,然後趕緊尋聲來到了墻角,然後就看到了癱在墻角搖椅上的劉昌齡。   “哎呀,劉師兄?你怎麼躺在這裡?也不出個聲兒,我還以為你回去了呢。”張玄素看到劉昌齡非常‘驚訝’,趕緊上前拱手說道。   劉昌齡眼睛看著張玄素,連一絲一毫說話的力氣都沒有,隻能眨巴眨巴眼睛,臉上露出痛苦而扭曲的神情。   “劉師兄,你怎麼了?”張玄素看著劉昌齡那痛苦而扭曲的神情,立刻上前握住了他的手。   然而就在張玄素握住劉昌齡手掌的那一刻,一道電流忽然在張玄素和劉昌齡雙手接觸的位置一閃而過,張玄素神情一凝,立刻伸出手去將劉昌齡的左眼皮翻了起來。   隻見一絲黑氣纏繞在劉昌齡左眼皮上側,張玄素看完之後問道:“劉師兄,你被人詛咒了?”   劉昌齡快速眨動了兩次眼睛,張玄素見狀再次問道:“劉師兄,你被人詛咒了,現在哪裡不舒服?來,我扶你坐起來。”   說罷張玄素就用雙手攬住劉昌齡的腰將他往起來提,下一刻劉昌齡雙眼一瞪,臉上霎時汗出如漿,張口發出了殺豬一般的痛苦嚎叫,“啊啊啊啊,腰腰腰腰...”   張玄素嚇了一跳,然後趕緊把劉昌齡放了回去,“原來是腰,看來有人想讓師兄你腰癱啊,師兄不要怕,看師弟我為你解咒。”   說罷,隻見張玄素從袖中取出一道靈符,正是‘破咒符’,然後張玄素左手將劉昌齡嘴巴捏住道:“師兄,張嘴。”   劉昌齡配合地張開嘴巴,然後張玄素右手直接把破咒符塞進了劉昌齡嘴裡,接著伸手將劉昌齡嘴巴合上並緊緊按住。   下一刻隻聽‘哄’的一聲,劉昌齡發出一聲嗚鳴,臉頰兩側立時出現了一片紅光。   劉昌齡掙紮著想要張嘴,但卻被張玄素緊緊捂住,“師兄別慌,嘴巴閉好,靈符自燃釋放神力,這是正常的。”   隨後張玄素左手悄悄從袖中將那小紙人取了出來,然後將一張破咒符將其包裹住放在地上,接著那破咒符‘哄’地一聲燃燒起來,很快便把那紙人和帶有劉昌齡指印的殘香給燒成了灰燼。   隨著小紙人和殘香被燒成灰燼,隻見劉昌齡的耳朵、眼睛、鼻孔內驟然噴出一股黑煙,緊接著張玄素鬆開捂著劉昌齡嘴巴的手,劉昌齡趕緊張開嘴巴,隻見他嘴巴裡也瞬間噴出了一股黑煙。   伴隨著七竅噴出一股黑煙,劉昌齡的腰馬上就不疼了,整個人軟綿綿的躺在搖椅上,體內的法力蒸發渾身汗水散起一片片白煙,劉昌齡此刻就如同在沐浴溫泉一樣,疼痛一去,整個人懶洋洋、軟綿綿的,別提有多舒服了。   劉昌齡口中發出一陣陣舒暢的呻吟聲,他此刻很想閉上眼睛就這樣睡一覺,但他知道不行。   隻見劉昌齡在搖椅上休息了一會兒,便雙手撐著搖椅扶手站了起來,而張玄素也站起身來,目光在偌大的寶材殿內那些置物架上掃視。   劉昌齡邁著虛軟的步子走到自己的桌案前,端起茶盞飲了一口茶水,但是沒有吞咽下去,而是用茶水將口中的符灰漱掉,接著放下茶盞來到了張玄素麵前拱手道:“多謝張師弟救命之恩。”   張玄素還禮笑道:“師兄不必客氣,師弟我是武當神官,辟邪除魔,消災解難乃是我的天職。”   劉昌齡聞言嘆了口氣,說道:“師弟真不愧為持嚴師叔的弟子,師兄我...唉...”   張玄素看著劉昌齡問道:“師兄,是誰會詛咒你呢?你有沒有得罪過別人?”   劉昌齡搖頭道:“我得罪的人太多了,記不清了。”   “???”張玄素當即有些疑惑地看著劉昌齡,而劉昌齡則笑著說道:“師弟啊,你還不知道,我們武當弟子在外麵要是沒五個以上的仇敵,那都是沒本事的。”   張玄素:“...”難怪畫弦心是那個樣子,原來這就是我武當的特色嗎?一言不合就乾架。   “不過,能拿到詛咒我媒引的人,可不簡單啊。”劉昌齡說著,眼中露出了濃濃的懷疑之色。   張玄素麵不改色地道:“這個隻有師兄你自己心裡有數了,我半夜來這裡是為了我南巖宮製作法器的材料而來的。”   聽到張玄素的話,劉昌齡猛地反應過來,臉上霎時露出一絲赧然之色,“這個...這個...”他不好意思地朝張玄素看了兩眼,然後搓著手說道:“這個我也是沒辦法,最近各峰、各宮、各觀都需要寶材,送來的清單都排到半個月以後了,我今天實在是拿不出南巖宮需要的那些寶材...”   張玄素質問道:“那劉師兄你直接說沒有就是了,為何要讓桃符三番兩次回去又過來呢?師兄你這樣捉弄一個小童子,不太厚道吧?”   “哎呀。”劉昌齡滿臉羞愧,他趕緊拉著張玄素的手臂來到桌案前,一邊搬來椅子請張玄素落座,一邊說道:“這是師兄不對,我不該捉弄小桃符,這樣吧,我賠禮道歉。”   說罷,劉昌齡轉身走到不遠處的一個寶櫃前,從寶櫃上麵取下一頂淡綠色的荷葉鬥笠,“這是掌教祖師閑來無事采取‘碧雲荷花’的葉子煉成的法寶‘雲荷笠’,雖然沒有什麼鬥法威能,但卻可以避水除塵。掌教祖師數年前將其放在這寶材殿內讓我處置,但我一直沒有處理它。我記得小桃符每次過來的時候都會盯著這件雲荷笠看許久,想來他是喜歡此物的,既然如此,那這就作為賠禮送給小桃符吧,還請張師弟幫我帶回去並向小桃符致歉。”   張玄素聞聽此言,目光便落到了那雲荷笠上麵,隻見此寶周身散發著淡綠色的寶光和清甜自然的氣息,而且造型也十分好看,就是一張荷葉形狀的鬥笠,上麵還刻繪著雲紋。   “好,既然劉師兄如此慷慨,那師弟我便代桃符謝過師兄了。”張玄素說著拱手一禮,然後將那雲荷笠收入了儲物袋中。   劉昌齡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而張玄素此時又說道:“劉師兄,我南巖宮的法器基本都用完了,現在亟需製作新的法器,能不能把現有的寶材批給我南巖宮一些?”   劉昌齡聞言便將笑容一收,然後沉吟片刻說道:“張師弟,你不能等?”   張玄素問道:“等多久?”   劉昌齡伸出兩根手指頭道:“兩天,隻需要兩天,我親自把張師弟你需要的寶材送到南巖宮,並且是清單上的兩份寶材!”   張玄素聽到這話微微一怔,旋即看向劉昌齡道:“等兩天?兩份寶材?真的?”   “真的,為兄決不食言。”劉昌齡篤定地說道。   “好。”張玄素點頭說道:“既如此,那我就回南巖宮再等兩天。”   劉昌齡哈哈大笑,接著他朝張玄素問道:“張師弟,剛才你替我解咒的手段那麼乾脆利落,看來你對這神官一道的修習已經很精深了啊?”   張玄素微微一笑,道:“實不相瞞,劉師兄,我作為武當神官,除了道行境界有些低外,其他做神官得本領都已爐火純青了。”   “哦?”劉昌齡眼睛一亮,然後笑著說道:“既然如此,張師弟,等我來日找出那個詛咒我的賊子時,若涉及到‘神道’上的鬥法,張師弟可一定要助我一臂之力。”   張玄素點頭道:“好說,到時候師兄盡管開口就是。”   “好好好,那就多謝張師弟了。”劉昌齡笑著說道。   接著張玄素便起身告辭,劉昌齡也沒有挽留,而是把張玄素送出了寶材殿,並對他說道:“那就麻煩張師弟你回去等兩天,兩天後我會把兩份寶材送到南巖宮。”   張玄素拱手一禮道:“那就有勞劉師兄了,告辭。”   說完,張玄素便轉身離開了寶材殿,不久後便從太和峰回到了南巖宮。   當張玄素回到南巖宮已經是深夜,一進入宮門就看到前方香爐中殘存的餘火,還有蹲在香爐前‘撲簌’‘撲簌’抹眼淚的桃符。   張玄素微微一笑,當即上前走到桃符身後,而感應到張玄素到來的桃符立刻起身準備離開。   但張玄素一掌按在了桃符頭頂,說道:“跑什麼?”   桃符抬起衣袖擦了擦眼淚,然後扭頭看向一邊,並不理會張玄素。   張玄素見狀又伸出左手,雙手一左一右夾住桃符的臉蛋然後將他身體轉了過來。   隻見桃符眼眶通紅,嬰兒肥的小臉蛋上滿是淚痕,此時雖然沒有流淚了,但鼻子還在一抽一抽的。   張玄素用自己道袍的袖子幫他擦掉臉上的淚痕,然後笑著說道:“本來長得就可愛,現在一哭就跟女孩子一模一樣了。”   “哼。”桃符冷哼一聲又把頭扭到了一邊,就是不去看張玄素。   張玄素不禁失笑,然後他翻手從腰間儲物袋內取出了那頂‘雲荷笠’直接蓋在了桃符頭上,桃符正在氣頭上,見張玄素給他蓋了一頂帽子,當即伸手抓住帽子就要扔回去。   可當他把雲荷笠從頭頂取下來正準備扔時,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目光突然看到了手中雲荷笠的模樣,下一刻桃符直接就愣住了。   旋即隻見他瞪大雙眼,脆生驚呼道:“雲荷笠???”   “怎麼樣?喜歡嗎?送給你的。”張玄素笑道。   “嗯嗯。”桃符驚喜地點了點頭,雙手緊緊抓著雲荷笠,然後將其戴在頭頂,但很快又取下來把玩觀看,然後又戴上去,然後又取下來...   如此反復十幾次之後,桃符喜笑顏開,仰頭望著張玄素道:“老爺,你怎麼得來的?這雲荷笠可是祖師真人煉製的法寶誒,放在寶材殿內已經十幾年了,據說連年青一代最傑出弟子畫弦心去買都沒給賣呢。”   張玄素笑著說道:“是劉師兄對你有愧,所以托我把它帶回來給你,以表達歉意。”   桃符聽到這話直接不信,說道:“怎麼可能?那劉執事最是小氣,他怎麼可能把雲荷笠送給我用作道歉?肯定是老爺你要來的。”   說完,桃符將雲荷笠扣在腦袋上,這一次他沒有取下來,然後伸出一雙肥嘟嘟的小短手抓著張玄素的衣襟,仰頭笑嘻嘻地看著張玄素道:“謝謝老爺。”   張玄素笑著揉了揉桃符戴著雲荷笠的腦袋,然後說道:“好了,時間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我也要去修煉了。”   “嗯。”桃符雙手抱著腦袋上的雲荷笠點頭應道:“是,老爺。”   隨後桃符蹦蹦跳跳地抱著原本裝殘香的空箱子返回了自己的房間,而張玄素也回到了自己屋中,並在木榻上盤坐下來,收攝心神,摒除雜念,開始繼續修煉‘三十六天雷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