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濃的血腥味刺激著陸澤的鼻腔。 冷白的燈光下,塑料袋裡的肉格外鮮紅。 “不會是那種肉吧?” 陸澤忍著惡心檢查,發現都是豬肉和豬內臟,不由得鬆一口氣。 “就算是豬肉也很詭異啊!” “一個沒人住的房子裡,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新鮮豬肉?女孩們已經去世有段時間了,不可能是她們遺留在這的。” “房子被全權委托給劉經理,他有鑰匙,可以隨時進出這個房子,隻可能是他。” “他在冰箱裡放這麼多肉乾什麼?” 陸澤關上冰箱門,拿起手機。 “劉經理,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解釋?” 過了一分鐘,劉經理才回了消息。 “隻是豬肉而已,我不讓你開冰箱,隻是擔心你害怕。我們老家那邊有種習俗,把生肉放在死過人的房子裡,房子就能得到安寧,我隻是希望今天的試睡順利而已。” “我從來沒聽過這麼古怪的習俗,你分明在找借口。”陸澤不信。 “我真是為你好。小陸,你聽我的,回沙發睡覺去,萬一看到什麼聽到什麼都別管。隻要堅持到天亮,給你再加一萬。你相信我,害你對我能有什麼好處?我和你一樣,都希望試睡成功,順利拿到傭金。” 聽起來倒像是實話,但是陸澤可以肯定,他還是有所隱瞞。 “除非你告訴我那些肉到底是做什麼的,否則,我現在就對著鏡頭喊這房子有鬼,讓全網的人都知道這房子有問題。” “千萬別亂來!”隔著屏幕也能感覺到劉經理的慌張,“小陸,我真沒騙你,就是用來祭奠死者的。是我們老家那邊的習俗,橫死的人隻要用帶血的生肉祭奠,他們就能安生幾天。” “安生幾天?”陸澤瞇起眼睛,“也就是說,這房子真有鬼?”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這世界上是不是有鬼,這麼做隻是為了以防萬一。” “如果這房子真的有鬼,你不是在害人嗎?之後租房的人怎麼辦?” “小陸!陸大哥,我求求你!我隻是想賺錢而已,你不也一樣嗎?咱們安安生生去睡覺,隻要平安的度過今晚,讓大家知道這房子沒鬼,我們都能拿到傭金不好嗎?” 劉經理求爺爺告奶奶,拚命地央求陸澤。 那個瘋老太婆說得對,他就是一個良心被狗吃了,為了錢連人命都不顧的家夥。 不,這麼說都侮辱狗了。 “我和你不一樣,如果這房子有鬼,我一定會向觀眾證明。”陸澤不再理會劉經理,看著手裡的怨毒娃娃。 “對我的好感度為負,怎麼可能好心提醒我,難道是想嚇唬我?” 他可沒忘記,這道具是個搗蛋鬼,最喜歡惡作劇。 娃娃下垂的嘴角似乎動了一下,突然從路澤的手裡掉落出去,一路滾進臥室。 陸澤追過去,看到它滾進了床底。 “床底下有東西?但是我之前檢查過,明明什麼都沒有。”陸澤彎下腰,把手電照進去。 娃娃躺在床底深處,兩隻黑色的小眼睛望著床板。他必須爬進去,才能把娃娃拿出來。 “真是個調皮鬼。” 陸澤趴在地板上,吃力地鉆進床底,一把抓住娃娃,順著它的眼睛朝著床板看去。 “這是什麼?” 冷白的手電光照在床板上,陸澤的瞳孔驟然收縮。 整個床墊底部都是深褐色的血跡,血跡彎彎曲曲向四周爬行,像一個絕望的怪物。 “連床墊都浸透了,睡在上麵的人到底流了多少血?”陸澤太陽穴突突直跳,“那三個女孩沒有一個是死在床上的,難道這房子不止死過三個人?” 更讓他毛骨悚然的是,一個巴掌大的紙人,被釘子釘在床墊上。 紙人的身體上,用鮮血潦草地寫著幾個字。 似乎是名字。 “通常在紙人上麵寫名字是代替某個人的意思,就好比打小人......” 但這裡已經不是打小人那麼簡單了。 “把一個人釘在床底,是要詛咒對方永世不得翻身嗎!” 陸澤渾身發毛,挪動身體往外退。 但這床底太窄了,掙紮之間反而碰到了紙人。 叮咚。 釘子落地的聲音格外清晰。 紙人輕飄飄地落到了地上。 滴答。 濕漉漉的液體落在陸澤的額頭。 床墊底部,那些暗褐色的血跡好像一瞬間活了過來,變得鮮紅,刺目。 血液浸透棉層,朝下滴落。 一滴。 兩滴。 “跑啊!”陸澤什麼也不顧上了,拚命地擠出床底,一口氣跑出臥室。 還不等他站定。 呯! 房子的燈光陡然熄滅,他整個被黑暗滅沒。 滴答。 滴答。 血跡滴落的聲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一下一下,仿佛不是滴在地板上,而是在壓迫陸澤的神經。 陸澤渾身僵硬,努力控製著顫抖的手,打開手電。 微弱的光芒亮起,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的臉格外蒼白,快速跑到客廳。 背靠著冰冷結實的墻壁,慌亂的內心有了一絲安全感,陸澤朝著臥室看去。 鮮血從床底蔓延出來。 “嗚嗚嗚,嗚嗚嗚......”女人淒慘的哭聲在房子裡響起。 陸澤把手電照過去,卻還是沒有看到想象中的鬼影,他壓製著心中的恐懼,對著床的方向舉起相機。 哢嚓—— 閃光燈在黑暗中一閃即逝。 機身微微震動,一張相片吐了出來。 陸澤抽出相片。 昏暗的臥室裡,有個身穿紅裙頭發遮住臉龐女人正從床底爬了出來。 不! 她的裙子不是紅色的,而是被鮮血染紅的。 啪嗒。 啪嗒。 鮮血腳印從臥室一步步走向客廳。 陸澤握緊怨毒娃娃。 娃娃原本向下的嘴角,卻一點點向上勾起,豆大的小眼睛閃爍著幽光,好像十分興奮。 濃濃的血腥味向四周擴散,血腳印不斷朝陸澤逼近。陸澤幾乎呼吸暫停,做好了拚命的準備。 可是,血腳印並沒有攻擊他,隻是從他身邊經過,朝著大門走去。 啪! 啪! 啪! 防盜門顫動,一道道血手印在上麵浮現。 “它在拍門?” 陸澤眼睛睜大,這一瞬間猛然明白了什麼。 啪啪啪! 血手印拍打地越來越快,好像十分著急。 “不是有人在外麵敲門,而是門裡!它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