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帆沒有多想，隻是說道：“那真是感謝你了老盤算，我那會莫名其妙的回到了撞鬼的時候，那個鬼就要再一次殺了我，不過還好有你，這次真的事救命之恩了，老盤算，走，我請你吃個飯去先。” 　　“不了不了，沒啥的，我是正巧路過，萬事講究一個緣分，那是我出現就證明你命不該絕，吃飯就不必了，我得趕回店裡去。” 　　知道老盤算是想著怎麼解決自己手上紋身的事，陳帆感謝的笑了笑，便沒有和老盤算過多客氣，他二人之間完全沒有必要。 　　“那喝完茶再走吧，我是得好好休息了，估計都得做好幾天噩夢吶。” 　　…… 　　送走急匆匆的老盤算，陳帆便閑了下來，並沒有取下暫停營業的牌子，他還需要靜養緩緩精神。 　　和白影子麵對麵直擊的那一刻仿佛印在了腦海裡，不斷刺激著他的神經，本來也許沒有這麼嚴重，可是加上出租車上的刺激和老盤算告訴他的那些話，陳帆的眼前仿佛有十幾隻蒼蠅在亂飛，腦中也一直無法平靜。 　　“我真的，隻是個無父無母的普通人而已，老天你是看我過的不夠慘嗎？就因為一件‘好人好事’你就逼我到這個地步？” 　　全身的傷口沒有痊愈，手腕上的紋身處也在隱隱作痛，陳帆覺得人生即將不在屬於自己，或者說從來就沒有屬於過自己。 　　多年來的單獨生活並沒有讓他頹廢，陳帆內心一直認為這個社會還是很溫暖的，即是遇到再大的困難和打擊他都沒有退縮，也許是性格使然，樂觀和好人緣幫助他渡過了最艱難的時期，而此刻似乎這一切都要離他遠去了。 　　“誰知道葬經是個什麼鬼東西，誰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這鬼東西為什麼就找上我了，鬼為什麼偏偏讓我遇到了。” 　　眼睛發紅，陳帆緊緊頂著麵前的空茶杯，他像以前一樣，不斷說服著自己堅守內心，告訴自己應該積極麵對…… 　　疲憊很快上湧，陳帆在紛亂的思緒中再次失去了意識，靠在座椅上睡著了。 　　…… 　　“老板？老板！老板……”一個女聲響起，陳帆呼嚕正響，忽而停止，一下子坐了起來。“怎麼了怎麼了，誰誰誰？” 　　“額，老板您好，我就是想問一下您這賣花麼，我看附近的花店都關門了，小賣部也問了，隻有您這亮著燈。我知道您掛著暫停營業的牌子，但是我看您燈開著在裡麵睡覺呢，就不好意思打擾您了。” 　　“知道不好意思還打擾啊。”陳帆上下打量了一下前麵這個女學生，穿著“通升中學”的校服，縱使是秋季校服但也擋不住傲人的身材。清秀而有朝氣的臉上卻掛著熊貓眼，女孩兒一副沒睡醒的樣子，被陳帆故意這麼一說還往後退了兩步。 　　“現在都幾點了啊，我看看，嗯……我天都快10點了，我睡了這麼久？這麼晚了你還不回家，來打擾我睡覺了吧”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是今晚我得去上墳，但是我們放學很晚，附近又沒有什麼花店了，所以我才找您的（明明是你作息時間不規律，哪有白天一覺睡到晚上10點的）。” 　　“開玩笑的，我沒介意。對了，上墳啊，那你咋知道我這裡賣花的。” 　　“您不是什麼都賣麼，我之前來過這裡好幾次呢，我和幾個同學。我知道您賣書，賣飲料，賣花，賣零食，還賣…賣…就是賣那個（真是猥瑣大叔！）。”伸出纖細的手指指向一個方向，陳帆見狀臉上不由得升起幾分好笑： 　　“行了我知道你是老顧客了，過來看看吧，你要賣啥花呢，這好些都是我自己養的，我給你個老顧客價。” 　　領著瘦小的女孩走進花房，陳老板就再次隨意攤倒在了椅子上：“掃碼現金都可以。” 　　“這…老板你這好多花我都不認識啊，我買什麼花好啊。” 　　“哎呀，高中生知識涉獵這麼狹窄麼，這都不懂啊。”陳老板不情願的起身：“你看，這個百合花寓意對親人的思念，這個菊花一般用來祭祖掃墓，這個白玫瑰啊就是一種尊敬的意思；還有這個三色堇，這花我倒是挺喜歡的，好看，也是一種思念的意思。” 　　“那我拿這個花吧，這個三色堇很好看，相信媽媽一定會喜歡的。” 　　“嗯，拿走吧。”陳老板再次攤在椅子上，有氣無力的話從嘴裡飄出來：“頭還是有點疼，有點沒睡醒，老盤算那邊也沒有啥消息，唉這事也急不來……” 　　“多少錢吶？”掏出手機，女孩對準了收銀臺上的二維碼。 　　“不收了，那個三色堇賣不來好價格，找書苑 www.ｚhaoshuyuan.com 當初種養它就是想著養著玩玩，你要就拿走吧，別煩我睡覺了。” 　　嘶，雖然你是給我免單了，但是聽你語氣為啥這麼欠揍呢。 　　“真的嗎，真不收了？我隨口一說是你老顧客你就真信了，不怕我騙你啊。” 　　“煩不煩，再吵我沒五十拿不走那株花。” 　　“不吵了不吵了，謝謝您啊，感謝感謝，我以後多叫同學上你這來給你增添‘業績’啊。”手裡緊緊攥住了這株三色堇，女孩終於鬆了一口氣，看著微信裡為數不多的錢，如釋重負：差點就要餓肚子了（雖然很久沒飽過）。 　　“嗬，還挺有意思，這小女孩倒是挺會做人的。”陳老板捏了捏眉心，打算去泡一杯茶，腦中又閃現那晚的情形。 　　看著窗外漆黑的夜色，女孩單薄孤單的身影在黑夜裡漸漸暗淡，陳帆眉頭皺了起來。 　　“快十點了，去上墳？最近的墓園隻有香山公墓，離這裡也要幾公裡遠。從通升中學出來到那裡加起來得五六公裡了，墓園附近沒有住房，她這麼晚走夜路上墳，不太說的通啊。” 　　“一個人來買的花，家裡沒有大人麼，還是大人出了什麼事，她說她的媽媽一定會喜歡那株三色堇，那應該是去給她母親上墳，那她的父親人呢？” 　　“是我疏忽了，這種事我一個熱心市民怎麼能不管不顧呢。”一定不是因為顏控，一定不是因為蘿莉控，嗯，對。女孩子一個人走夜路怎麼會安全嘛，高低得問問。 　　“哎，你等等！”陳帆兩步沖出店門，叫住了還沒有走遠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