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這很熟悉啊?”陳帆看著陸妍速度不慢的穿過一片片樹叢,陳帆不由得問道。 “是啊,之前也來過幾次,我媽媽去世以後就一直待在這裡了。我每次都隻有放學後才能來看看她,就和現在一樣,墓園已經關門了,我隻能走這裡。” “也是……” 腳步不停,穿梭在樹林的兩人感受著秋季夜晚的寒冷和寂靜,默默的前進。 周圍隻剩下兩人的手電光亮,尚未脫落的樹葉把月光著當的嚴嚴實實。潮濕的土壤每踩上去一腳就會留下不深不淺的腳印,理所當然的鞋上便會沾上不少土壤和樹枝草葉。 沒有蟲鳴聲,沒有枯葉踩碎的聲響,連腳步也聽不真切,風艱難的穿過層層屏障發出些許的“呼”聲,卻也細不可聞。 墓園外圍隻有他們兩人不斷移動,漆黑包裹下顯得孤單而又恐怖。 穿過不遠的樹林,陳帆借著手電筒燈光看到了斷開的圍墻邊緣,正好就在他們前方。 “就是這裡,前麵進去以後是墓園還在修整的區域,沒人會注意的到這裡,哪怕是在白天。”陸妍拿著手電晃了晃前麵: “靠左邊大門那裡有幾個二層房間,那是看守、保潔住的地方,我們要去的地方在靠裡麵的位置了。” 點點頭,陳帆示意他知道了,兩人便繼續行進起來。 四周都是黑乎乎的一片,不過適應黑暗的眼睛加上微弱的月光還是可以大概看處輪廓。陳帆他們走出樹林以後便是被推平的土地,不遠處連接著公路,靠近圍墻邊還有著施工器械擺放在那裡。 寬闊的四周一陣陣寒風侵襲,沒有了樹林的遮擋兩人都感到了陰冷。 墓園裡沒有矮草,都是半人多高的植被,寒風帶過開始紛紛扭動起來,仿佛數個鬼影向著兩個突然拜訪的活人招手。 左邊,也就是東南方向就是緊閉的鐵柵欄門,香山墓園依舊用的是推動關門的老式大門。 旁邊是一排矮房,似乎還有燈光從窗口滲透出來。 墓園的麵積超乎陳帆的想象,他們這裡離門口已經有超過兩百米距離了,可是卻依舊沒有到墓區,甚至放生湖都沒有看到。 沿著公路,兩邊除了宣傳衛生、環境、文明的標語,便剩下了墓園的平麵圖。 借著手電燈光,陳帆仔細的記下了幾個重要的位置。 香山墓園作為政府投資的公墓,可謂是喪葬一條龍樣樣齊全。整個墓園平麵程一個梯形的結構,最北的位置殯儀館和太平間,相對的斜角便是大門這邊的墓園內部人員住的地方。和殯儀館成一條直線的是火葬場,中間和多餘的空間便是墓區了。整個城南大部分逝去的人就埋葬在這裡。 路線錯綜復雜,陳帆還是經過陸妍的解釋才確認了它們此刻的位置。 墓區和墓區之間都設有特殊的隔離帶,他們要去的是“C9”區,而此刻還沒有進入到墓區。 “走這邊是近路,我們隻要穿過兩個墓區就好了。”陸妍指著一個方向,壓抑著內心的恐懼說道。 “晚上不會有工作人員出來,我們隻要避開點監控根本不會被發現,而且他們基本上不會在晚上查看監控的。”陸妍補充道。 “你是去上墳,又不是去偷東西,心虛什麼啊,再者說了就是看到我們也不會把我們咋樣的。” “額,好像也對。” “沙沙“的聲音不斷伴隨著他們一起前進,麵對著漆黑如墨的夜晚,何況是在墓園裡,無數種恐怖的電影情節和腦補滋生的恐懼一點點擴大,縱使兩人時不時的說幾句話,但收效甚微。 當人的視覺受到限製的時候,聽覺就會敏銳很多,人們也會不由自主的集中注意力在聲音的變化上,而當風聲又限製了聽覺以後,恐懼便不由自主的滋生了。 “陸妍已經來過幾次,她不是那麼害怕可以理解是悲傷的情緒占據了她的腦海,萬念懼灰的時候恐懼這種情緒幾乎是不存在了。可我似乎也沒有恐懼的感覺……” …… “牌子上寫的就是C7,我們從這裡走。”陸妍撇了一下頭,麵前的告示牌上標注著C7. 一排排林立的大理石墓碑映著慘白的月光,風不知何時便逐漸減小,最後徹底消失了。 他們兩人走到這裡隻經過了不到十分鐘時間,且走過了第一個墓區的外圍。 臺階下便都是是近一人高的石碑,黑白刻像若隱若現的看不真切,當然也沒敢去仔細看。 四周的聲音頓時清晰起來,腳步聲和衣服擦過的聲音盡數傳到耳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除了這些聲音墓區便靜的如同真空了。 兩人過起隔離作用的石階,沿著C7墓區穿行而過。 近距離接觸到一座座石碑,上麵無數個麵無表情的人定格在黑白照片裡,而他們本人卻長眠於石碑下了。 兩人走最近的路隻能穿過墓碑群的中間,陸妍目不斜視踩著步子,內心也在不由自主的發顫,但更多的是即將見到母親墓碑的悲傷。 這裡是火葬的墓區,碑下封死著骨灰盒,縱使沒有屍體的存在,也讓陳帆心跳加速,手心出汗。 腳邊不是可以碰到燒紙時留下額度火盆,鼻子裡除去陰冷的氣息便是紙灰的味道,陳帆也盡量保持者目不斜視,可是注意力卻隨著餘光死死盯著兩旁。 手電早就關閉了,這算是對死者的一種尊重,而且也為了防止墓碑上的反光映射出什麼可怕的東西。 兩旁的黑白照片好像一個個活生生的人,他們直勾勾盯著陳帆和陸妍看,好像在質問為什麼打擾他們的安眠。 “奇怪,明明沒有風,為什麼會有帶起灰塵?”陳帆抖了抖肩上的紙灰,鼻尖嗅到的硫磺味道愈發濃鬱。 每邁出一步都很小心,根本沒有打翻火盆,而且這公墓每天晚上都有人收拾垃圾,怎麼會有這麼多灰塵。 陳帆捏著手心,盡量加快腳步,他不想在無數雙眼睛的注視下行走了,縱使這些眼睛是來自照片上的。 氣氛一點點詭異,耳邊似乎也傳來模糊的聲音,一馬當先的陸妍倒是沒有察覺到什麼,隻是低頭想著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