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了好幾次了,就算是這次記錯了路線,標誌牌也不可能出現問題,路牌她看過很多次了,翻修沒有多久的路牌上本應該是字跡清晰,路線明確的。但是現在… 大腦一片空白,瞪大的雙眼裡眼淚甚至還沒有褪去,陸妍壓抑著眨眼間升騰而起的恐懼感:“也許是走錯了……” “沒有錯。”陳帆走到陸妍旁邊,“也許你不相信我,或者是接受不了我說的,但是這是事實:” “我們…撞鬼了。” “你怎麼知道的?”沒有否定,沒有不接受,陸妍隻是拋出了問題。 “我一開始就知道,我先問問你,你相信這個世界有鬼嗎?” “我信!” “這麼乾脆?” “媽媽走了以後,我一直覺得她陪在我的身邊。人們都會說這是一種心靈的寄托,但是我總是可以感覺的到媽媽的囑托和關心,在夜晚催我睡覺,在我難過的時候擁抱安慰我。所以我一直覺得她隻沒有死,隻是以另一種我看不見的方式在我身邊…” “嗯,所以你相信世界上有鬼,那我告訴你這個世界上的確有鬼,我親眼見過,而現在這種現象也許就是鬼打墻;” “假如旁邊有別的人沒有像我們這樣,那麼在他的眼裡我們就像是在原地一段很短的距離不停的兜圈子。但是在我們眼裡就是走一段路以後卻感覺莫名的熟悉,回到了起點,這也俗稱鬼遮眼;” “鬼怪藏匿其中,等到我們體力或者精神消耗到安全閾值,我們便會在各種幻象中漸漸迷失,鬼怪便可以選擇是我們來替死還是獻祭了。” 時間緊迫,陸妍說話的時候陳帆並沒有閑著,在盡可能保持自己冷靜的情況下理智的思考,陳帆寧可做錯也不願什麼也不做。 所以我們來看看他怎麼突然知道了那麼多關於鬼打墻的信息。 “陸妍的母親沒有直接現身出手,不可能是留有情麵,隻能是怨氣的強度不到直接對我們出手的強度,所以我們雖然被困住了但是也是一個機會。” “記得任務的要求是讓我在午夜十二點到達這裡並存活至天亮,所以真正的危機會在午夜十二之後點才到來,現在被困在鬼打墻裡即是拖延的時候,也是一個消除午夜過後危機的機會。”陳帆飛快的整理思緒,陰冷也讓他冷靜了不少。 “關鍵是先破除鬼打墻,可我隻知道這種現象不是迷路,是鬼物作祟,怎麼破解我一點頭緒沒有啊。”眼神不由自主的飄到手腕的紋身上,上一次觸發紋身變化也是現在這樣,腦中一想到和鬼怪有關的問題紋身就自動變化了,這次不知道怎麼樣。 手指搭在陰森的黑色鬼頭紋身上,陳帆便感受到了麻癢。 黑色的線條流動交匯,最後形成了一個個扭曲的漢子,些許泥土的腥氣傳來,夾雜著蠻荒的氣息暫時的驅散了陳帆周身的冰冷。 短短幾秒鐘,陳帆便開口:“嗯,所以你相信……” 然而葬經卻沒有告訴他怎麼破除鬼打墻,隻能借助勉強回憶起的老盤算說過的話,由於當時隻覺得是迷信的玩笑話,所以記憶很是模糊。 “用什麼來著?陽氣…陽氣重的…什麼就地取材…中指血、舌尖血…”總覺得老盤算說了很多,但是陳帆就是想不起來,無奈之下隻得以應用想起來的辦法。 陸妍從呆滯中慢慢恢復:“可是我來這裡很多次了也沒有這種情況啊……” “你覺得普通人天天撞鬼合理麼?你覺得你要是天天撞鬼還能活下來?這就是偶然情況,正好這天陰氣比較重或者我們陽火虛弱,鬼怪正好挑到了這個時候,當務之急是怎麼破開鬼打墻。” 呆愣的點了點頭,陸妍隻能模糊的看到陳帆麵色凝重的臉:我沒經歷過這樣的事,還好有個活人陪伴,不然我怕是嚇暈過去了。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多?你是算命的?半仙?” “什麼啊,這都是老盤算告訴我的,老盤算是我們街上開紙貨鋪子的,他告訴我的。” “那他沒告訴你怎麼辦嘛,還是你已經知道怎麼辦了?” “不一定成功,我盡量……” 後背仍然在發冷,心裡好像有一座無名的大山壓著,陳帆四肢隻是短短一瞬間就又回到了顫抖的狀態,墓地除去風聲一點聲音都沒有,這一方空間好像就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和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出現的鬼怪。 陳帆嘗試著碰了碰舌尖,稍用力擠壓都會很痛,更何況咬下去。 捏著中指,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陳帆也同樣下不了口,他真的想問問那些動不動就咬破指尖的大能,到底什麼控製力能做到“咬破”而不是“咬掉一塊肉”,什麼意誌才能做到自己咬自己的。 兩人沉默了一會,陳帆遲遲不見動靜,一旁的陸妍也是心慌的要命,雙腳早就發軟的她要不是正靠著路牌早就被墓碑上的照片“笑”暈過去了,本來就伸手不見五指,縱使手電開著也無濟於事,這像是給不知藏身何處的鬼怪一個再明顯不過的標記,方便它的狩獵。 墓地,臨近午夜,鬼打墻。幾個恐怖元素的集合不斷挑戰著兩人的神經,試探著兩人的心臟承受能力的極限。 壓迫感愈發嚴重,陳帆知道兩人不能輕舉妄動,那樣隻會越繞越遠;但是站在原地卻遲遲下不了手,這樣更無異於慢性等死。 “拚了!”背包裡翻找了一下,沒有利器,隻有鉗子扳手這樣的鈍器,無奈之下隻能用最尖銳的虎牙了。 頭皮都在顫抖,腳趾都在用力,陳帆咬住中指尖用力一拽。 “嘶啊……”壓低著聲音,那鉆心的劇痛卻也忍耐不了,陳帆死咬住牙捏著中指指節,看著滴滴灑落的鮮血,冷汗也不斷滑下。 “成了……” 用力甩出去,鮮血在空中劃出幾道弧線,又重重的砸到地上。 周遭景物飛速變化,黑色的霧氣似乎消失不見,暖流湧入四肢。陳帆閉著眼感受努力忍受著痛苦,隻要成功了就是值得的。 “啊!”尖叫聲劃破天幕,聲音近在咫尺,陳帆倏然睜開眼,看到的卻是一副他怎麼也想不到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