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除去星光點點,就剩下了慘淡的月光孤零零的灑落。 “你看那邊,就是那個方向…欸?怎麼會?”順著陳帆手指的方向,中年人也是一臉疑惑的看過去,什麼也沒有啊。 “就短短的十幾分鐘,來的時候明明那裡是燃起火光,煙霧滾滾的,空氣裡不都是紙灰的氣味嗎…”用力的吸了吸鼻子,陳帆什麼也沒有聞到,仿佛那種氣味都是幻覺一樣。 “這,這說不通,我們不可能那個時候中招的…” “想不通就別想了,這件事我會留意的,至於你們什麼時候中的鬼遮眼,這點我倒是無可否認,我感到怨氣的時候離你說的時間已經很久了。”中年人以為陳帆是在幻境看到了什麼,就沒有多想。 “嗯,好吧,再也就沒有別的什麼了。”葬經要求調查屍體消失的真相,和拯救徘徊在人間的靈魂,屍體姑且沒有頭緒,但是這靈魂不會說的就是陸妍的母親吧。 出師未捷,陸妍已經被抽離了一道魂,陳帆也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對了,我們來的時候是坐出租車來的,我們和那個司機說好了在外麵等我們到半點的,這會他會不會已經開走了,到時候就沒辦法回去了。” “走回去也不遠,就幾個小時,到時候你一個大男人隨便就回去了,至於這個女孩,你覺得一時半會她可以醒的過來?”中年人再次鄙視了陳帆一眼:“你還真的什麼都不懂呢,那隻怨鬼,抽離的魂是生魂,丟失生魂,癡傻呆怔,得盡快找回來。” “那我們怎麼辦?” “跟著我,給我打下手就行。” 陳帆點點頭,“葬經說過,鬼怪頭七是直接殺人獻祭的,而現在隻是抽走了陸妍的生魂,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好了,回到先前所說的,聽你們的遭遇,這大鬼還留有人性,怨氣也不是很強烈,也就是說,她的攻擊性不是那麼強,不然你們早就渣都不剩了。” 中年人彈掉煙頭:“一會回去我來招魂,你看好她,別讓那隻鬼近她的身。” 重重的點頭,陳帆不知道其中的兇險,縱使知道也不會退縮。 …… “就是這裡了,你在這等著,我上去拿東西,幾個同事都睡了,不好去打擾他們。” “但是招魂這樣的事,我們兩個人真的足夠嗎?”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我告訴你,這邊的同事,說白了就是幾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年輕,和幾個避諱的深的老人,鬼怪圈子裡的就我一個人,他們來再多人也沒有用。” 兩人很快到了大門口居住區,這中年人都這樣說了,陳帆便不再多言。 周遭恢復了寂靜,前麵就是緊鎖的老舊鐵門,鐵門外的出租車司機不知道離開沒有。 空氣中不再有紙灰的味道,陳帆隻覺得呼吸順暢了不少。 斜靠在石階上,背上的陸妍臉上淚痕未乾,搭配上深深的黑眼圈頗有可憐的感覺。 掏出手機一看,時間已經逼近午夜,更多的危機和變數才剛剛開始。 “一命二運三風水,土家窯上一頂簷…”心煩意亂的陳帆思緒紛擾,暗暗揣摩起中年男人說的話來。 “靈異界的黑話,聽上去又是一種介紹,命最前,氣運第二,最後才是風水。這排行是指圈子裡最厲害的人還是最厲害的本事?” “土家窯上一頂簷,這土家窯有什麼特殊含義嗎,窯上蓋屋簷…窯是窯洞,也是居住的地方,屋簷是房子特有的,這兩者聯係到一塊不沖突嗎。”在手心上比劃了幾下,陳帆頓時發覺了其中含義。 “‘土’字上麵蓋個屋簷,不就是加一橫嗎,那就是‘王’字。這話意思是報自己的姓,這中年人姓王啊。”陳帆覺得自己是不是和姓王人有緣分,這已經是第二個“王哥”了。 “不知道我自己的名字是什麼黑話,我以後也就是這個圈子裡的人了……” …… “來這,把這個給她喂下去。”穿著綠色軍大衣的中年人抱著幾樣東西叼著煙從樓口走出來,手裡還端著一個大碗。 “這是什麼啊?”接過大碗,陳帆看著碗裡一片黑乎乎的水,還有紙灰在水麵沉浮,刺鼻的味道從上麵傳來,熏得眼睛酸。 “這不會民間土方,燒的符水吧,這東西都上過新聞,一點用沒有,不是純純的封建迷信嗎…….”這些話在心裡想了想,最後咽了下去,畢竟這個中年人似乎真的有本事 “符水,定魂的,喂她喝,這功效時間很短,你最好抓緊點。” 還真是符水啊,這東西真的喝了不會有什麼事麼…… “好,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好的。” 墊著背包,陳帆扶著陸妍坐下,捏著臉頰艱難掰開嘴,另一隻手舉著沉重的碗一點點往她嘴裡送。 中年人彈了彈煙灰,攤開懷裡的東西忙活起來。 兩根白色蠟燭穩穩被他紮在兩側,一隻手夾著粗大的狼毫筆,另一隻手捏著褶皺的黃色符紙淩空擺動。 “符水留一點。”陳帆艱難的又是捏臉又是捏喉嚨的終於灌進去大半,中年男人的話便如期而至。 遞過去剩下的黑乎乎的殘渣,中年人看都沒看一筆就紮了進去。 “把碗隨便放哪,把那女娃抬過來,讓他坐這兩根青蠟中間。”中年人捋著濕漉漉的毛筆尖,“一會招魂開始,你得看仔細了,找準人了叫,別叫來什麼孤魂野鬼的。” 點點頭,陳帆拖著陸妍的胳膊,迅速的拽過來。 “怎麼這麼燙?”無意間碰到裸露在外的皮膚,燙的如同暖氣一般,“這是符水的作用?見效這麼快?” “當然,那符水就是用來壯陽氣的。” 中年人反手捏住毛筆:“讓她盤腿坐下來。” 不等陸妍姿勢穩定,中年人便背過身去,捏著筆的右手瞬間揮出。 陳帆隻聽耳邊“哧”一聲,那毛筆便如利劍一樣從眼前劃過,精確無比的劃過陸妍的眉心。 “退後!” 血珠飛撒,左右兩邊一甩,沾染著陸妍鮮血的符水濺到了兩根長長的蠟燭上。 “嘩啦!” 蠟燭霎時自燃的同時,陳帆見到了難以置信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