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包車五菱的牌子很是顯眼，作為國產神車，五菱可謂說是人盡皆知其威力。 　　“哥們，你們店什麼時候幾點開業？”陳帆走上去掏出一根煙遞給正在卸貨的人其中之一，攀談起來。 　　閑談之中陳帆看上去隻是一個普通的路人，沒有人多想。 　　“刀哥，這兄弟你招呼一下。”穿著臟兮兮的圍裙卸貨的年輕男人叼著煙，示意陳帆進店說話，他騰不開功夫。 　　小吃街店麵眾多，相對麵積比較少，這種燒烤攤在外麵擺放的桌椅就會少一些。 　　背靠商業街，說白了一個個攤點都是從後麵的主店拉出來的外賣車流動擺攤。 　　店裡裝潢接地氣，環境算不上乾凈卻不令人討厭，在這裡吃燒烤會有莫名的放鬆感。 　　“怎麼了兄弟，你找我有事？”劃拉著手機，一個穿著短袖的男人從後廚走出來，額頭上還有流下的汗水。 　　他手臂上紋著很長一條龍，看著威武霸氣，脖子上掛著一根十字架項鏈，這不倫不類的打扮像是從影視劇裡走出來的黑社會頭目。 　　“也沒有什麼別的事，就是想從你這打聽一個人。”麵無表情看著陳帆，被稱作刀哥的人目光如炬，他思考著陳帆的來歷。 　　“你想問誰？” 　　“一個叫齊德勝的人，是在你這裡工作吧，他是我一個朋友。” 　　“勝子早就出了車禍，這事都上了新聞頭版，你不會不知道吧？”腳下微動，刀哥若無其事的繞過陳帆所在的吧臺，走到門口掛著的毛巾旁，他裝作擦手，實則在給外麵幾個卸貨到兄弟使眼色。 　　“所以我才來問問，他無父無母，突然出了車禍，連給他辦後事的人都沒有，他曾經和我說過他在這裡工作，這裡的人都是他的哥們。”陳帆特意查過車禍後有關齊德勝的後續，模糊不清的屍體是四哥兒燒烤攤幾個人去太平間辨認的，而在那之後齊德勝的屍體就一直放在太平間，沒有人理會。 　　“你什麼意思？” 　　“別誤會，我是想來看看他的住處，有沒有留下什麼重要的信息，車禍發生的古怪，法法醫說齊德勝在出車禍之前就已經死了，但是卻被草草結案，我覺得這件事很蹊蹺。”看著幾個一邊搬著東西一般往這裡靠近的幾個人，陳帆眼波流轉。 　　“齊德勝無父無母，也沒有好好讀過書，一個人漂泊在外，真正交心的朋友沒有幾個，他心眼不壞，他在社會上混的苦平日也就會給我傾訴傾訴，他出了事，我心裡不舒服，更怕這車禍並不是意外，所以我才會來問問。” 　　光天化日之下，監控多次拍到陳帆的身影，就算這幾個人真的有什麼問題，陳帆也根本不怕。 　　“勝子的事情我們其實都有責任，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心裡過意不去，其實那天要是我沒讓他去取貨也就沒這檔子事兒了。” 　　門外幾個人聚在門口，都放下了手裡的活。 　　“哥們原來你是勝哥的朋友啊，那你知道勝哥現在怎麼樣了嘛？還沒入土？”說話的人穿著沾滿油汙的白襯衫，這人個子瘦小，顴骨狹窄，目光裡深深影藏著一抹狠辣。 　　“警方還在事故調查的過程中，齊德勝的屍體應該還放在太平間。倒是奇怪，這事不應該你們是知道的，畢竟指認身份的是你們。” 　　“我們就去過那一次，再後來就沒人敢去了…車禍發生的慘烈你肯定想象不來…” 　　“咳咳…”紋身男出言打斷了講話，他隻是擦了下手，並沒有任何出格的舉動。 　　“這是小馬，大家都這麼叫他；抽煙這個姓崔，外號催老二；這是大胡小胡兩兄弟；我本人…”紋身男挑了個沙發座位坐下，向店門的牌匾努努嘴：“他們都叫我四哥。” 　　車禍的慘烈程度陳帆從新聞上那全是馬賽克的照片上可以猜個大概，隻是這也是最奇怪的點。車輛沒有嚴重受損，人卻麵目全非，而且從看不出人形的屍體上法醫卻可以推斷死亡的時間是在發生車禍之前，這也是陳帆此次前來的目的之一。 　　“唉，跟你這麼說吧兄弟，不是我們不夠義氣，沒有膽量，而是真的…”猶豫半天，四哥努力組織著措辭：“我們幾個人雖然見過大大小小場麵很多，但是那種車禍的現場，沒有專業的訓練和適應，一般人真的受不了。念在交情上我們去看了他最後一眼，但是之後我們誰都不敢去了。” 　　“人死如燈滅，勝子心善，找書苑 www.zｈaoshuyuａn．com 會做人，叫他跑個腿乾啥的都不會拒絕，但是現在突然發生了這樣的意外，我們也很難過，還請你節哀。” 　　“很抱歉讓你想起那種慘烈的畫麵，但是我能不能問一下，齊德勝車禍以後到底是什麼樣子。哦別誤會，我的意思是說，受的傷的部位，到底有多重這樣的。這些信息對我很重要。” 　　眉頭皺起，在場的幾個人都變了臉色，小馬深深吸了一口煙，好像這樣能夠驅散那些莫名在腦中閃過的畫麵。 　　“你到底是誰？勝子的朋友也不至於做到這一份上，去調查這些無關緊要的事，而不是去幫他入土為安。”死者為大的道理誰都清楚，但是事關任務和真相，甚至還可能有說不清的東西參與，陳帆不得不重視。 　　打開手機，陳帆點開自己的備忘錄，上麵羅列著昨晚陳帆記錄下的一條條關鍵信息：“兩車相撞，傷亡超過十人，死亡的兩人卻不是車禍致死”“監控記錄下驚險時刻，麵包車突然加速闖過紅燈”“公交車油箱起火，到底是質量問題還是司機責任”“平安路幾個路口恰逢堵車，來往車輛有心讓路，但救護車消防車依舊寸步難行……” 　　諸如此類的關鍵點林林總總有十幾條之多，四哥翻看著手機，越看麵色越青，顫抖的瞳孔裡不斷閃過驚懼之色。 　　陳帆觀察著幾個人的麵部表情，小胡涉世不深，隱藏表情這方麵隻能說是一竅不通，他雙手不自覺的抓住圍裙，臉上肌肉緊繃，牙齒緊緊的咬在一起，額頭上還有點點汗水滲出。 　　“他們一定知道什麼，借此機會一定要刨根問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