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走廊上響起急促的腳步聲,某個房間內同樣應和著有了很大的動靜。 “不是這間,不是這間,也不是這間…”飛速掠過每一個房門,陳帆尋找著關鍵的字樣。 門口擺放的紅燭被碰到不少,根本沒有功夫顧及腳下,陳帆在和電話另一頭的人搶奪時間。 “從房間內出來眼睛還沒有適應黑暗,但是房間內的燈光會短暫暴露我的位置,他們已經知道我在二樓走廊,生死皆在一念之間!” 對方小心謹慎,從接聽電話的短暫幾秒鐘陳帆就知道這個對手十分不好對付,他猜測對方已經判斷出來他隻有一個人,為了計劃不暴露,他將是下一個死在這裡的人,不留一點痕跡。 從扇子身上搜出來的鑰匙就在手裡捏著,鑰匙被手指分開夾住,謹防萬一。 十幾米的距離轉瞬即使,對方就在身後右手邊第二個房間,陳帆隱約聽到“紅”“白”等字樣的喊叫聲。 急身停立,眼前的房門上有著“閑人免進”、“配電室”關鍵字樣,時間緊迫,容不得半點浪費。 想到一樓的符篆,想到一層燃著的四十多根蠟燭,陳帆不敢肯定這種關鍵的房間內會不會有防備,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隻得先開門再說。 周身陰氣環繞,吐納呼吸再次運轉,四肢百骸吸取自然氣韻,陳帆感覺自己的靈臺清明了不少,感知力也有所提高。 拉住把手拖拽推搡,緊閉的房間門卻依舊紋絲不動,最差的情況已經發生,即便是提前做好了準備也不能確保成功。 在黑暗中仍然有著不錯的視力,至少手上的鑰匙齒跡看的很清楚,陳帆一眼就排除了兩把與鎖孔完全對不上的鑰匙,剩下的也為數不多。 “從反應過來到應對、行動,在對方找到我之前,我還有幾秒鐘的時間……” 第三把鑰匙轉動成功的時候,心中高懸著放不下的石頭也終於安穩落地。 “復雜的電路有多個分控開關,既然不知道關哪個全關了就好。”小小的隔間裡,陳帆麵對的是兩排沒有任何標誌的電閘,在如此漆黑的環境下能夠看清電閘的位置已經屬實難得。 “哐當。”間隙不到一秒鐘的時間,一點準備的時間都沒有,當走廊裡傳來門板撞擊的聲音之後,隨之而來的就是明亮的光線。 失去了黑暗、夜色的隱藏,所有東西都暴露了出來,不隻是“做賊心虛”的陳帆,還有一切醜惡的行徑。 短暫的明亮僅僅是白駒過隙,臉上戴著麵具的兩個人口中咒罵著沖出房間的一瞬間,便再次被黑暗包裹。 “在哪?紅白臉你眼神好,你看到沒有……” “擦,燈特麼被關了,他躲在配電室,肯定是,跑不遠的。” “別讓我抓住你,你隻有死路一條…” “頭兒,扇子是不是已經…” “應該沒什麼大事,有可能隻是被控製住了,剛才接電話的是他,他不知道扇子手機的密碼,還想套路我。” “是警察嗎,偏偏這個時候…” “不可能,你見過偷偷潛入的警察?這人不好說,遊方道士、記者竊賊,肯定不是警察,不過我記住他的臉了,他跑不了。紅白臉,你先去聯係胖墩,他估計還在狗洞,扇子就先不找了,我們先把這人處理掉。” “分開行動是大忌,頭兒你一個人不行的,小心使得萬年船,還是我們一起走。” “趕緊去,我這不是單獨行動,我還有那隻鬼你忘了?讓你找胖墩就是告訴他去堵後路,二樓的窗戶都是封死的,想要出去除了走正麵就剩下一條路,這人短時間不可能找得到,但我害怕他誤打誤撞走了,所以我堵在這裡,你叫胖墩去堵後路明白嗎。” 紅白臉自知不擅戰鬥,況且頭兒說的沒問題,即刻起身沖向樓梯。 隔墻有耳,焚屍爐的嗡嗡聲已經淡不可聞,陳帆切斷的電源似乎包括了焚屍爐的控製。距離不過三四米遠的兩人對話,在死寂的夜色下放大,被陳帆聽見了不少。 “知道還剩下一個人以後就簡單多了,失去了同伴,優勢一下子倒向我這一方。不過她現在精神同樣高度集中,想要偷襲他恐怕做不到。”身高在一米八的壯漢,手上似乎還捏著底牌,陳帆不敢貿然和他動手。 “位置已經暴露,他知道我在配電室,雖然黑夜讓他速度大大降低,但是他對這裡地形熟悉無比,很清楚配電室的位置,也很清楚這麼一個小小的隔間根本藏不住人。” 捏住風衣的角,陳帆看了一眼屏幕漆黑的手機,光線的匱乏讓攝像頭裡的景象模模糊糊,隻有一個輪廓。 “什麼都看不清,不知道先前的場景錄下來了沒有。” 時間飛速的流逝,每一秒都顯得彌足珍貴,陳帆明白拖下去不是辦法,果斷行動才是正確應對的方法。 “即便我現在離開配電室,等他到這裡的時候,電路接通,我就真的一點退路沒有了,先破壞光源,隻要樓裡一直保持著黑暗,那我就會安全許多。” 背包裡的工具很多,但是短暫的時間不允許翻找,陳帆飛快的從背包的側麵掏出工具刀,鋒利的刀刃切割電線自然輕鬆無比。 走廊的腳步聲輕微,但是在一點點逼近。陳帆紛亂的割開是十幾根線以後便迅速收刀,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伏下身轉移。 “人的眼睛適應黑暗需要一段時間,二層的走廊裡沒有設置窗戶,沒有光線可以透進來的地方要比其他地方漆黑的多,越是向走廊深處越難以看清楚。十多秒的時間,不可能完全融入黑暗的環境,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 五感並用,陳帆身上的每一處肌肉都在用力,衣服摩擦的聲音,鑰匙碰撞的聲音,背包裡東西擠壓的聲音,所有可以減少的噪音陳帆都在奮力減少。他貼著墻,探出半個眼睛。 同樣是被漆黑包裹,陳帆隻看得到對方的輪廓和手上提著的不知道是什麼的武器。 寒意刺骨,幾米的距離陳帆已經可以感受得到冰冷的殺意。吞咽著口水,陳帆小心翼翼的蹭著墻,邁步向走廊的深處。 “身形壯實,阻擋住了走廊狹窄的空間,他知道他的眼睛看不清黑暗裡的東西,所以才會用身體杜絕了我從他旁邊繞過去的可能。” “那個叫紅白臉的去找人了,等到他回來,我就一點機會也沒有了。” 距離拉近,和殺人狂如此接近的陳帆緊緊繃住肌肉,緩緩的拉開著距離。 心跳似乎已經飆到了極限,如此這般的緊張感充斥著全身每一個細胞,陳帆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這麼害怕一個人,自己也是見過世麵的。 邊後退邊觀察,可惜,無論從走姿、抓武器方式,和半彎著的腰來看,陳帆才清楚自己為何如此害怕,因為麵前這個人,瘋狂而又理智,他控製的住已經滿溢的殺意,他謹慎又小心。他,沒有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