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可以暴露的東西太多,即使沒有學習過心理學的知識,但是生而為人,自然能讀懂麵部的表情動作,和根本不能作假的眼神。畢竟“征於色發於聲,而後喻。” 一瞬之間的對視,“頭兒”已經看到了很獨多東西,察言觀色和隱藏自己是他們的保護傘,比起普通人,他們可以做到一通過麵部表情揣測你的內心,也更能判斷你的情緒。 “頭兒”本就心虛,墓園地秘密一旦被發現後果太過嚴重,加上扇子的意外在心理作用用上影響到了他,潛意識裡就高看了陳帆幾分,而厲鬼般的模樣則是最後的重擊。 陳帆並不知道門外的人因為他的樣子而心生畏懼,停下了腳步,他隻知道危險還在身後緊追不舍,張雪所攜帶的陰氣也積累的越來越多,她已經逼近了。 “和剛才的模樣完全不一樣,這麼短暫的時間內張雪經歷了什麼?”在殯儀館二樓收集到的寫有陸妍名字的紙張還帶在身上,那時的張雪雖是鬼怪,但卻可以溝通交流,如同恢復了記憶一般,可現在暗紅的眼睛閃爍著噬人的危險光芒,白衣下的遍體鱗傷就好像是車禍當天的慘烈場景一樣,隻是短暫的看了一眼心裡就升起濃濃的恐懼。 “太恐怖了,先逃命要緊。” 走廊深處的房間對應著樓的香水貯藏池,空間相對寬闊,房門上是紅色的數字“00”,陳帆反鎖著門,尋找著出路。 “這裡是什麼地方?停屍房??”整齊擺放著一張張白布遮蓋的床,被月光照亮的暗黃墻壁,低矮又充斥著汙漬的橫梁。最為起眼的還是每張床上白布遮掩地方,每一張床上似乎都放著“屍體”,輪廓的形狀各不一樣,但是都有著最為明顯的人型特征。 血液好像凝滯在血管中,陳帆一時間分不清楚全身蔓延的是張雪出現夾雜的陰氣還是陰岑岑的寒氣。 和一層如出一轍的白色蠟燭擺放在每一張床的床頭,黃色的蠟油在地麵到處都是,房間裡唯一乾凈如雪的地方就是床上的白布。 如此震撼人心的恐怖場景就在眼前,陳帆心跳極速加劇,手腳冰冷的他一時間竟然大氣不敢喘一口,仿佛稍有動靜就會吵醒一具具“屍體”。 大腦開始正常運轉,他知道再多的恐懼都是心理作用,他們隻是“屍體”。正真的危險來自於門外。可惜想到是一回事,做到又是另一回事。 “一層似乎在燃燒著靈魂的白蠟燭在這裡再次出現,而不同的是整個房間沒有了一層的味道,空氣顯得再正常不過。” 顫抖著腿邁開腳步,陳帆靠近離門口最近的一張病床,鼓起勇氣觀察了片刻。 “地上的蠟滴散亂,還有著不少沾染著蠟液的鞋印,這些蠟燭應該每天都在使用、更換。” 死寂的房間隻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陳帆注意力一直放在餘光上,他生怕某一張床上的白布突然被掀開,給他一個驚喜。 “必須得親自確認,一層的白蠟燭燃燒的時候我隱約聽得見冤魂哀嚎慘叫,這裡蠟燭若是燃燒,恐怕消耗的東西更加難以想象。” “還記得整件事源自於香水,我的推斷隨著一件件事的經歷漸漸完整,在太平間齊德勝的屍體缺失了下頜部位,坊間傳聞要煉製那種奇香卻又惡毒無比的香水用到的就是下頜部位;任務中給出‘調查屍體消失的真相’關鍵字眼,很有可能就是他們監守自盜,屍體根本沒有消失,隻是被當做藥引盜竊。” “張雪的死亡,陸妍在墓園的遭遇,碰巧遇到戴著紙麵具的人,這一切的疑問在我看到寫著陸妍名字的紙條的時候就應該不攻而破了。張雪意外死亡,下葬後的七天裡陸妍每天準時前往墓園,時間早就被他們掌握的一清二楚。但是礙於王姓守墓人的壓力,直到我湊巧跟去的那天,他們才動手。” “那時是第七天,張雪即將成為大鬼的日子,以陸妍的死血祭,一舉兩得。王姓中年人來的時候說過,是他的同事發現了我們的闖入,也就是說這一天本來他是休息,不會去巡夜的。” “時間拿捏得恰到好處,精心謀劃,每一步都在他們的算計之內。布局嚴密,沒有人可以活著走出墓園,這裡就是埋葬死人的地方。到現在我的背包裡還裝著一個印有‘王’字的銅鈴,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幾乎可以肯定,守墓人已經遇害。在短短的一天時間,重傷的他實力嚴重受損,的確是這個時機下手最好。” 細思極恐,一個龐然大物在腦海中勾勒,已經成為大鬼的張雪隻是一枚旗子,實力深不可測的王姓守墓人生死不知,在人間奪取靈魂的香水,在死後世界為非作歹的墓園。兩張紙人的臉浮現腦海,鮮艷的油彩,浮誇的表情,陰森恐怖的紙麵具如同焊接一樣戴在臉上,身形又被隱藏在黑衣之下。 “他們,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要這麼做?” “屍體失竊、香水的秘密,掀開白布,我就能夠肯定一切。” 他一手捏著衣角,一手抓住陰慘慘的白布,緩緩揭開。 身後陰氣加重,他忘記了張雪有著穿墻的能力,也忘記了眼前恐怖的場景,隻是盯著表情扭曲、下頜缺失的屍體,和旁邊標注的信息。 腦海中的記憶飛速跳動,一幀一幀畫麵閃爍而過,在精神高度極重和情緒重大的波動下,陳帆在記憶裡找到了一抹一樣的名字。 “已封存,05櫃33門。” 半個月前就該入土為安的屍體,現在正沒有一點異味的躺在病床上,看起來和正常活人的唯一區別就在於缺失了下頜。 陳帆如墜冰窖,遍體生寒,當然不是眼前的結果太過震撼,而是身後的危險已經近在咫尺。時間的流逝出乎意料的快,沒有機會仔細觀察四周,更沒有機會找尋逃命的路線。陳帆終究感應到了張雪的逼近,他手裡捏著底牌,還沒有徹底失去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