蠑螈的小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也越張越大,顯然他還真沒有想到這層麵。 蠑螈晃了晃腦袋,說道:“確實是我的問題,當時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合適的人,太急了沒想起這茬兒來。 “哎,你提醒我了,我必須得告訴你這件事。在我找到恐怖管理員的適任者時,博雅明基金會也就盯上了他。 “是的,你已經被他們盯上了。我是說,你的性命堪憂啊,你懂我的意思嗎?” 韓子灣咬牙切齒地回道:“我謝謝你,真謝謝你讓我與危險近距離接觸。” 蠑螈嘴角耷拉著,說道:“我這不也是沒轍了嘛。不過你別氣餒,每當你維護好一處恐怖,就能增強自身。 “在他們真刀真槍地找上你之前,你得盡快地完成更多的工作,以此提升自己的實力。所以,就先從這顆頭顱開始吧。” 韓子灣伸手掐了掐眉眼,無助地感嘆:“唉,沒有工作就養活不了自己,有了新工作竟然還要時刻擔心自己的小命……啊,又來活了。 “所以我接下來應該做什麼?你剛剛解釋的,我可以理解為隻要出現具體的行為表現,也就是恐怖,那就算完成任務了吧? “那樣的話,我已經算是做到了吧?就和我入職測試時一樣。我先是和這顆頭顱撞了個滿懷,然後又去樓下見到了還生龍活虎的崔女士。” 蠑螈搖了搖頭,騰出一隻前爪指著一旁的頭顱,說道:“如果你成功維護出恐怖,那這顆頭顱就會回到原本該在的世界了。 “我們要做的並不是讓這些恐懼消失,那是不可能的。你無法消除客觀存在的事物。現在這個已經死亡的崔新雨,和樓下活著的崔新雨都是客觀存在的。 “我們現在所在的世界,崔新雨在樓下正常地工作。而其他的某一個世界,崔新雨遇害,變成了這般模樣。 “透過恐懼的縫隙,這兩個本不會交融的世界開始變化了。如果任由博雅明基金會恣意妄為,也許哪天你會見到這個世界上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譬如用眼球取代毛發的貓,亦或是見到了早已經死掉的人。恐懼被利用的危害性,我說的應該夠清楚了吧? “說回恐怖管理員的工作上來。這些未經維護的現象,被稱為恐懼能量的奔流。它們從恐懼的縫隙中流露到各個地方。 “你把恐懼的奔流比作成一團到處亂滾而鬆散的毛線球。如果你成功地將異常現象維護成具體的恐怖,那麼這團毛線就會自己聚合成球,回到原位。 “也就是說,你現在還能看見這顆頭顱,那麼就意味著毛線還沒有找齊,自然就沒法讓恐懼的奔流回歸本位。 “我這麼解釋你應該能聽懂了吧?你該繼續去找線索了,韓子灣。” 聽了蠑螈的一番解說,韓子灣恍然大悟,說道:“光有頭顱是不完整的,就算是身子被毀了,也該留有痕跡。 “畢竟你說了恐懼的奔流是個毛線球嘛,那我就順著這個思路反推唄。殘缺的崔女士出現在這裡,必然有其存在的合理性。 “先假設身子沒有被毀掉,那就應該去尋找身子的蹤跡。找不到身子,再從身子被毀的層麵去思考該怎麼尋找毛線。” 蠑螈聽了韓子灣的話,立起身子,‘啪啪’鼓掌,表揚道:“不愧是我選中的恐怖管理員,我相信你一定能製止博雅明基金會的。 “放心,這次我全程陪同。因為是你的第一項工作,我要保證你能順利完成。” 韓子灣粗略地掃了一眼走廊裡的數扇房門,指著其中一扇門,問道:“我有個問題,我們直接大搖大擺地行動,不會讓別人發現我們嗎?” 蠑螈搖頭回道:“當然不會,當你開始恐怖管理員的工作時,你是借助恐懼的能量,遊走在世界的邊緣的。 “就算我們搞出什麼動靜來,對別人來講也隻是感到不對勁,他們會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卻無法與我們產生實際的接觸。除非你主動去接觸他們。 “舉個例子,你抱著這顆頭顱去找樓下的崔新雨。她會受到強烈的刺激,恐懼的奔流會包裹住她。漸漸的,她就能乾涉到這邊。 “嗯,再詳細說一下。我們現在所處的就已經不是你原本的世界了,而是那道恐懼的縫隙所編織的隔膜。不是生物學上的橫膈膜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個隔膜是一種覆蓋在你原本世界之上的領域。在這個隔膜裡的人,可以乾涉原本世界的人,反之則不行。 “回到剛剛舉的例子,如果樓下的崔新雨被過度地影響,那麼她就會漸漸地被恐懼的奔流吸引,從而鉆破隔膜來到隔膜內的領域。 “我想你也不希望把毫無乾係的人拉進這個地方來吧?還有什麼問題嗎?沒問題我們就開始乾活吧。” 韓子灣抿著嘴,思考了一小會兒,沒有再想起什麼值得顧慮的事了。 “我沒有什麼想問的了。我就先從手邊的這間屋子調查吧。”韓子灣說道。 此刻,他手邊的房間,就在他平時住的那間房間的隔壁。韓子灣伸手去觸摸門把手,而後轉過頭看了一眼蠑螈。蠑螈點了點頭,韓子灣便開門而入。 平時住的時候,韓子灣時不時地能聽見隔壁這裡有裝修的聲音,像是錘子捶釘子、電鉆開孔、電鋸切割等等,聲音一出就是各種花樣都有。 今天可算是能一窺究竟了,這家鄰居到底在裝修什麼。雖然韓子灣心裡想到了,可能不會是照常理解的那種裝修聲,但屋內的景象還是嚇了他一大跳。 隻見正對麵的墻上掛著一個被開膛破肚的軀乾。這副軀乾被三個朝上的彎鉤穿刺,固定在墻上。 血腥的畫麵沖擊著韓子灣的大腦,他差點沒吐出來。低下頭別開視線,韓子灣又被腳下的地板給惡心到了。 那是由整張的人皮鑲嵌在地上的地板,被拉扯、撐大的人臉仿佛是在向韓子灣發出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