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單位,陸嘉木把周墨回家的消息告訴劉百江,劉百江聽了也是一頭霧水。事情往不可預測的方向發展,劉百江再三提醒陸嘉木注意安全。因為這件事情實在是蹊蹺。 不過周墨回家對陸嘉木來說,等於整個方程式裡的兩元被消掉一元,未知數隻剩下周白一個人。這樣就能夠和他的故事連接到一起。而周墨是一個巨大的線索團,價值十分大。 下了班回到家,陸嘉木腦中仍是最近幾天發生的事情。 科學家神秘失蹤,各種怪異的事接踵而來,短短幾天,已經離奇死亡了兩個人。這其中到底是怎樣運行的呢? 陸嘉木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想不出結果,於是決定出門到街上走走,散散心。兜兜轉轉,不知不覺,他來到前幾天逛過的那家古董店。那隻兔毫銀盞依舊擺在櫥窗明亮的閃光燈下,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陸嘉木還是一眼就看到它。 他仍舊佇立在窗前,欣賞著。茶盞透黑的底色和閃亮的銀絲交匯,散發出神秘的氣息。陸嘉木竟看得入迷了。 “你好。”背後突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陸嘉木迅速轉過身,發現身後是一個六十多歲,身材矮小,戴著眼鏡的男人。他警惕地看著對麵的這個男人。 “請問海產市場怎麼走?”男人對陸嘉木微笑著說,但是他笑地十分僵硬,眼角耷拉著,嘴角向下抿,那樣子簡直像要哭出來了。“沿著這條街一直走,然後左拐,看到有個碑之後右轉。”陸嘉木給男人指了指遠處,說。“抱歉,我沒聽清,你能再說一遍嗎?”男人的手戴著皮手套,疑惑地撓了撓頭,向陸嘉木賠了一個笑臉。 陸嘉木以為是自己沒有說清楚,側過身,斜對著男人,男人向他靠近了一點,也側過身,兩人看向同一個方向,他豎起耳朵認真地聽。陸嘉木又伸出手指了指遠處的道路:“從這裡,一直,往前走,”他正看著遠處說著話,卻未曾想,對麵的男人用力突然抓住他另一隻放在身側的手! 陸嘉木感到不對,猛地回過頭,卻發現已經晚了。因為他的手裡正握著一把刀,而那把刀已經狠狠地捅進男人的腹部,鮮血直流。“救命!”男人幾乎是在同一瞬間用盡全身力氣,顫抖著怒吼出來求救。路上的行人都“唰”地看向陸嘉木和男人。 “當街殺人!報警!報警!”人群中突然冒出一個聲音。 陸嘉木用力地抽出自己的手,連連往後退了幾步,腦中一片空白。男人躺倒在地,抽搐幾下,就再沒了動靜,暗紅色的血液在地上洇開一大片黑色。周圍聚集了越來越多的群眾,陸嘉木嚴密地被包圍在中間。陸嘉木想為自己辯解,但是環視四周,隻看到所有人都舉起手機,對著自己。他百口莫辯。 深夜,墻上電子表上的紅色數字不斷地跳動變化。劉百江和吳數坐在警局接待處的椅子上,焦急地想著解決辦法。在來之前,吳數已經去案發地調取監控,但是卻被告知當時那一片街區中午要進行監控設備檢修,所有的監控在當時全部關閉,正等待檢修。 沒有監控,就沒有證據能證明陸嘉木的清白。 “我去,到底是誰,這麼狠毒,殺人案都敢栽贓嫁禍。”吳數靠在椅子靠背上,閉眼嘆著氣說。 劉百江一言不發地坐著,思考解決辦法。 就在這時,從警局門口進來一個老太太,看著約莫五六十的年齡。老太太的腿腳不太方便,一瘸一拐地走到大廳的谘詢臺。“你好,今天是不是發生了一起殺人案,一個青年捅死了一個老頭?”她問前臺值班的警察。 坐在一旁的劉百江和吳數立馬被老人的話吸引起注意力,兩人的目光都敏銳地看向老人。 老人顫顫巍巍地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紙,對值班警察說:“這是栽贓嫁禍,我有證據,我是證人。”值班的警察本來以為老太太是吃瓜群眾來前線吃瓜,或者有什麼小事要谘詢,接過老太太的紙後看到上麵的內容,表情立馬變得十分嚴肅。 在一旁的劉百江和吳數聽到老人的話後,立馬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谘詢臺,站在老人身旁。 老人拿出的,是一封按有手印的遺書。遺書中大概寫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老頭前不久得知自己得了癌癥,時日無多,便一心尋死。如果意外死亡,責任全在自己,造成不便,希望得到他人的原諒。文末附上老人的手印。 現場除了老婦人,剩餘的所有人都麵麵相覷。自己將罪名嫁禍給別人,但又自己按手印澄清,這不前後矛盾嗎?在大家都瞠目咂舌時,桌上的電話突然響起,打破了沉寂。 “喂。”警察接起電話。“找到證據了。事發地對麵樓上住戶家的自用監控,透過玻璃剛好拍到事發現場的影像。找到關鍵性證據了。”對麵電話裡傳來一個令人長舒一口氣的好消息。“我這邊也有新消息,等我過去。”值班警察帶著老婦人和遺書走進警局。在一旁焦急等待的劉百江和吳數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了。 經過一番驚險的波折之後,陸嘉木回家時,已經是第二天的晚上了。在裡麵待了這麼久,陸嘉木的精力幾乎要被耗盡,十分疲憊。回家的車上,吳數開著車,劉百江坐在副駕駛,陸嘉木坐在後排。 “你知道那對老人是誰嗎?”劉百江問。“是誰啊?”在一旁開車的吳數好奇地問。後排的陸嘉木沉默,沒有說話。 “十年前,我市有一則重大新聞,天才少女科學家朱怡離奇失蹤,父母千方百計尋找下落。當時轟動一時,各家媒體紛紛捕風捉影,競相報道。警察尋找找不到任何的線索。夫妻兩個在各地發布尋人啟事,想要找回女兒,除了一些獵奇者發來的騷擾信息,直到現在仍舊沒有找到。” “他們就是......” “老太太今天早上在家自殺被鄰居發現,救護車趕到的時候已經死了。我們蹲守的人在她的手邊發現一封打印信。” “什麼打印信?”吳數豎起耳朵,好奇地問。 “信沒有任何署名和地址,裡麵用機器打印,看不出字跡。信裡說隻要他們能成功地讓小陸被抓進去,就會放他們的女兒回家。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裡麵還附帶了小陸的詳細信息和照片。” 陸嘉木麵色沉重,原來在他的背後,一直有人嚴密地盯著他。 “那後來沒給人放回來,所以老兩口最終一個自首,一個自殺?”吳數接著話往下說。 “看老頭寫的遺書,覺得前後矛盾,對不上。和這封信連接起來,這件事才算通了。”劉百江嘆氣。 天才女科學家神秘失蹤,父母多方尋找無果。十年後終於收到信息,卻脅迫他們去栽贓嫁禍別人。其父親內心掙紮許久,想找回女兒,卻又良心難安,於是寫下自首的遺書。母親萬念俱灰,最終在家中自殺。 “到底是哪個混蛋乾的?好好的一家人就這麼沒了!”吳數手握方向盤,憤然地說。 車繼續向前開著,車內又是一陣沉寂。 “還查嗎?”劉百江轉過頭,問陸嘉木。 “查。”陸嘉木抬眸,堅定地看著劉百江,眼裡沒有了之前的疲憊。一束燈光從車外打過,把車內照的透亮。 晚上陸嘉木躺在床上,麵前總是出現老頭在街上大喊救命的場景。 周圍人山人海,卻沒有人能夠幫助他。麵前未曾謀麵的陌生人卻和他有著同樣的經歷,但是他的結局卻是如此悲慘。 至於有關周白失蹤的調查,明天需要找周墨一下,去一趟周白的實驗室,看看會不會有什麼發現。 不知不覺時間來到了淩晨,陸嘉木強製給自己關機,翻了個身,用被子包住頭,準備狠狠睡一覺。因為他又經歷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暗殺,太需要休息了。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