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武七年冬—— 除夕日,朔安城廟會,許多青城山弟子都會下山遊玩,也有外城人聽聞了朔安廟會盛大的名頭來一探虛實。 “官月,我想吃那個肉餅!” 這兩人也在這日得了允許,下山逛廟會,隻是被三令五申要在戌時回去。 “肉餅和肉脯隻能選一個。”認識久了,她連假笑都不笑了,攤了攤手裡的錢袋子要元之選擇。 “嘶,等我想想。”看看攤子上香噴噴的肉餅,再想想鋪子裡美味的肉脯,她做了決定,肉餅師父會做,肉脯隻能買。 “那還是要肉脯吧。”決定好後,她拉著官月快速離開了肉餅攤,那香味太撓人了。 買完肉脯,兩人去了老伯的攤子喝羊肉湯,今日來喝湯的人格外多,桌椅不夠隻能站著喝。 好不容易等到個空下來的桌椅,才坐下沒喝兩口,三個穿著不知道哪門哪派服飾的人大搖大擺的過來了。 為首的那一個過來就把腳放到了官月旁邊的凳子上,“小孩,起開!” 他聲音不小,很快就吸引了周圍人的目光,在座的除了外城人外,還有四個青城山的弟子。 見兩人遲遲沒有動作,那人直接把凳子踹翻了,“滾開!” 官月還是在平靜的喝湯,冷不丁丟出一句“你覺得自己很厲害嗎?” 對麵的元之哼笑一聲,“這是青城山下,想找看起來最弱的欺負也得顧忌一下吧,蠢貨。” 這攤子裡,除了她們外全是十六七以上的習武之人,她們兩個十一二歲的小孩確實是看上去最弱的。 她說完這句話後,原本就一直在看著這邊的四個青城山弟子直接站起來了。其他散修則是繼續觀望,畢竟兩方身份不明,他們也不敢輕易站隊。 無視挑事之人兇惡的臉,官月好心提醒“不繼續了就把椅子扶起來吧。” 本就覺得麵子掛不住的人,聽到這句話瞬間怒了,火氣上頭讓本就不多的理智直接斷線了,他抬手揮向官月。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一聲破空後,元之的劍就已經抵在那人脖子上了。 跟著他的兩個人即刻起勢對準元之,青城山弟子隨之拔劍。 感受到脖子上的冰涼,那人吼出了自己的底氣“你敢!你知道我爹娘是誰嗎!” 元之加重握劍的力度,劍抵住的地方已經滲出血絲了,“你知道我爹娘是誰嗎!” 氣氛緊張時,一個穿著青城山宗服書生樣的人從人堆裡走了出來,“二位稍安勿躁,可否容在下一言。” 後麵的四個弟子像是等到主心骨了,齊齊喊道“麻師兄!” “在下青城山弟子麻攸書,各位即都是來逛廟會的,便都是客,和氣為上。”說完他轉向挑事那人,“想必這就是獅火堂堂主之子聞榮吧,幸會。” 聞榮脖子上還抵著劍,麻攸書的麵子也不給了“幸什麼會!本少主脖子還被劍抵著呢!” 麻攸書像是才意識到這事兒,看向元之和官月,“哦哦,那能否請這位小友收劍呢?” “當然。”元之正準備收劍回鞘,官月攔住她,拿過劍掏出素帕將下麵的血漬擦乾凈。 聞榮還想發火,被麻攸書三言兩語給哄走了,走前他回頭看了她們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說:“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這事一完已是酉時了,去把師父們交代的東西買完後就該回去了。 買東西的路上元之一直在模仿聞榮,“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看到他那個表情沒有,‘你知道我爹娘是誰嗎!’,‘本少主脖子還被劍抵著呢!’,笑死我了。” 連官月跟著笑了幾聲,收斂笑意後,她又想到“看他走前的架勢,等會兒估計還有一場麻煩。” “沒事的,我們兩個加起來還是挺厲害的。”他要是敢來,她就把他抬起來的那隻手砍下來,“我隻怕弄臟你給我做的新衣服~” 說完她還跑到官月麵前轉了一圈,展示新衣服。 官月笑了笑,“喜歡嗎?那這是最後一件了。” “誒別別別,錯了錯了。” 果然夜色漸濃時,她們感覺到身後有人在跟著。為了方便動手,她們把他們引到了城外。 走到城外一片林子時,後麵的人終於按捺不住了。 等他們出來時,前麵的兩人卻突然消失了。 還沒找到人,聞榮的兩個跟班就被一塊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薄紗纏住動彈不得,驚恐中,元之持劍跳下,直沖聞榮。 感受到上方的動靜,聞榮腳一蹬退閃到一旁,“你找死!” 說著便手作爪狀沖了過去,元之持劍相迎,聞榮接住她揮去的劍,死死捏住,自以為穩勝。 下一秒,劍從他手中落下,隨之而落的是一截斷指。 “啊!”他的拇指被斬斷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尖叫的間隙,元之一劍揮出斬下了他右手,濺出的血差點沾到衣服上。 “少主!” 這一幕著實把官月也嚇到了,她沒想到元之會動手如此利落。 “啊啊啊啊啊!我爹娘不會放過你的!你等死吧!!”他都痛到在地上打滾了還不忘恐嚇她。 隨著他的掙紮和吼叫,斷手的血越流越重,那一塊地都是紅色。 看到這一幕,元之身體輕微顫動起來,聞榮以為她是被自己嚇到了,“害怕了吧!你等死吧你!” 連官月也以為她是沒見過這麼多血被嚇到了,忙從樹上躍下。 元之不理會他的恐嚇,隻一腳踩在他的胸膛上,製止他的扭動,接著俯身低聲對他說了句話。 聞榮的表情立馬從憤怒中帶著挑釁變成了驚恐,本就失血過多的臉上更加蒼白。 她轉過頭對著官月笑笑,然後指了指被綁住的兩個人,示意她解開,“去救你們的少主吧。” 回去的路上,官月突然握住元之的手,感覺有些冰涼,往日平淡的語氣終於有了些波瀾,“你沒事吧?” “我沒事啊,哎喲~,你擔心我啊,我好幸福,嗚嗚。” 見她還是跟往常一樣的欠樣,官月放心了不少,又好奇問她剛剛對聞榮說了什麼,能讓他如此害怕。 “我說我是地府裡的閻王,上來找他索命的。你信嗎?” 官月看出她有所隱瞞,但她既不願說,自己也不強求,“戌時快過了,再不回去要挨罰了。” “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