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異動(1 / 1)

“在世界陰暗的角落裡和不為人知的位麵,永遠有著難以見光的暗潮湧動,或是邪惡殘暴、難以示人的恐怖存在,抑或是絕情絕欲、躲避紅塵的僧侶。在遠海之中的島嶼上,在原始的叢林中,難以名狀的恐怖存在雖歷經千年封印,但終將破殼而出,再度將黑暗與恐慌覆蓋於大地。看守者早已分崩離析,世界的悲鳴已在冥冥中奏響。滿心名利的冒險者並無可能將之再度討伐,除非......”   ——《舊神錄》   天壇市的公立圖書館中,奇幻作品分區,一個其貌不揚的青年男人捧著這本“飽經滄桑”的奇幻作品默然無語。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胡吹大氣一通,沒有丁點有用的信息。”鬱悶看的合上書放回,男人又抽出旁側的一本《古神呢喃錄》仔細翻閱起來。   “深潛者是一尊尚未命名的舊神的奴仆,根據筆者對某位因為海難精神錯亂的海員的采訪調查,這位古神在人間的形態應該具有大量海洋生物的特征,包括烏賊等生物的觸手或者海星一般的口器,根據這位海員破碎的言語推斷,深潛者的形態接近於奇幻作品中的魚人,身被魚鱗,恐怖的麵容上長著魚鰓,似乎並不具備手腳而是以粗壯的觸須代替,似乎不具備發聲器官,但似乎能以生物的氣場傳播不可名狀的囈語,影響正常人類的神智。這位受采訪的海員呼吸器官似乎嚴重老化,背後有一道極其寬廣類似鞭痕的印記,散發著腐臭味。據醫生所說,這道印記覆蓋處的肌肉嚴重的老化,並且在切除之後極難愈合。這位海員甚至險些因此喪命。當時的主刀醫師後來也大病一場,筆者秉持著不冒犯被采訪者的理念放棄了直接觀看其後背的想法,但隻是看書麵的描述和留存下來的影像資料亦令人觸目驚心。”   “深潛者啊.......”男人暗暗記下這些古怪離奇的知識,合上書,結束了今天的工作。他是一名摸金校尉,俗稱——盜墓賊。   “早知道就不接這種出國的活計了,還是在海上的荒島上發掘原始人的古神遺跡,要不是把戒指輸給了肥張......娘的,這一單乾完抓緊去找那貨贖戒指。”   行走在黑暗中,財富來的又黑又快,男人年不過二十五歲,已然是賭場的常客,雖然這也和他單親父親做的表率有一定關係,但他自己的愛冒險的天性更是助長了惡習的滋生。當然,直到上個月老頭子舊傷復發魂歸天外,他才敢在輸紅眼的時候把自幼傍身的玉戒抵押出去。   隨父親行走江湖多年,男人自然也學了幾分真本事。有家傳編著的法決一冊,自幼保持童子身修行二十餘年,也算小有所成,裝裝算命先生,鬥個把粽子精怪總不在話下。另有祖傳法劍一柄,不過一尺長短,以精血催發,能生丈許劍芒禦敵,老頭子亦曾多次仗劍下鬥逞威,一劍掃滅兇鬼厲妖。最後是他從出生就戴上身的玉戒,每逢他生日,老頭子都以精血祭煉戒指,這戒指與他命格相連,有遮運擋災逢兇化吉的妙用。   坐公交回了自家小院,剛至門口,男人就被眼前的一幕嚇了一跳。隻見一個一人大小的黑色包裹橫攔在大門前,真酷似兇殺案或是恐怖片中的開場。但他畢竟有修為在身,倒也並不多慌亂,操起墻角的鐵鍬,試探著捅了捅那東西。隻覺裡麵的東西觸之有一種血肉般的頓挫感,就如同過年殺的牛羊一般。擎起膽量將包裹拖進小院裡,包裹倒是不太重,從手感上隻有二十公斤出頭。男人取來修建灌木的大剪刀,準備拆開包裹。不知為何,他寧願用這種不方便的辦法,也想要與這包裹保持距離。   “哢擦哢擦。”   屍體,但不是人類的。   男人看著露出袋子的腳蹼如此判斷。   一具乾屍   接在腳蹼上的是兩條枯瘦的小腿,並且膝關節與人相反   一大塊帶著鱗片的乾燥皮膚   根據兩側的彎曲可以推斷其受過火烤或本身能圍成筒狀。   “嘩啦。”   忍無可忍的男人終於破功,冷靜的思考被緊張的步伐沖散。送到家門口神神秘秘的包裹裡裝著非人的怪物,在熒幕上屢見不鮮,但在現實生活裡見到這絕對是頭一遭。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劍來!”中廳木門被一腳蹬開,正對大門的白墻上明晃晃掛著一把袖珍木劍,說是木製,其實寒光爍爍,威能不俗,男人顧不得其他,踩上廳中案幾向木劍夠去。同時身後卻似乎傳來浠瀝瀝的水聲,乾擾他的思緒,影響他的判斷。   幸而牛頓大神常常是對的,在慣性的作用下,兩根手指觸到了劍柄。恍惚間,似有一道劍光閃過,男人的不適得到了極大的遏製,精神也為之一振。趕緊如同抓救命稻草般完全握住劍柄。   冥冥之中的惡意感應終於在手握法劍的一瞬間消散而去,男子淩空擰身一劍斬出,霎時,有如抽刀斷水,那魚人的頭身瞬間分離,可怖的魚首順著劍勢飛出,砸中墻上的畫框。堅硬的頭骨與玻璃相碰。不必多言,玻璃瞬間爆裂開來,內裡珍貴的張大千真跡也被魚頭滲出的黑色液體侵蝕,騰起一陣白煙。   雖然魚人已經失去了腦袋,男子也尚未恢復冷靜而是一劍一劍將這怪物大卸八塊,之後才長舒一口氣。定下心來研究魚人怪物的遺骸。   帶有腐蝕性的體液、突破唇齒的尖牙和覆蓋鱗片的皮膚,不免讓他聯想到今天查看的圖書資料中所描述的深潛者,可又是誰會懷揣著惡意,將這麼可怕的怪物郵寄到他的家門口呢。男人甩甩腦袋,試圖驅散渾身的不適。可當他再次定神觀察時,麵前的一切痕跡都盡數消失了,隻有墻上被腐蝕的畫布、玻璃爆裂的屋門和汗津津的手心抓握的法劍輝映著那怪物襲擊的痕跡。   “當啷”法劍脫手落地,男人昏闕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