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刀削麵”,方育問:“前天那幾個又來了?” “不是。前天那幾個是慶豐商號的,今天這幾個是盛安號的。” 方育沉著臉:“告訴他,沒有。” 小石頭忙道:“方大哥,他們是真的來吃刀削麵,不是來找事。我跟他們講明了,五十文錢一碗,他們同意了。” 方育坐著不動。 陳曉道:“你就去削吧!又不是多難的事。” 方育望著她,十分不情願的起身,問小石頭:“他們要幾碗?” “六碗。” 方育準備去揉麵,陳曉先一步進廚房。 米線、麵條都是在後院做好端到前麵,因為很少有人吃麵,所以麵團要現揉。 陳曉和麵,方育站在一旁,說道: “一會我就寫張紙貼到店鋪墻上,刀削麵二百文錢一碗。” 陳曉笑道:“我們就成名副其實的黑店了。” “難道不值二百文?你親自揉麵,我親自削的,二百文錢都少了。” 陳曉知道他是在開玩笑,說道:“看來這裡有人吃刀削麵,我們把刀削麵也賣起來。” “不賣,我可不想天天削麵。” “你可以教春紅和小石頭,教會他們就不用你削了。” “嗬,你以為這東西誰都能學會?”方育哼了一聲。 “很難嗎?我也會啊,隻是削的不好。” 刀削麵從揉麵團時,就是為刀削麵而揉的。揉好後餳半小時,之後每隔十幾分鐘再揉一次,直到揉勻、柔軟、揉光。麵團要是揉的不好,削麵時容易沾刀、斷條。削麵時,不是用的菜刀,而是用特製的弧形削刀。 方育的厲害之處就在於,麵團揉的不好,用的也是菜刀,但是他能削出厚薄均勻的長寬條。 方育笑道:“你會你來。” 陳曉停下動作,瞅著他。 “等我練練,今後不再需要你了。” 她語氣中帶著慍怒。她討厭被人卡脖子。 “你還是需要我的!”方育笑著說道。 他沒注意,此時陳曉臉色沉了下來。 她低頭揉麵,看起來像是為揉麵使勁,表情嚴肅。實際上,她心裡不高興。 揉好麵團,方育拿去前麵店鋪削麵。陳曉沒有跟著一塊去,她回房間了。 回房,關上門,陳曉閃進空間。 她打開電腦,在資料庫裡查詢:刀削麵的技術要領。 穿越前她做了個資料庫,有500多TB。因為是用軟件程序自動下載,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有些什麼東西。 店鋪裡,方育削麵。 他左手托麵,右手持刀,對著湯鍋,嚓、嚓、嚓。一刀趕一刀,削出的麵葉像跳動的白魚,一條接著一條,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形白線,爭相落入鍋中。 “刀功精湛!” 一名十六七歲的少年,站在方育跟前看他削麵,由衷贊嘆。 “你是西淩人吧?”少年問。 “不是。” “你是在哪裡學的這手藝?” “無師自通。” “來我們酒樓吧!你的刀功比我們西淩的那些大師傅還要好。” 小石頭湊上前道: “向哥,他是我們東家,怎麼可能會去你們酒樓。” “這鋪子一個月能掙多少銀子?” 叫向哥的少年是詢問,但語氣中帶著瞧不起這小鋪子。 “一個月……”小石頭算了一下道:“我們開張還不到一個月,不過平均每天能賺二兩多銀子。” 他有些誇張了。二兩多銀子,隻是昨日趕集這一天。不趕集的前兩天,每天虧損,就沒賺銀子。 “你們店裡有幾個人?”向哥問。 “四個。” “一個月下來,平均每人十五兩。”向哥轉頭對方育道:“你來我們酒樓,一個月給你二十兩。” 方育嗤笑。 小石頭道:“東家怎麼會才十五兩,賺的銀子全是他的。” 向哥道:“他來我們酒樓,你們店照樣開著。每個月多賺二十兩不好麼?” 方育嘴角露出蔑笑,不過沒說什麼。 他削好麵,看著煮好,撈出對小石頭道:“接下來你弄吧。”然後走出灶臺,準備回後院。 “考慮一下,如意樓是城裡最好的酒樓,二十兩工錢不低了!”向哥對著方育的背影喊道。 方育擺了擺手:“我除了會削麵,別的什麼都不會。”徑直離去。 小石頭加好湯汁,問六人各自要什麼澆頭? 這六人中,除了一個是前天來過的,其餘五人是第一次來。 小石頭將四種澆頭、調料臺上自配佐料,又介紹了一遍。 看到舀在碗裡的澆頭,一名少年道: “小石頭,都是自己人,你就不能多給點肉嗎?” 小石頭笑道:“東家規定,每個碗裡四塊肉。如果覺得不夠可以另加,十文錢一份。” “連每個碗裡幾塊肉都要數,你們東家是什麼人吶!” 小石頭露出個憨憨的笑容,表示他也無能為力。 向哥道:“先嘗嘗味道如何。” 刀削麵入口,爽滑勁道;鹵肉澆頭,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肥而不膩,香味濃鬱;喝一口湯汁,鮮美醇厚。再加上韭菜、香柳、薑末等南越人獨特的配料方法。 這一碗麵,向哥覺得五十文,值! 向哥對小石頭道:“你跟你們東家說說,把這澆頭和湯料的配方賣給我們,多少銀子可以商量。” “這個……”小石頭撓了撓頭。 “怎麼?” “我覺得東家應該不會賣。把配方賣了,我們賣什麼呀?” 向哥笑道:“你們照樣也可以賣啊。去如意樓的客人,與來這裡的客人不一樣。你們賣你們的,我們賣我們的。” 小石頭撓著頭笑道:“哦!如果是這樣,我跟東家說說。” 幾人吃完麵走了。 小石頭在木板上寫:刀削麵,六。 因為價格不一樣,所以另外記上。否則晚上清點錢數會對不上。 方育來到後院,沒有看見陳曉。他問春紅,春紅說回房間了。 他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剛才陳曉應該是生氣了。 這段時間相處下來,他倆時不時開玩笑,關係融洽,挺好的。沒想到因為一句話,她又生氣了。 方育漸漸有些明白這個小女人。她倔強、要強,還內心敏感。她比較善於偽裝,把自己裝得很豁達。 她的確豁達,但隻是在一般的事情上。有些事情,她心裡其實是計較的。 方育走到陳曉房間門口,敲了敲門,沒有動靜。 他沒有感應到屋裡有心跳,猜想她應該是進黑石了。 於是回到自己房間,關上門,打坐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