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抓耳撓腮,不知道什麼東西長長的,在天上;什麼東西長長的,在水裡;有什麼東西長長的,在街上賣。妹子跟前,長長的…… 哦,他想到一個,妹子頭發長。 但是另外三樣,是什麼? 陳曉道:“對歌應該是馬上對上,你這都想半天,你輸了。” 男人有些不服輸,但是對歌的確應該是馬上對上,並反擊回去,這才叫贏。 “那……答案是什麼?”男人還算輸得起,沒有赤紅白臉的掰扯。 陳曉笑道:“南門街春記小食館,就有長長街上賣。” 男人沒有去過她說的這家店,問道:“這家店是賣什麼的?” “你去吃一下不就知道了。”陳曉笑容燦爛,宛若桃花。 圍觀的人本就被她容貌所吸引,聽到她的歌聲,覺得此歌隻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 人群中有人認出陳曉,高聲道: “她就是春記小食館的老板娘!” 陳曉望向那人,對他禮貌笑了笑。 “哦,我知道了,長長街上賣,是米線!” 人群中有人搶答。 陳曉咯咯笑起來。 “米線……”對歌男人沒吃過,問道:“天上和水裡的呢?” “你買了我的紅箭,我就告訴你。” “有多少支?”男人很爽快。 方育提著箭簍,不想給他。 看見陳曉在大街上與陌生男人對歌,還跟人嬉笑,他心裡很不爽。非常不爽。 陳曉從方育手裡拿過籃筐,蹲在地上數起來。 對歌男人也蹲下,跟她一起數。 方育站立著,心情如寒冬冰霜,一陣風刮過。周圍天氣熱得讓人冒汗,此刻他卻覺得心裡涼涼的。 她什麼意思? 故意做給我看的? 方育沒想到陳曉會當眾唱歌,還唱得那麼好聽。 她跟個男人打賭,就為了賣紅箭? 她把我當什麼了! 方育的情緒在暴走。他努力克製著。 遠處他們看不見的地方,路口拉客的馬車,田裡耕牛,家裡養的狗……莫名其妙一個個倒下。 “七十三支,三千六百五十文錢。” 陳曉數完,立即算出多少錢。 “不愧是老板娘。” 男人掏出幾塊碎銀,分別掂了掂,然後挑出三塊,說道: “這裡至少有三兩六錢銀子,五十文錢就不要了吧?” 陳曉接過碎銀,笑道:“行,記得去春記小食館嘗一嘗。” “一定。”男人微笑,然後問道:“你去打擂臺嗎?” 陳曉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待會看吧。” “你去打擂一定會贏。” 陳曉笑笑。她不知道打擂臺是什麼水平,唱的是什麼。如果是這種對歌形式,她不會對歌。 陳曉拿起空竹筐,挽起方育的胳膊走了。就算是空竹筐也要帶回去,這可是花錢買的! 兩人剛走出去幾步,男人在背後喊道:“對了,答案是什麼?” “銀河、蓮藕、米線、絲線。” 方育身體僵硬的跟著陳曉走。看在陳曉挽他胳膊的份上。 此時他已經克製住情緒。他知道自己神元波蕩會給周圍帶來什麼。 一路上,兩人無話。 當匯入擁擠的南門街,方育想了想,還是護住她的肩膀。 回到小院,方育又躺回搖椅上,閉上眼。 陳曉道:“吃醋了?” 方育睜開眼。他不想說話。 陳曉道:“你老說成親成親,你真的了解我嗎?” 方育想到她今天突兀的表現,他或許真的不了解。 陳曉道:“人與人之間相處,哪是那麼容易了解。就像我不了解你一樣。” 方育沒說話。 陳曉道:“我是真的想跟你在一起。但是我們之間需要相互了解。我不是文秀、小石頭娘那樣的人。你真的想好了嗎?” “想好了。”關於這一點,方育沒有猶豫。 “你不是非我不娶,我也不是非你不嫁。你再好好想想。” 一路回來,方育沉著張臉,陳曉看在眼裡。擺臉色給誰看呢! 她做錯什麼了?滿大街人都在對歌,她唱了半首歌、把紅箭賣掉、順便宣傳了一下米線,她做錯什麼了? 一會她還打算去宣傳辣椒呢! 擂臺上無論會不會贏,她已經想好唱什麼。 哦,對了,我把紅箭賣掉,拿什麼去打擂臺? 陳曉來到這個世界,就是想讓自己出名。 茫茫人海尋找爸媽,如何找?如果她成為名人,大家都知道她;如果爸媽在這個世界,應該也會引起他們注意。 之前困於生計,要考慮如何生存。之後,便是考慮擴大影響。 “你什麼意思?”方育對她剛才所說非你不娶、非我不嫁,聽著有些刺耳。 “方育,我不欠你什麼。”陳曉嚴肅道。 方育情緒起伏,立即又壓製下去。他克製道: “你什麼意思?” “不要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陳曉沉臉。 講真,陳曉脾氣不太好,隻是隱藏得比較深而已。她這種性格是天生的,與生俱來,不知道是遺傳了她爸媽誰的基因。 心理學上認為,人體內有四種液體,形成了四種天生氣質類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多血質的人活潑、熱情、愛交際、有同情心,但也容易變化無常、粗枝大葉、缺乏一慣性。 粘液質的人安靜、克製、有耐久力,但是不夠靈活、缺乏熱情。 膽汁質的人直率、精力旺盛,但是脾氣急躁、容易沖動。 抑鬱質的人孤僻、謹慎、敏感,容易多愁善感、優柔寡斷。 陳曉不知道自己屬於哪種類型,好像都有點,但又不完全。 根據心理學的說法,“氣質類型”是天生的,不可改變;而“性格”是後天養成的,可以改變。 陳曉以前愛唱愛跳,看起來是個活潑份子。後來專注計算機,可以在屋子裡敲一個月的代碼,不出門、不與旁人講一句話。 什麼才是她真正的性格,活潑的?還是沉寂的?其實陳曉自己也不知道。 當然,她骨子裡的基因本能,她自己清楚。但是——不能說。 方育深深嘆了口氣。 “對不起!” 不知為何,陳曉對他有種天生壓製。 他說不上來,是因為黑石,還是因為感情,亦或是因為什麼。 他拉過陳曉的手,柔聲道: “對不起我錯了,但你以後也別再說那樣的話好嗎?” “你也不欠我什麼。” “不,我欠你。” 方育一把將陳曉拉進懷裡,陳曉撲倒在他身上。 他這個動作很大膽,他等著陳曉生氣發怒。然而她沒有。 她雙手撐著他的胸膛,輕笑道: “一會我還要去打擂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