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刀毒,你怎麼會中三刀毒?” 蘇榮目問著從懷裡掏出一把小藥瓶,一邊叨咕哪個是解藥來著,東派的人是不是瘋了,敢對他們的大財主下手,一邊慌張的晃動藥瓶。確認後喂古金千吃下三顆不同顏色的藥丸,又捋了捋他的前胸後背。 古金千緩過來後直接問:“你到底是誰?你也是蓬勃閣的人?” “我不是蓬勃閣的人,我爹是仵作,我們經常給蓬勃閣驗屍,可他們每次都不付工錢,拿一堆破解藥對付了事。今日是、四月十八,那接下來一年內每月的今日你都必須服用解藥,我這裡的夠用,怎麼樣,要不要拿赤紫珠交換?” 蘇榮目說著見古金千哭笑不得的神情哼哼了兩聲,不太好意思的坐到他身旁,像個受害者似的開始大罵東派人就是陰險狡詐、卑鄙無恥,罵累了才停下。 安靜片刻後,古金千看向蘇榮目,說道:“你品性純良,並沒有用解藥威脅我給你赤紫珠,所以我願意和你做一筆交易。” 蘇榮目挺起腰板嗬嗬笑著誇自己本來就是好人,心想要赤紫珠也隻是拿回自己家的東西,不算搶。 “你沒有告訴我一年以後仍然會死,想必是不想讓人提前無謂的鬱鬱寡歡。如果你願意做我的寵兒隨我入府,一年後便將赤紫珠贈予你。” 蘇榮目蹭的一下站了起來,使勁揉搓著剛剛挨著古金千的右胳膊,喊道:“我可沒那個癖好啊,我還得傳宗接代呢。” “假的,隻是一筆交易。” “那為何整這出?” “古家男子二十歲便要著手娶親之事,既然隻剩一年壽命,何必招惹女子,怎忍心見她們年紀輕輕的守寡。” “啊……行、吧”,蘇榮目緩緩地點了點頭,“成交,那以後就叫我阿榮。” “貴姓?” “免貴姓、不告訴你,就叫阿榮。” 蘇榮目給古金千解開繩子,摸了摸額頭燒也退了,撿起肉包子遞給他道:“將就兩口再走吧。” 古金千看了一眼包子沒說話,徑直走到破廟大門口才喊了兩聲阿榮跟上。兩人進城後在公共澡堂洗了澡,又到裁縫店換了一身新衣服,蘇榮目跟在古金千身後一直低頭看,怎麼瞅怎麼別扭。 “喂,古金千。” “叫少爺。” “你這身棕黃色多好看啊,低調奢華。我這身好像那個檸檬精下山曬太陽,太紮眼了,要不咱兩換換?” 蘇榮目說著撞到了古金千身上。 “到了。” 兩人走進院後古金千左右看著,家裡完全沒有要為四姨娘辦葬禮的痕跡,他叫住下人問了問,是母親不讓大辦,怕沖撞自己的誕辰日而草草了事下葬了,不過這會兒母親沒有阻止父親在四姨娘院裡哭一哭以表哀思。 古金千走進正廳讓蘇榮目跪下,蘇榮目不明所以的伸個腦袋,“啊?” “跪下”,古金千說著見古夫人走進來,開門見山的說道:“母親,這位是金千的寵兒榮榮,今日起進府,請母親成全。” 蘇榮目聽到榮榮心裡直犯惡心,見古夫人嚇的沒站穩立即起身去扶,卻被翠兒一腳踢到柱子旁,古金千回手一揮將翠兒推倒在地,廳裡瞬間狼藉滿地。 古夫人坐穩後一手撫摸心臟一手拍著桌子哀嚎:“千兒啊,你是不是因為早上的事故意氣娘呢,你不信親娘的話信一個外人,啊?” “信什麼外人?這怎麼一個個都坐地上了?” 古老爺坐下後看著蘇榮目問:“這位是哪家的公子?以前怎麼沒見你來過?” 蘇榮目瞄了一眼古金千不敢說話,微動了動腿整個身子靠在柱子上,這個角度和古夫人的視線隔著椅子,心理上感覺安全些。 古金千見古夫人不解釋又向父親交代了一遍。 “那養在外麵就好了,帶回來做什麼?” “古銅山!有這麼當爹的嗎?” 古夫人見古老爺壓根不轉頭看自己,抹著眼淚拽起翠兒,一瘸一拐的走出正廳,停在門口吼道:“我不管了,我啥也不管了。” 古老爺起身疏展著筋骨走到蘇榮目身邊,仔細打量一番後看向古金千,“你四娘頭七沒過,家裡不適合辦喜事,就按古家規矩來,管家,取家法。” 古金千看了一眼蘇榮目,眼神復雜的讓他直打哆嗦,他心裡默念大戶人家規矩真多,幸好自己生在平民百姓家。他回給古金千一個放心的眼神:我有創傷藥,你不會有事的。 古老爺接過家法的棍子就搭在他肩膀上說道:“小子,和你講講規矩,二十棍一聲不吭,你們的事我不再反對。” “打我啊?” 古老爺點頭。 “告辭”,蘇榮目爬起來就往門口跑,被管家拽住一扯直接摔回大廳中間,管家道:“想離開,五十棍。” 蘇榮目見古金千拿過棍子要親自動手鬆了一口氣,可沒緩過神來第一棍砸在後腰,整個人像吐了似的噴出一口氣,他立即閉緊嘴巴,意識裡告訴自己為了拿回娘的赤紫珠,一定要忍住。 他五棍挨下來已經趴在了地上,手攥拳塞進嘴裡咬著避免發出聲音,二十棍後深度昏迷。 蘇榮目睜開眼睛時已經趴在了古金千的床上,傷口也包紮好了。他抻著脖子轉圈看,看到古金千正半靠在對麵的羅漢床上休息,狠狠的“哎”了一聲,“姓古的,你是不是故意給我下的套啊,你家人這麼輕易就接受我了?還是說你就是想揍我報我綁架你之仇?” 古金千聽到聲音趕緊走過來,重新給他蓋好被子說:“父親那個人,不管是對是錯是好是壞,隻要是其他商人做得,他就一定要做。他知道有些商人養外室,而這外室中男女皆在,父親養的外室雖無男,但提前立下規矩以防我效仿其他商人。而母親她……” “別怪我說啊,你娘的麵相還真是不慈祥,你長得像你爹。” 古金千恍惚了一下,想問自己長得真的不像母親嗎,猶豫著還是沒問出口,輕輕拍了他一下道了句晚安。 蘇榮目剛能下地走動就被古金千帶到無淚軒。 “古公子,小店真是蓬蓽生輝啊,快,上等坐。” 蘇榮目坐下後東張西望,見古金千穩如泰山,不相信的口氣問道:“你真的是第一次來?我咋就不信呢。這裡全是男藝啊,一個個穿的都花裡胡哨的,我的衣服和他們比倒算是平常的很。” 古金千瞄了他一眼,他立馬假裝抽自己嘴巴,“呸呸呸,說什麼玩意兒呢,你帶我來這乾嘛?” “來這裡走一趟,不出一個時辰全東涼縣就會知道,不出五個時辰方圓百裡所有縣城,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鎮子,乃至鄉下都會知道古家嫡長子古金千養了寵兒。” “這下丟人丟大發了”,蘇榮目剛捂住臉就聽當一聲,室內所有樂器同時演奏起來,從入口方向跳進一團橙黃色,翻著跟頭上了舞臺,七扭八扭的好似在跳舞,他不自覺的拍手叫好,音樂卻停了。 彈琴的人問:“你是何人?” 臺上人視線盯著古金千,身體正以一種自我感覺良好其實扭的很醜的造型停在那,溫聲細語的說了一句:“我,看上古公子了。” 所有人目光齊刷刷看向古金千,他起身就往外走,臺上人迅速點地像飛一樣跳到他麵前道:“古公子,請您仔細看看我,哪裡不如這個小白臉?” “瞅你矬的和地缸似的還和我比,好像那芒果成了精。” 蘇榮目語閉對方就抬起手做出要打人的動作被古金千拽住了胳膊,她趕緊縮回手哼哼傻笑掩蓋尷尬,“我、我其實很溫柔的,我叫酥餅,請古公子留我在身邊,當牛做馬的伺候您,小白臉一個人,啊不,這位哥哥一個人怕是忙不過來的。” 古金千麵不改色轉身就走,蘇榮目瞪了一眼恐嚇道:“再跟著就報官。” 蘇榮一嘆了口氣抬抬腳後跟,自言自語道:“好不容易練了一個月怎麼勾引男人,還特意學會了化妝打扮。沒想到古公子有這怪癖,真是煩死人了。”她氣的擰擰噠噠的走了。 古金千腦中正分析,剛剛的酥餅怕也是沖著赤紫珠來的,見蘇榮目捂臉跑到自己身後,下意識回頭看被他喝住:“別動,碰見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