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金千猛地轉身,瞪著古老爺,仿佛不看著他耳朵也會聽不見似的十分重視接下來的話。 “離產婆給出的預產期還有七八日時,你艷艷姨娘連續幾日高燒不退,我收到飛鴿傳書,想著就在臨縣,來回一趟去看看也來的急,結果是她裝病,新學了什麼塞外的什麼扭胯舞,為了跳好給我看也是吃了不少苦……” 古老爺聽到古金千微微的嘆氣聲,一甩手道:“罷了,都過去的事不提了。” 古金千不接話,古老爺見古金千仍然死死盯著自己,嘆口氣道:“唉,爹是生意人,有些外室隻是應酬,有硬塞給我的也有賣給我的,賣的其實是人情,可我都出銀子了就收下吧,就算還她們自由,她們也不一定活的下去。” 這不是古金千想聽的,他加重語氣喊父親。 古老爺背著手走了一圈,“這麼多年過去了,我自己都不敢確定我是否愛過你姨娘,記憶早已模糊,連她的名字都記不清了,你娘叫杜秋蒂,你姨娘好像叫杜秋窈還是窕,隻記得喊過遙遙。 當初我對你姨娘一見鐘情,可你祖母重視家世,杜家庶女隻能納為妾,而杜家要求必須娶滴女為妻才同意納你姨娘為妾。 你姨娘不爭不搶,進府後除了每日的晨昏定省,其他時間完全不露麵,我白日裡主動去找她,她都是陪伴在你娘左右,夜裡去找她倒是不拒絕,但就像是盡妻子義務,辦完該辦的事便無話可說就睡了。唉……” 古老爺重重的嘆口氣坐下了,“她嫁過來之前的笑容蕩然無存,有朋友說這是一種病,可沒有藥能醫治,是自我意識控製不住的傷感焦慮。 後來兩個人同時有孕是喜上加喜,我便許諾你姨娘,若誕下男嬰便賜她與你娘為平妻,你祖母也同意,她們又是親姐妹,這樣你姨娘也許會快樂些。 隻是沒想到你姨娘命苦,也或許是心情憂鬱影響了胎兒,對於生意人家誕下死胎是非常不吉利的醜事,所以你娘不敢張揚,也不能大辦葬禮,我當時又不在。爹對不起你,沒有第一個抱你。” 古老爺說著拍了拍古金千,古金千不敢打斷。 “你娘一個婦道人家不知該如何是好,就聽丫頭果兒的教唆派人給你姨娘和那孩子裹上席子扔到了亂葬崗,後來我埋怨了幾句她就給果兒賣去了青樓。” “父親知道?” 古金千紅著眼睛喊了一聲,嚇的古老爺一抖,“我回來後是你娘如實跟我交代的,你不要責怪你娘狠心,你姨娘雖然是她親妹妹,但你娘識大體也是為了古家的聲譽。 幾日後我特意趕去亂葬崗,想著和你姨娘畢竟夫妻一場,就算進不了古家祖墳,也該入土為安,可那時那裡定期有人收屍,沒找到你姨娘的遺體。” 這麼說來父親也不了解母親和姨娘生產的全過程,而了解全貌之人都已經不在古家,連產婆幾年前也病逝了。不過父親沒有見到遺體,古金千想著心裡像塌了一個大洞,不疼但空嘮嘮的不得勁兒。 房門突然被敲響,能聽到古金十哭的嘶聲裂肺。 “少爺,小少爺醒了鬧著要找古老爺抱。” 蘇榮一哄著古金十遞到古老爺懷中,古老爺斜眼瞥著她問道:“你就是那個連我夫人都敢打的酥餅?” 古金千立馬擋到中間,被古老爺往旁邊推了一下,他上下打量著蘇榮一說道:“千兒啊,你身邊這些膚色白的,個子矮的,眼睛水亮的,不都是女子特征嗎,誰再敢說我兒子是斷袖,那方麵不行才找寵兒掩蓋,我定不饒他,所以玩夠了抓緊回去和魏小姐完婚。” “父親。” 古老爺說完就往外走,一刻不耽誤的上馬車走了。 “一頓折騰你爹還是沒答應,薑還是老的辣啊。” 蘇榮目感慨著拿出外傷藥,大夫責任感極強的狀態拽過蘇榮一就要扒肩膀的衣服,被古金千砸了一下手說道:“外傷我是專業的你出去。” “專業就專業唄,你打我乾啥?” 蘇榮一捂著衣服無精打采的讓古金千也出去,找個鎮子上的大夫換藥就行,少爺給護衛換藥,不成體統。 那會兒她昏昏沉沉聽到古老爺說的話已然找準了自己的位置,可那位置至少目前不是自己想要的,對於孫秀才也是高攀,可高攀到了就是結果,高攀不到總不能拿念想活著。 她想著心中喊了一聲娘,阿一這趟門沒白出,阿一長大了。 大夫來了古金千不放心不離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被蘇榮目使勁兒扯了出去,他勸道:“凡事欲速則不達,給她點時間,更何況你這邊也需要時間。” 三個人在客棧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休養了七八天才出發,蘇榮目舉著馬鞭不知所措,“少爺,咱們出城後往哪個方向走?是往西送死還是往東送新郎?” “往南。” “那還是往北吧,南派守則峰勢力太大事兒還多。” 蘇榮一一路都在琢磨東西兩派為何要赤紫珠,時不時的看一眼古金千,視線對上就低頭假裝沒看見,可古金千從出發開始視線就沒有離開過她。 蘇榮一哼哼著小曲往遠挪了挪屁股,掀起車窗簾子擋住一半臉,一隻眼睛觀察古金千一隻眼睛看窗外,“啊、啊,陽光明媚,草色青青,萬裡無雲。” 古金千默默地坐到她旁邊,掀起另一半簾子,看著她半張臉,含情脈脈的喊了一聲酥餅。 “啊,少爺你別說話,我有話要說。” 古金千使勁壓下簾子讓她說。 “我、我就是好奇,赤紫珠隻是見證愛情的神珠,為何東西兩派都說它是武林秘籍和寶藏的地圖,會不會是有人故意散播謠言,不想讓你有好日子過,會不會是經營客棧的競爭對手?” 古金千出乎意料的神情問:“你為何這麼說,你又怎麼知道赤紫珠的真正用途?” “我當然知道,一個紅色珠子一個紫色珠子對不對,即使有夫妻之實的兩個人自然也盼望互相愛著彼此不僅是肉體或是言語,更希望心心相印擁有精神上的情投意合。” “你、娘,告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