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皇後勸慰到,“你阿耶五六年沒見你了,如今好不容易見一麵,這是好事,公主莫哭。”眼淚倒不是裝的,我可沒二聖這奧斯卡級演技。實在是想到自己這穿越太倒黴了,淚不由已。順順抹去眼淚,調整狀態,繼續說道,“兒大病之後,身體無礙,隻是偶有異夢。那棉花之夢,女兒起先並未在意,但幾次夢到後便覺與其它夢境不同,而是祥瑞之兆。兒請王娘子繪出棉花形象,附於賀表之上,以賀皇後殿下千秋。” “順順你都夢見什麼了?”高宗好奇的詢問。“兒夢中先是到一處棉花叢,看到農人將棉花依次摘下,將花中毛狀物取出。棉花製衣主要有兩種做法,或將棉花撚成絲線織布,用於春秋穿著,或將棉花填充於綢緞之間,用於冬日穿著。自古以來,歲歲寒冬,皆有凍死之人。若遇雨雪失調,更是薪食俱盡、凍餒死者無數。若我大唐能推廣此花種植,使人人得穿棉衣,可救萬民。” 高宗暗自驚奇,順順與鞠氏所說竟然全對上了。真是祥瑞?沒錯這就是祥瑞!皇後心中篤定,吾生辰之時,公主做祥瑞之夢,說明吾這個皇後恪盡職守,母儀天下,得上天認可。看以後還有哪個無知狂妄之人敢說吾媚君惑上,忝居後位!至於為何這祥瑞是降給皇長女,而沒有直接降給吾?母女心意相通,母慈子孝嘛。反正吾是皇後,不管誰生的,都可以算作吾的孩子。這也能解釋的通,還可以用來堵住那些說吾苛待庶子庶女的流言蜚語。武皇後心裡盤算著,怎麼借這個機會,好好造造輿論。 高宗轉而與皇後商議,“那就先命安西都護府勘察詳情,回奏。再命司農寺擇長於農事之人去往於闐龜茲習種植之術,攜種回京試種。”皇後又從旁補充到,“種植棉花是第一步,之後的製衣亦當重視。不僅要擇人習種植之術,亦要擇精於紡線織布之人習製衣之術。不如由少府監擇些繡娘同行,有功者,賞女官職。她們必當竭力以從王事。”高宗有些猶豫,“官奴婢遠出邊塞,雖為王事,終有爭議。況且,賞女官職,是讓她們作內廷的女官還是少府監女官?少府監官員算外臣,加設女官於禮不合。” 高宗接著提出,不如令安西都護府官員就地擇選棉衣織工聘至長安,授技於尚服局、少府監。“不妥,不妥”皇後道,“當地織工多為外族,出入宮禁風險太大。而且我唐地織工多女娘,難道西域織工就是男子,到時禮部不照樣念叨於禮不合。 帝後討論的興奮昂揚,旁若無人。順順在旁邊默默得聽著,心中感概,本以為種個棉花就是一道聖旨的事,沒想到竟能牽扯到官員設置的大問題上。大唐十道三百餘州,三省六部九寺五監,關係錯綜復雜,牽一發而動全身。思慮周全,事事詳盡,還得是二聖啊。看來自己實在是不適合搞政治,安靜的吃吃點心,飲點茶水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