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鋒李義府二(1 / 1)

我的內侍怎麼會在皇後宮裡?順順看著鼻青臉腫的的次生,他出宮辦點事,怎麼把自己搞的這麼狼狽,難道又是李義府?   之前聽次生說,他出宮采買傳信,碰到過李義府的下人,那叫一個囂張。絲毫不把和光殿的人放在眼裡,推搡嘲諷,毫不顧忌。隻是順順性情恬淡,總勸次生、梁六凡事多忍耐些,李義府心胸狹隘,睚眥必報,盡量不要同他的人起沖突。   順順處處退讓,可李義府卻不忘上次禦前爭執之事。蘇織幾次提起李義府在皇後麵前進我讒言,說我慣會邀買人心,說我的內侍張揚跋扈。秋鳶看不下去,勸她在皇後跟前申辯幾句,免得皇後輕信了李義府的中傷之言。“李侍郎要說就隨他說去,身正不怕影子斜,皇後殿下自會明斷。何況殿下月份大了,宮務政事時時操心,怎能為這點小事,惹殿下煩心為難,且非不孝?”秋鳶勸不動順順,隻能暗自替公主抱不平。   “把你的內侍領回去吧。李義府是急性子,他的話,順順你不必理會,也別跟他計較。”皇後柔聲寬慰,但微蹙的眉頭,時不時的扶額,還是透露出皇後餘怒未消。   “兒沒管教好宮人,讓母親受累了。”讓常樂公主那一鬧,皇後自然要人前人後營造出母慈子孝的樣子,要是我這個“女兒”再張口“殿下”閉口“臣”的,豈不生分。“不怪你,是李義府恃寵而驕,行事愈發張狂了,連你的人都敢打。你向來最明事理,這段時間受委屈了。罽賓國新貢玻璃百枚,蘇織,賞公主十枚。”   “謝母親。母親鳳體安泰才是國民之福,若因兒與李侍郎的齟齬,氣壞身子,豈不是兒的罪過。侍郎是聖人股肱之臣,就算言辭不遜,也是因兒行止失當在先。兒當向侍郎賠禮才是,以免內廷外朝失和,母親煩難。”看看,看看,你李義府天天進讒言,就會惹吾生氣。公主寧可自己受委屈,都不互相攻訐,讓吾為難。這就是差距。跟李義府一比,順順簡直不要太貼心、太懂事了。   回去路上,順順就迫不及待的讓次生告知前因後果。和光殿宮人有一項福利,便是宮人想找尋失聯親屬,公主可派內侍幫忙打聽。次生就是負責這項工作的內侍。幾日來,他一直在幫宮人繡荷打聽其兄長的消息。繡荷本姓黃,連坐籍沒入宮,其兄長流放劍南道後便沒了消息。為此,順順還令次生拿著他的手令,詢問了刑部都官員外郎,得知其兄在梓州鹽礦長役為官奴。順順念及繡荷勤勉本分,又苦苦求情,便叫銀月代筆,手寫家書,又讓次生存了五貫飛錢,雇了官驛小吏,準備送至梓州繡荷兄長處,讓他備些錢財打點,免為一歲三番役,不必過於辛勞,日子也好過些。   可這書信錢財並未來得及送出,次生在去驛站時沖撞了李義府的車駕(但據次生說是李義府的下人言語冒犯在前),扭打中就發現了這封家書,直接被李義府拿到皇後處作文章。李義府在皇後麵前直斥公主以律法公器收攬人心,無視公府判決,為罪犯開脫。   皇後隻覺無語,要論任人唯親,徇私枉法誰能比得過你李義府,你還好意思彈劾別人。公主說白了不過是給宮人家屬五貫錢,誰還沒有個人情往來,算不得什麼錯處。   “殿下,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公主自遷宮以來,對宮人大行恩賞,為了一個宮人,甚至親下手令,乾涉刑部事務,厚賞錢財。聽聞公主還曾屈尊降貴,與宮人同樂。種種善行,令人瞠目結舌,焉知未藏王莽之心。如今宮人愛戴公主更勝殿下,甚有宮人行賄金銀以求進和光殿當值。”胡攪蠻纏,顛倒黑白,一直是李義府的拿手好戲。   皇後本想同往常一樣,打個圓場,輕輕揭過,可李義府一番離間之言,反而激起了皇後的怒氣,“這一年來,你已經是第四次在吾麵前攻訐公主了。愛卿可知,公主從未在吾麵前說過你半句不是(唯一一次還是為起復劉仁軌,隻是出於公心),就算知道了你幾次覲見是彈劾於她,公主亦不曾辯解半句,更不曾進你讒言。愛卿所言,未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何況,內廷瑣事,外臣如何得知。李義府,你手伸得太長了吧!”   不怪皇後會偏向公主,兩人對比實在太明顯了。李義府居功自傲,不法之事屢禁不止。別人對他稍有不敬,便要置於死地,連帶著自己名聲受損,陷於兩難。反觀義陽公主,多有封賞,卻從不驕橫,反而愈發恭謹了。在皇後看來,順順現在簡直就是個被欺負又怕父母煩心不敢說,隻能指望自己明鑒的小可憐。   至於對宮人好,你李義府都知道是善行,還有什麼可批評的。何況公主是皇後教養出來的,公主做的好,就是皇後教的好。   對於一個明君,要能有忠心的賢臣,誰願意用忠心的奸臣呢。也正是相信武則天是明君,順順才敢無動於衷的將自己置於李義府的攻擊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