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狐途(1 / 1)

狐途遇狼藉 淺語九霄 2666 字 8個月前

青丘山,一位少女被鐵鏈鎖著,逗弄著路過的蛐蛐,臉上雖然臟汙,卻難掩貌美,她笑嗬嗬的跟蛐蛐說著話:“別拍,跟我說說話吧,你剛從外麵回來,今天是陰天還是晴天啊?”蛐蛐不答,隻是不停的想要逃離她的掌控,卻無奈總能被她抓住,她嗬嗬的笑。   突然手上的流光手鏈閃了一下,隨即暗了。她愣住,用手使勁的搓了搓,又搓了搓,手鏈還是暗的,光澤消散,代表阿娘已經仙逝,她沒空再去逗弄蛐蛐,爬起來向著門奔去,卻在離門口幾步遠的地方,被鐵鏈死死拉住,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放我出去,我要見長老,放我出去。”她大喊,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來人啊,我要見長老。”   仙露殿,一位老者拿著拐杖,聽著不囚地的侍衛來報,狐隅長老:“狐途吵著要見您。”狐隅一驚,隨即笑著說道:“她終於要見我了嗎?還是沒能忍住見我了嗎?哈哈哈。”隨即開懷大笑:“走,去不囚地。”   不囚地是青丘的一處仙牢,終年不見日月交替,被關者不知歲月幾何,在沒有時間的等待與絕望中死去。老者雖拄著柺,步伐卻極快,轉眼間便看見了滿臉淚痕的狐途,心下一驚。這個女孩,她似乎從未看見她哭過,既使他打敗了她的母親,既使將她關起來,都是笑嗬嗬的。仿佛超脫於俗世之外,仿佛能看透一切。老者輕咳了咳:“叫我來,是想通了嗎?同意嫁給狐久了?”   “是,”狐途沒有多餘的話;“何時舉辦婚禮?”   狐隅大喜,殺了女帝繼位青丘,必定不能服眾,唯有讓他的孫兒娶了最有資格繼位的女帝之女-狐途,才能名正言順。狐隅慈祥的揉了揉狐途的頭發說:“這才乖,隅爺爺明日便叫人下帖,我青丘大喜,要叫各仙家都來喝杯喜酒才是?”說完便吩咐下屬,“快快給途兒解開,帶去洗漱,通知久兒,來大殿商議婚事。”說完爽朗大笑著走了出去。   看著狐隅得意的背影,狐途緊了緊拳頭,將手拈起向著剛剛老者揉過的頭發揮了揮,幾縷青絲隨即落下,跟著侍衛回了桃花林。   林裡溪水涓涓,清風拂過,桃花樹下著花雨,往常的狐途肯定會拉著阿娘的手,讓阿娘給她釀蜜,如今卻是一人回到了這裡。“你下去吧,我想一個人走走。”狐途對著侍衛說道,兩個侍衛互相看了看,都沒動。狐途無奈搖搖頭,如今的她,或許隻有這身份還有那麼一點點用處,卻不大,連個侍衛都使喚不動了。   狐途繞過桃花林,徑直走進屋子,“怎麼我洗澡,你們也要看?”狐途語帶威脅的說道。   “小人不敢”。兩個侍衛連忙搖頭,看著麵前的大門砰的一聲被關上,驚得身體忍不住發抖。   狐途終於回到了家,這個她從小就生活的充滿快樂的地方,如今卻處處透著悲傷。回是回來了,可是她要怎樣逃出去,尋找阿娘呢?阿娘死了,但總不至於什麼都沒有留下,她會找到阿娘的吧?帶著這樣的思緒,狐途沐浴更衣,要迎接她的是一盤棋,一盤她作為執棋者的大棋。   她整理好思緒,跟著侍衛來到了仙露殿,殿內各族長老都已上座,大殿內站著一位少年,狐久。   狐久是跟她一起長大,有些木訥的少年,他對她從小便愛護有加,隻是這種愛護不是因為愛他,而是因為狐隅給他灌輸的‘長大後狐途就是你的妻子’的信念,所以當狐途被抓的時候,狐久隻是悲傷的看著他爺爺,請求到能不能放了她。狐途走上大殿,向各位行了禮,便道:“我已知曉,母親轟逝,她贈我的流光手鏈,光澤盡失。”說完掃了一下眾人,大家麵麵相覷,私下議論。狐途又說:“狐久與我一同長大,帶我如親人,如今母親已故,我孤苦一人,決定嫁給狐久,白首不棄。”狐途看見狐久眼裡熱切的光,她撇過頭不敢看。心裡默默的說:“對不起,狐久,利用你非我本意,我隻是想去找阿娘。”她看向女帝的座椅空著,眼睛一陣濕潤。   狐隅上下打量著狐途,這個少女不知何時褪去了稚嫩,眉宇間競有了她阿娘的影子,是錯覺嗎?   狐途又說:“爺爺,三日後我便於狐久完婚,可好?”   狐隅大喜,卻也覺得時間太緊,說道:“途兒,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為何這般著急?這喜帖,喜宴都還需布置,我看......”   “就三日。”狐途突然搶話道,她著急去找阿娘,再晚些,阿娘散落的元神散盡,恐怕就什麼都沒了,“我今日突造變故,深知意外隨時降臨,珍惜眼前人,哪有那麼多時間可以蹉跎?”   狐隅被她的一番話說的動容,以為她真的是母親離世深受打擊,不想再失去什麼,便應了。   狐途見事情談妥,行了禮,就往外走,狐久看著狐途有些悲傷,上千拉住狐途:“你放心,我會待你好的,比之前還好。”狐途頓了頓,還是往旁邊躲了躲,避開了他的手說:“狐久,我們要大婚了,那這三天便不能相見,會不吉利的,等大婚後,我們日日一起,可好?”   狐久收起眼底的悲傷,眉眼帶笑,用力的點了點頭。目送狐途離開,他這一生,隻愛狐途一個女子,那個大眼睛如一汪清泉,高挺的鼻梁下,小巧紅唇總是笑著的女子。小時候爺爺總開玩笑說,長大後狐途就是你的妻子,所以便認定了她。可是他知道狐途不這麼想,狐途總是護著他,誰欺負他,狐途都打回去,像極了暴怒的兔子,可愛又危險。卻一直哥哥,哥哥的叫著自己,似乎從未將它看成一個男人,而是親人。   這一次她來談論大婚,他覺得離她這樣近,又那樣遠,因為他看到她笑容不達眼底。她似乎不是真心想嫁給他吧?狐久有些失望的低下頭,暗暗握了握拳,像給自己打氣一樣對自己說:“沒關係,隻要她肯嫁,他一定將這世間的美好都贈與她,讓她忘掉這些不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