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驕兵必敗(1 / 1)

不老戰神 逐夢古采尼 8436 字 2024-03-16

夜秦軍營在土城堡裡。   馬國棟怒喝:   “眾將士!隨我登城!”   “殺!”   馬國棟率先對著城墻沖去,五千人躍陣而出,以一種極為整齊的陣型對著城墻掠去。   馬國棟眼眶濕潤,猛然抽出腰刀直指陵州,怒吼一聲:   “擂鼓!”   將臺兩側,二十名虎背熊腰的梁州大漢,赤裸上身,同時高舉鼓槌,重重砸在那牛皮鼓麵之上。   “咚!咚!咚!”   梁州戰鼓之聲轟然而起,響徹戰場。   夜秦大將阿依拉風看著這城外氣勢洶洶撲來的數千怪異士卒,眼神凝重,鼓聲響起的同時心中一顫。   “放箭!攔住他們!快放箭!”   一旁的阿依土鱉麵帶驚慌的吼道。   隨著戰鼓之聲的響起,攻城雲車之中射出的羽箭突然一變,箭頭的小小箭簇換成了長約五寸的四爪鐵鉤,最頂端是一根尖刺,鋒利無比,木質的箭桿也變成了通體精鐵,箭尾還係著數指粗的麻繩。   “當當當!”   一陣清脆的聲音響起,這些鐵爪或尖刺要麼牢牢的勾在了城頭之上,要麼深深的嵌入巨石之中。   隨即一圈圈繩索從雲車之中被拋出,在空中極速墜落,順著城墻一直拖到地麵。   僅僅一會兒,陵城城墻的墻麵之上就掛滿了密密麻麻的繩索,甚為壯觀。   再看向那戰場,馬國棟及身後五千人以不急不緩的速度越過了弓弩營方陣,緊接著攻城錘從梁軍大陣中被推出,沖向土城門。   “快拔掉這些鉤鎖!”   阿依土鱉瞬間反應過來那些鐵爪是乾什麼的了。   就在此刻,城外的弓弩大陣再沒有任何留手,所有人起身放箭,天空之中箭雨不停,本來土城頭的守軍就已經臂力不支,此刻更是盡落下風,對那些深深紮進巨石之中的利刺更是束手無策。   幾乎沒受到任何損傷的攻城大軍逐漸靠近城墻,眼看城墻就在眼前,馬國棟怒喝一聲:   “攻!”   “喝!”   一道道沉聲應喝從馬國棟兩側傳來。   隨即五千人大陣在領頭軍官的帶領下迅速分化成上百支小隊,領頭軍官目標明確,每支小隊瞅準一道從城上垂下的繩索,驟然加速,直撲而去,同時還分出不少士卒進入雲車之中,他們將從雲車中登城,雙管齊下。   五千人一下子由方陣轉換成扇形大陣湧向城腳,殺意升騰。   將臺之上的阿依土鱉看到這井然有序進行變陣的攻城大軍,心中也是一驚:   “看樣子這幾天,陸明華可是耗盡心血啊!”   一旁的阿依拉風神情之中帶著緊張,有些擔心的說道:   “現在的登城才是最危險的啊!”   兩人也不再交談,繼續看向激烈的戰場。   馬國棟疾速沖到城下,右手握住懸繩猛地一甩,粗繩就在右手手臂上繞了兩圈形成一個活扣,雙腳一蹬城墻,左手同時用力,整個人就開始向上攀爬。   天邊最後一抹光亮被冬幕的夜色吞噬,空氣裡的暖意也隨之散去,寒冷如毒蛇一樣,鉆過層層鐵甲、戰袍,折磨著這片戰場上每一個人。   “梁人要來了……”   阿依拉法坐在自己的大帳之內,已然全身披掛重甲,他盯著帳外的炬火忽然間,神叨叨地說了這麼一句。   阿依拉風站在他的旁邊,他們自午時開始便與土城守軍脫離了接觸,隻派出大片的輕騎盡量控製著對戰場的感知,可即便如此,至少目前為止未發現梁軍任何異動,他們好似認準了要在土城下耗盡夜秦軍耐心一樣,隻是保持著淮水兩岸的聯係。   “四太子……何以見得?”   阿依拉風看著這位年少得誌的阿依家宗室,有些不知所謂。甚至開始懷疑這年輕的主帥該不是求神問卜算出了什麼。   他是從屍山血海裡摸爬滾打滾出來的,自然不信那些所謂的奇門之術,也不相信兀術能算明白這些……   梁軍那邊的情況流水一樣匯到他這裡——土城龜縮守備自不必說,淮水之上巡河的舟師活動的頻率也在明顯下降,隻有那三條巨大的樓船,日暮時分有偵騎說起似乎有人開始擺弄起風帆,可隻憑那三條樓船,梁人又能送多少兵過來?更何況陳挺敬那個沒膽的軍將,難道還敢將他那支孱弱的軍隊壓到這淮水北邊來?   “拉風,我說是我聞到了味兒,你信麼?”   阿依拉法看了他一眼,拿起自己佩刀起身,哈哈大笑著走出營帳。   帳外,足足四個女真猛安,四千精銳騎兵已經披甲列陣,這其中甚至還有一百鐵浮屠!那是他從自己二哥那裡磨破了嘴皮子才拿到手裡的。   白日交戰,這些人馬早早被他替換了下去,到了晚間已經養足精神,如今眼見這位四太子現身,一個個也是死死盯著他,目光熱切!   而在他們身後,是三個渤海契丹混雜的步軍猛安——這些兵馬投奔女真人已久,戰場上早已被視為可靠戰兵使用。他們在白日攻城戰中付出了些許傷亡,可離失去戰鬥力還遠,甚至和梁人之間還打出了些血仇,這時候正是復仇心切!   三千輔兵放在更外圍,承擔了警戒和營地的勤雜任務,不過此時也都將注意力放到了這邊,隻想看這位四太子究竟要做什麼。   完顏宗弼沉默著掃視四下,營地裡昏暗的火映在他麾下這些女真甲士身上,將他們的身影麵龐都映襯得詭異又可怖。這是一支從阿鼻地獄走出的軍隊,他們也勢必將死亡和毀滅帶給他們對麵的梁軍!   他舔了舔嘴,忽而拔刀向天,大聲吼道:   “兒郎們……今夜……隻管聽我拉法的令行事!此一戰後,我們夜秦鐵騎飲馬長江!便是搜山檢海也要將梁人那偽帝給抓回去!滅國擒君,成不世功業!這萬裡南國,便是你們的獵場!”   ——回答他的,是近萬男人的怒吼蕩起淮水波瀾   消停了一個時辰,聯軍的兩萬大軍,再次列隊於城郡之外。喝聲高揚,殺聲震天。   土城之上,也是整軍備戰,一片忙碌。上午首戰,不過牛刀小試,現在!才是真正的大戰。   “將士們,我揚塵在此承諾,誰若先攻上城樓,拔其戰旗者,賞金百兩;誰若能攻上城樓斬殺敵方大將頭顱者,賞金千兩,加官三級。”   馬國棟揚塵持劍,對全軍將士,大聲喊道。   今日首戰,丟了士氣,還損了臉麵;這讓馬國棟一時間氣憤無比,如鯁在喉,難以下咽。   殺!殺!殺!   自古道理,亙古不變,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在重金誘惑之下,兩萬將士,士氣高漲,此時的土城,在眾人眼中,就是一塊巨大香餑餑,誰先拿下,便可加官進爵,榮華半生。   “前軍,給我殺!”   “殺!”   命令之下,五千聯軍士兵,瘋狂沖鋒。   輕盾兵阻擋在前,步兵在後,緊緊掩護著雲梯隊的進攻。   城樓上的柳文欽,及眾士兵,戰意盎然!麵對數十倍之兵,他們的臉上,毫無畏懼之色,大有痛快酣戰一場的沖動。   “弓箭手準備!”   撕拉!   馬國棟攤開舉在平肩上的手中。三百弓箭手,將弓箭拉成滿月。   “放!”   一聲命令,咆哮般的在城樓間傳蕩,三百弓箭手,同時射出,猶如萬箭齊發,射向沖來的敵軍。   “再放!”   三百弓箭手從容退後,後邊的三百弓箭手交替補上。   頓時間!這星星點點的箭矢,猶如雨點般,落向敵軍。   鋒利的箭矢,本就是無生命的冷血武器,直接透過敵軍的喉嚨、胳膊、大腿,以及被直接射穿頭顱、眼睛的。   瞬間,便是激起一陣陣慘絕人寰的慘叫聲,甚至!一些重傷倒地不起的士兵,未得到救治,直接被後麵湧上士兵,無情的踩死。甚至被踢的腦殼崩裂,腦漿流了一地的惡心畫麵。   而這!卻阻止不了敵軍前進的步伐。   殺!   “弓弩手,五百軍,一輪齊射。”   望著距離城樓隻有兩三百米的敵軍,馬國棟眉頭一緊,直接招呼弓弩手。   身後的士兵,迅速將掛在上腰間的諸葛連弩扭動,左手上撐,彎曲垂直九十度,與胸齊平,將諸葛連弩搭在手臂上,目光視線平齊,瞄準下方聯軍。   三發齊射!   咻!咻!咻!   又是對著敵軍一陣瘋狂射擊。一千五百支箭矢,刮過空氣,撕裂般的掠了下去。   近戰時的諸葛連弩,威力巨大,直接無視敵軍的鎧甲,射穿了過去。   之所以開始使用弓箭手,主要是弓箭手射的比諸葛連弩要遠,可以先齊射先發製人,主要消耗敵方兵力;而後來的幾百米,諸葛連弩的威力,幾乎發揮到極致,足以射殺一切來犯之敵。   大梁北境陸元帥大賬   “這一戰我可是聽說過……”   旁邊傳來竊竊私語的聲音,   “聽說那死囚馬國棟帶領五千騎兵沖向敵軍陣營,將敵人五萬士兵殺得片甲不留……”   陸空雯無語的翻了翻眼皮,五千殺五萬!?   吹牛皮麼?   “馬國棟,不要再做無謂的抵抗了,你們陳家軍正在不斷的被消耗,區區五千之眾,根本撐不了太久,而你,雖然實力強大,但對上我們二人,時間久了,也勢必落敗。”   阿依拉風一邊戰劍飛舞,一邊開口說道。   “除非你打開四方關讓我們過去。”   馬國棟道,手中戰槍絲毫不輕鬆。   “既然你執意要死,那本統領就成全你,水龍劍。”   阿依拉風爆喝一聲,他也是一個兇狠的角色,手中戰劍直接劈斬出一條水龍來,向著馬國棟席卷而去,阿依拉風乃是水靈體,攻擊力不是很強,但規模卻很是龐大,給敵人造成的壓力也是不小的。   在靈天大陸,各種靈體都會出現,其中以五行靈體為主,而五行靈體中,最常見的是金靈體,水靈體,土靈體,木靈體和火靈體比較少見一些,至於超出五行靈體之外的靈體,更是稀少無比,被人們稱之為是異靈體。   馬國棟以一敵二,打的難解難分,兩軍將士殺的血斷山河,喋喋不休。   戰場從來都是殘酷的,充滿了殺戮和希望。   鮮血滿地,嘶吼漫天,在四方關這片大地之上,這一戰,注定要被載入史冊。   隻是,隨著戰爭的不斷進行,隨著死亡人數的不斷攀升,驍勇善戰的陳家軍將士,每一個心中都開始冰冷和絕望了。   到現在為止,陳家軍殺敵三千,但自己損失也有將近一千人,他們不怕死,卻怕死的沒有價值,怕戰到陳家軍全軍覆沒,也見不到陳挺敬最後一麵,那才是真正可悲的。   且不說後麵的四方關和四方城,就算這土城,陳家軍恐怕都過不去,這是一場沒有未來的戰爭,是一種注定失敗的戰爭。   “天要亡我陳家軍。”   陳朗臉上布滿鮮血,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敵人的,他震劍高呼,悲情萬分。   “完了,徹底沒有希望了。”   有人徹底絕望,完全看不到半點希望。   縱橫梁州的鐵血戰軍,最終要在今日走上末日,失去了主心骨,失去了少帥陳雲龍,陳家軍似乎真的失去了主心骨,這一刻,每一個人陳家軍的內心,都是悲涼的。   陳家軍完了,陳家完了。   陳保國和陳雲龍難逃厄難,陳保國葬身大龍崖,家最後一絲血脈也沒有保留下來,這對於世代忠良的陳家來說,是何等的不公。   啊……   有人悲憤難以克製,仰天咆哮,然後以自殺式的進攻殺向敵人。   陳家軍很多將士都發瘋了,或者說是瘋狂了,撕心裂肺。   馬國棟將這一切看在眼中,淚染雙目,內心說不出的揪疼。   曾經,陳家軍是何等的輝煌,在陳元龍主帥的帶領之下,可以橫掃一切強敵。   如今,陳家軍卻落得如此境地。   嗤啦!   短暫的分神,在高手對決中無疑是非常致命的,馬國棟心神所致,讓阿依拉風有機可乘,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劍痕,鮮血狂湧。   噗嗤!   同時,阿依拉法的戰劍擦過他的前胸,再次留下一道傷痕。   “哈哈,馬國棟,你完蛋了,現在,就算你投降,我也不會再給你機會了。”   阿依拉風哈哈大笑,馬國棟受傷,無疑是給他們打了一針興奮劑,本來平分秋色的場景,一方一旦受傷,戰力就會有所減弱,戰鬥的過程中難免會露出破綻,而這種破綻,無疑是致命的。   馬國棟的受傷,讓陳家軍的士氣變的更加低落,絕望的情緒已經渲染到了極點,整個陳家軍已經看不到絲毫的希望。   阿依拉風和阿依拉法分左右對著馬國棟強勢進攻,殺的馬國棟隻有招架之功,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毫無反擊之力。   短短十個呼吸的時間,馬國棟的身上,又多了兩道傷痕。   連續受傷的情況之下,已經讓馬國棟行動出現了很多滯慢,完全落於了下風。   “天要亡我,夫能奈何?”   馬國棟仰天大吼,悲壯千裡。   吼……   而就在整個陳家軍都陷入徹底絕望的時候,一聲驚天動地的吼叫從後方響起。   這一聲吼叫,實在太響亮了,完全掩蓋了戰場上的廝殺之音,驚動了所有正在戰鬥的人們。   所有人都扭頭看去,就見一頭雄壯到極點的黑色獅子以驚雷般的速度狂奔而來,在獅子的身上,昂首站著一個白衣少年,少年站在獅背之上,穩若泰山,任由獅子如此的狂奔顛簸,都無法對他造成絲毫影響。   少年看起來十五六歲的樣子,黑發隨風張揚,清秀的麵容攜帶著一股戾氣,冰冷的眸子劃過虛空,讓人膽寒。   少年的身上,彌漫著黑色的靈力,他天生攜帶著王者之氣,再加上踏獅而來,給人一種王者歸來的感覺。   少年身後有二萬兵馬,打著是陳家的帥旗……   “是陳雲龍,撤退,快撤退……”   阿依拉風大聲的喊道。   自古以來都是兵敗如山倒,打仗大的是一個氣勢……   北境駐軍元帥陸明華大賬,傳令兵來報:   “啟奏元帥,大捷,死囚馬國棟以五千死囚大破夜秦十萬大軍,生擒敵軍主將阿依拉風。   同時馬國棟部署剩下一萬五千死囚截取了夜秦八個糧草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