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暗夜(1 / 1)

“生活不可能像你想象的那麼好,但也不可能像你想象的那麼糟。我覺得的人的脆弱和堅強都超乎自己的想象,有時,我可能因為一句話就脆弱的淚流滿麵;有時,也發現自己咬著牙走了很長的路。”——莫泊桑   楚墨已經離開了南城。離開前好一段時間他們已經沒有自如的見麵了。他住城市的另一邊,那天,和她電話說,準備去深城。她說我去找你,打了車繞了南城一圈,她到了他當時待著的地方。但是楚墨並沒有出現在她麵前,也沒有見她。也許是因為落魄的人喜歡自己躲起來自己舔傷,也許是因為不想在她麵前崩潰。也許是因為秦昭想的太單純了。她坐在冬夜24小時不打烊的肯德基裡,想等他出來見一麵。兩個小時後,店裡再也沒有人了。她推開了店門,冷空氣撲麵而來。當她坐在出租車裡回去時,她緊咬的嘴角有血絲滲出。眼淚無聲的淌下。司機沒有察覺,車裡沒有開燈,但是暖氣打的很足。秦昭的心卻如同沉在冰窟裡,身體從內到外的冰冷。偶爾的街燈劃過車窗,打過秦昭的臉,那臉上未凈的淚閃著碎光如鉆石般冰冷幽深。   一滴雨融於海,雲不知道,一滴淚消彌於空氣裡,心卻被砸出了個黑洞。   秦昭心裡有根弦在那個午夜錚然斷了。   她一如既往的上班,吃飯,下班。一如從前一回到住處就忍不住的回想,痛哭。然後再擦乾眼淚,象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的生活。她咬著牙什麼都不說,也說不出口。一點點的前行,那些負荷要她去一點點卸下。每個月發薪她計劃著一點點還掉她為他借的款。她會在周末休息時一個人去爬山,到了山頂她大口的喘氣,象沒有呼吸過一樣。   時間在無盡的長夜裡不疾不徐地走著。   又是一年春來到。柳枝兒發芽,嫩綠的枝條在風中搖晃。秦昭已與他失聯了幾個月了。其中,他有打過電話,報過兩次平安。而在沒有他的那些日子裡,在為他心碎的一個個長夜痛哭中,秦昭慢慢把他與自己的生命血肉一點點生生剝離了。她知道不這樣,自己會走不下去。負重前行的日子她連呼吸都在痛。她已經盡力了,超負荷的前行已讓她從一個單純的平和的對未來充滿幻想的姑娘一夜長大。笑不達眼底,痛也無動於衷。   她在內心最絕望時給曾燁燁打電話,說,我覺得自己撐不下去了。曾燁燁說,秦昭,你可以的。你斷了執念,就當他是你的劫吧。你一定能撐下去。是啊,緣來是劫,誰能說的清。那曾經依偎在一起喁喁細語的畫麵裡,他說:“以後我們要生一對兒女,取名,不離,不棄。”她則笑著輕拍他胸膛,說,“好。”言猶在耳,境卻翻轉,恍若隔世。   秦昭開始誦《心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誦《金剛經》“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一切皆是幻象,那就別當真吧。痛苦或喜悅。也隻是當下一念心性的具像。所以,黑暗會過去,苦難會過去。走出來,外麵依然是有陽光照耀的。隻是我的生命中不再有你。秦昭在春日的陽光下,瞇起了眼,把心裡的門悄然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