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豆汁豆腦豆腐渣(1 / 1)

華玲玲是被凍醒的。   昨晚她竟然就這麼在朝書虞的床上睡著了,都幾十年沒睡過床的她,夜裡總覺得腳丫子所到之處都是冰窟窿,稍微動一下就有地方往被窩裡鉆冷風,又被兩床被子壓的如同一座大山一般沉重,她隻能抱著自己蜷縮著睡,這一覺睡得不可謂不辛苦。   醒來,華玲玲渾身僵硬,渾身冰冷,連吸進去的空氣都是冷的,她第一個念頭就是想念自己炕頭上的暖被窩。   真不知道這麼冷的被窩,她閨女是怎麼度過這個冬天的!   嘗試了這一晚,華玲玲非常想把閨女拐回炕上去睡,就是不知道她閨女會不會同意了。   一邊兒扭動著邦邦硬的脖子,華玲玲蹬上鞋子,伸伸胳膊踢踢腿的往外走著。   堂屋沒人,東屋沒人,天井裡也沒人。   不知道那爺倆乾啥去了。   今兒個是二十四,南方的小年。   在北方,小年過完,就要做過大年的準備了,就像是過大年的順口溜裡那樣,二十四掃房子、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燉豬肉、二十七殺公雞……   房子前幾天就打掃乾凈了,今天可以做豆腐,華玲玲打算今天先把豆子泡上,下午或者明天就可以做豆腐了。   做豆腐也不難,就是泡好豆子用石磨磨豆漿,過濾豆渣後煮豆汁,滴鹵水攪拌均勻煮開後的豆腐腦再倒入鋪了紗布的模具中,把紗布包裹好在上麵放個木板、重物來擠壓水分,放置一個晚上豆腐就成形了。   華玲玲點了把火把鍋裡的飯菜又熱了一遍,吃過以後就準備泡豆子,沒想到朝明嶽竟然挑著扁擔回來了,後邊還跟了個小尾巴。   “媽媽,我跟爸爸出去磨豆子了,爸爸說今天要做豆腐,要給我喝甜豆汁兒,還可以吃豆腐花!”   朝書虞看到華玲玲就把朝明嶽對她說的那些話都重復了一遍,她今天很高興,不止高興可以喝豆汁吃豆花,主要是她能親眼看著豆子是怎麼變成鬥汁、豆花和豆腐的,很神奇不是麼?   “小虞喜歡喝,那待會就多喝兩碗!”   華玲玲親昵的捏了捏朝書虞的小鼻子,冰涼。   她又摸了摸朝書虞的小手,同樣是冰涼的。   “冷不冷呀?怎麼出去也不戴手套?趕緊喝點兒熱水暖和暖和。”   倒了一搪瓷缸子熱水,華玲玲就催著朝書虞趕緊喝。   “媽媽,我不冷!今天磨豆子的大爺大娘可多了!我們排了好久的隊才排到呢!”   朝書虞享受著媽媽的關愛,笑瞇瞇的分享著她的所見所聞,抱著跟她小腦袋差不多大的搪瓷缸子吸溜吸溜的喝著熱水。   朝明嶽已經習慣了華玲玲把朝書虞當寶,把他當草的場景,雖然心裡還是會酸溜溜的,可他沒辦法跟自己的閨女爭寵,丟不起這個人。   自己給自己倒了一碗熱水,朝明嶽一邊兒喝水,一邊兒看著華玲玲對著朝書虞各種關心、噓寒問暖的,一個沒注意,猛灌了一口,口腔被燙的他“嘶嘶”兩聲,差點把碗扔出去了。   碗裡的水沒有灑太多,灑出去的也多數灑在了他的手上。   疼!   他都這麼慘了,他的親親媳婦兒竟然也隻是抬頭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後繼續給閨女暖手手。   這待遇,他也想要啊!   隻奢求媳婦兒的一句關切都得不到,他這心裡,又酸又澀。   濾掉豆腐渣,煮豆汁的時候,華玲玲給舀了一碗,多加白糖,朝書虞喝完後嘴巴多了一圈白胡子,沖著華玲玲笑得可愛。   可惜她家沒有相機,不然就可以把這副畫麵拍下來了,這可相當的有紀念意義。   滴了鹵水煮成的豆花,華玲玲又給朝書虞盛了一碗,滴了幾滴醬油和醋,又撒了點鹹菜碎和蔥花,吃完後朝書虞直接就飽了。   華玲玲也跟著一塊兒吃了一碗,混了個半飽,把豆花舀入鋪了棉布的圓形竹筐裡,壓上麵盆瀝水,她還得去做飯,比如炒個豆腐渣。   做飯這活兒,隻要朝明嶽在家,華玲玲是不會動手的,除非是要做麵食。   朝書虞看到炒豆腐渣,又饞的吃了許多,這下真的是撐得肚皮溜溜圓,被華玲玲勒令必須慢慢走動走動消消食才行。   這頓午飯吃的有些晚,都下午三點多了,距離平時吃晚飯的時間也不過還一個多小時,當天的晚飯直接省了。   朝明嶽出去了,朝書虞也跟著一塊兒,華玲玲一個人在家,這麼難得的機會,她自然是要進空間收玉米、小麥、穀子等糧食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華玲玲特意留了些莊稼沒收,等它們瓜熟蒂落後再重新生根發芽,也省的她再想方設法的尋覓種子,隻不過到時候還得將幼苗重新挪栽一遍,那也是個費勁費力的活,可她隻能這麼做。   全都忙完了,看看時間,已經快九點了,那爺倆竟然還沒回來。   華玲玲絲毫沒有要出去尋人的打算,忙了幾個小時,她也累了。在空間的四合院裡把自己清洗乾凈,就出來鉆進被窩裡開始睡覺。   當然,她睡的位置不是往日裡的熱炕頭,反倒去了炕尾處。   這一晚,等朝明嶽抱著已經睡著的朝書虞回來了,把閨女塞進被窩裡,他便去東屋瞅了一眼,雖然什麼也沒瞅到。   洗乾凈了腳,他摸著黑進了臥室,眼睛適應了黑暗,隱隱約約的看到炕頭的位置好似空蕩蕩的,嚇得他一個激靈,趕忙摸著電燈繩往下一拽,“啪嗒”一聲拉開了電燈。   “大半夜的,開燈乾啥?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華玲玲嘟噥了一句,從仰躺著的睡姿變成了麵朝東墻側躺著,背對著朝明嶽繼續睡著。   “我這就關燈,你繼續睡。”   他就是突然發現炕頭沒人,心裡慌了一下。   見到了人兒,也聽到了埋怨聲,朝明嶽的心裡著實鬆了一口氣。   不知道為什麼,他這段時間總擔心他媳婦兒會突然消失,一個錯眼見不到人,就會以為他媳婦兒跑了。   他媳婦兒怎麼可能會跑了呢?   朝明嶽暗自唾棄自己,怎麼能這麼想他媳婦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