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霄山展玉臺。 此處為整個山頭靈氣最為充裕之地。 由玉石砌成的石臺之上,盤坐著兩個少女。 “引靈匯於氣海....又...又...驅靈漫過五骸,使之融也...。” “再過氣海而出..則....則....”。 朝夕困得眼皮打架,腦袋一垂一垂,還未念完口訣,便咚得一下便撞在顧清懷中,酣睡過去。 不消片刻,呼嚕聲起,一聲大過一聲。 顧清扶額。 哪有師姐教師妹修行卻先睡過去的嘞。 還睡得這麼香。 可惡! 不過.....。 顧清已摸清大概,心中有感,索性直接閉眼默念口訣,她內心沉入空寂,五知全開,一吸一呼逐漸平穩起來,她的丹田內氣旋開始旋轉,片刻後,周身靈氣引入顧清體內,又順著經脈湧至氣旋,最後再通過呼吸間排出,周而復始,循環往復。 靈氣聚海,便為練靈。 而練靈便是引渡靈氣入體,滋養靈臺,擴充丹田。 顧清恍惚間,再夢從前。她憶起故鄉炊煙裊裊,燈火連連。又見幼時遙望夜空,見繁星點點,光照人間。 一切卻看不見,摸不著,隻不過是,燈火闌珊。 而在這時,顧清丹田靈氣充盈,急速旋轉之下,氣旋驟然分出兩層,她的丹田容量擴大一倍。 練靈二境,成! 等楊禾尋來展玉臺時,隻見朝夕酣睡在顧清懷中。 而十三師妹周身靈氣環繞,早已入定,二人相互依偎,獨成了一道風景。 大師兄溫柔一笑,隨手就掐出屏障法決,籠罩起整個玉臺,而後,他也隨便尋了一處,亦盤膝打坐起來。 待朝夕與顧清醒來,卻見日至頭頂,已過晌午,朝夕肚子餓的咕咕叫,睜眼便瞧著楊禾不知何處尋來柴火,悠閑的烤著苞穀。 見二人醒來,楊禾抬手便甩給了顧清師妹一包烤好的苞穀。 顧清毫不猶豫,咬下一口苞米,粒粒分明,軟糯可口。 楊禾卻單單不給朝夕十一。 大師兄又哼又唱。 “從前有座玄霄山,山上有隻懶豬可不得了。” “吃了又睡,睡了又吃。” “直到晌午才醒了。” 李朝夕氣急。 她才不是懶豬。 朝夕指尖一亮,周身符咒飄起,眼看蓄勢待發,一包香噴噴的苞米卻穿過符咒,吧唧砸在朝夕臉上。 楊禾拍拍手中草灰,眼中多些了認真。 “寫信之人,花師弟已步卦得知。” “正是一年前,染指輝月宗那片靈脈的蘭裡夫人。” 朝夕咬著苞穀,嘴裡含糊不清。 “蘭裡夫人?她不是被輝月宗的弟子們抹除了性命嘛,怎又活了?” 大師兄搖了頭。 “半月前,這信紙送來時,花師弟就擒了那人,卻意外發現,那隻是一具傀儡,其中手筆,一眼便知是那蘭裡夫人手下護法所造,且幾月以來,離這好些遠的城池總是丟失剛出生的嬰孩,實在是太過蹊蹺。” 顧清擰著眉。 “離得好些遠的城池?但玄霄山附近可並未聽說過孩童丟失.” 這下該輪到朝夕解答了,她戳戳顧清臉蛋。 “十三師妹呀,雖說我們斬邪幾個弟子又少,看著又不靠譜,可捉煞的師叔們還在呀,有他們坐鎮玄霄山,哪個邪修敢在眼皮子下犯事,再者。” 朝夕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後山的秘境。 自從半月前白若前輩那一招如火的劍技,她便怕極了這位曾經的師叔。 “再者呀,咱們還有玄霄山劍仙吶,任何邪祟來犯,骨灰都揚咯!” “可這與蘭裡夫人有何關係?” 楊禾未答,卻運轉靈氣,雙手疊握,雙手再張開時,一個紫黑,手掌大小的物件在他手上顯現。 朝夕摸不著頭腦。 “這是何物?” 楊禾卻看向顧清,“十三,你從山下來,想來應是見過,可認得此物?” 顧清仔細辨認,確認是何物後,她臉色微白。 以前阿娘在村裡幫人接生,有一次家主人為表謝意,曾想將那東西贈給阿娘,雖說阿娘拒了,但,顧清知道那是什麼。 “應是...曬乾的紫河車....?” 朝夕急的抓腦袋,師兄與師妹打啥啞語,她怎麼一句都聽不懂。 顧清拉了拉朝夕,悄悄耳語,“那就是...人的胎盤。” 朝夕臉色跟著一白,頓時覺得惡心。 楊禾神色認真,他又問。 “那十三再猜,此物我們在何處覓得?” 蘭裡夫人....信紙....傀儡.....。 顧清張口答出三字。 “飛仙村?” 楊禾滿意點著頭,十三師妹果然比笨蛋十一聰明許多,這些線索一串,便能找到源頭。 山下玄霄村常來的貨郎昨日慌慌張張跑來了玄霄山,他滿臉彷徨的尋了楊禾,遞上了這紫黑之物,走南闖北的貨郎什麼沒見過,路過飛仙村時,卻瞧見那荒無人煙的飛仙村如今卻點了炊煙。 可有了炊煙卻不奇怪,怪異的是那座早已荒廢的村子不時多了些女子的歡笑,而那些嬌艷的美人端著個木匾,將那一團團絕美之物,晾曬在木籬之上,隔得遠些,一個婦人風騷得走著,她相貌平庸,但卻衣著暴露,這婦人在最村中最裡的屋子勾著腿,癡癡望著村口笑著。 貨郎像被勾了魂去,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頓時渾身一片火熱。 可偏偏遠處雞叫聲起,這一片美好的景色頓時消散。 哪有什麼嬌艷美人,有的隻是殘垣斷壁,風兒一吹,腐爛的河溝裹著臭味,熏得貨郎想吐。 但那木籬上,卻意外的多了很多紫黑,或者漆黑的東西,細細數去,每家每戶的籬笆上都晾曬著這些不明之物。 可飛仙村確實空無一人,這些血肉之物,卻又從哪兒而來。 冷風一吹,似有鬼哭狼嚎。 貨郎怕極了,撒腿就跑,等跑出好遠,卻見手中赫然多了個血肉模糊之物,嚇得直接屁滾尿流來玄霄山見了楊禾。 “據貨郎所說,那晾曬的數量如此之多,我估計是與那些日子,失蹤的孩童有所關聯,於情於理,玄霄山,這事得管了。” “而且。” 楊禾掏出一張紙遞給朝夕,這正是那日傀儡送來的那張信。 顧清湊近了腦袋,看著朝夕將信打開。 “務必歸還,狼心狗肺?” “...飛仙?” 朝夕詫異極了。 “這是....和六子叔有關?!” 楊禾再拿出一物放在手心,不知由何種材料製成的精美裝飾做成了一滴淚珠。 淚珠之下,又多了一張紙,赫然被人用毛筆胡亂撩了幾個字。 '西洲之淚'。 “這是穆師叔在陳六子房下秘室找到,而同這西洲之淚一齊找到的,還有被鮮血塗抹了一句話。” “不見西洲,不得長生。” 朝夕喃喃自語,“六子叔,不簡單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