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少爺。” “等等……”爾普忙攔住向外走的馬三兒,問道:“找姑娘乾嘛?” “還能乾嘛?”洛凡若有深意的笑了笑,道:“不用擔心,花銷都記在本公子的賬上。” 爾普一臉黑線,感情這個白癡要請自己嫖妓。說實話這具身體正處在萌動的年歲,生理和心裡上都有旺盛的需求,但他卻不想第一次稀裡糊塗的跟了妓女。 “打住,沒有興趣。”爾普斜了洛凡一眼,對馬三兒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去。 “少爺,這……”馬三兒有些猶豫。 洛凡見爾普表情自然不似裝樣子,隻能無奈的擺手讓馬三兒退下,他是過來人,知道這個年紀正是欲求不滿的時候,怎會對女人不感興趣? 正疑惑之際,目光卻不經意間瞄見了正笑得一臉燦爛的田蘭兒,突然想起爾普的那句玩笑,還有看田蘭兒的眼神,洛凡心中一動…… “那個……玩笑歸玩笑,你該不會真喜歡她了吧?”洛凡難得的認真說道:“這世上的女人多得是,你可別在這棵樹上吊死,喜歡什麼樣兒的說一聲,本公子自然給你找來。” 他見爾普不為所動,皺了皺眉,接著道:“非要她也行,但咱可說好,玩玩可以,千萬不能動真格的。你也聽到了人家那條件,是要做正妻的。” 說著又撇了撇嘴,道:“青樓出身的再嫁之人,怎能娶來做正妻?你不怕被人戳破脊梁骨,難道還不怕嬸嬸被你氣死。” “胡說八道什麼?” 爾普瞪了他一眼,有些莫名其妙為什麼扯到人家田蘭兒身上。但他這羅裡吧嗦的講了一堆,卻也是為了自己著想,心中不免生起一絲感動。 不過……這感動來得快,去的更快。 洛凡一臉鄭重的道:“讓本公子喊一個比自己大了一輪的女人弟妹,這臉還要不要了?所以,為了你我的友誼,可千萬別動這個心思。” “你……” “怎麼?” “滾……” 爾普懶得理他,罵他都顯得有氣無力。 洛凡見他動怒,還以為他鐵了心,正要繼續勸說,就聽那銅鑼又是“哐”的一聲響。 “今夜的幸運兒是……三十二號!” 講話的自然是田蘭兒,她可不知道,這麼一會的功夫,自己在洛凡心中已經升級成了弟妹。 她話音一落,下麵頓時響起了一片歡呼,接著就聽一陣陣嘩啦嘩啦翻牌子的聲音。 一位老哥拎著半布袋的牌子數不過來,乾脆將牌子都倒在了地上,招呼了下人幫忙一起找。 然而…… 過了好一會也不見有人應聲。 “三十二號?” 田蘭兒看著臺下大眼瞪小眼的眾人,心中突了一下,暗道:可別是弄錯了號碼,要是沒人應,不成了作弊嗎?宜春樓的信譽必然會一落千丈,那以後的花魁選美還有誰肯花銀子? “三十二號?哪位客官手裡的牌子是三十二號?” 田蘭兒有些急了,強笑著,一層又一層的掃著臺下的眾人。 洛凡看在眼裡隻覺好笑,對一旁的爾普揶揄道:“你的蘭兒姐姐急了……不過,說也奇怪,這是誰在開玩笑,中了牌子還裝神秘……” “少爺……”馬三兒打斷了洛凡說話。 洛凡眉頭一皺,剛要發火,就聽馬三兒結結巴巴的說道:“那個三、三十二號,好像是爾公子!” “啥?!!!” …… “啥?!!”二人異口同聲的大叫,爾普趕忙從懷裡拿出牌子,還沒等看一眼,便被洛凡搶了過去。 大堂本來就安靜,他倆這一嗓子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眾人眼巴巴的看著那白衫俊朗的公子,舉著牌子驚叫道:“果然是三十二號,中、中了!” 臺下一陣失望的嘆息聲,嫉妒、羨慕、恨,一係列的表情映在眾人的臉上。 白康義也從對麵的包廂望了過來,目光甫一接觸洛凡,僵了一下。 他們這桌人都是為了紀凝兒而來,所以除了欣賞歌舞,多數的時候都在對飲聊天,倒也沒注意到對麵的包廂。 “那不是洛凡嗎?” 同包廂的一位公子哥驚訝的說道,眾人聞言望去,也都認出了洛凡。 “可不就是他?”白康義忿忿,嗤道:“中個牌而已,瞧那咋呼樣,還不知道花了多少銀子呢?哼,肖家銀子多,也不是這樣的敗法。” 白康義左手邊一位書生看了一眼洛凡,說道:“秋季府試一過,他的好日子也算到頭了。” “幕仁兄說的是,這洛凡雖長著一副好皮囊,卻是個草包,想起來就好笑,本朝立國一百餘年,還是第一次聽說府試交白卷的。”另一位書生笑道。 “聽說肖家的那位老祖宗可在意這個外孫兒了,交了白卷也不惱,隻讓他下次努力。有那位老祖宗在,就算再交一次白卷都有可能。何況,肖家富可敵國,就算他可勁兒的敗,敗十輩子也敗不完啊。” 同桌的又一位書生斜眼瞄著洛凡,眼中的嫉妒盡顯無餘。 被人稱作幕仁兄的書生搖頭道:“中不了舉,出不了世,就算那位老祖宗再怎麼維護,肖家也不可能再任由他遊手好閑下去。想來,最有可能的是派到某個州府做名管事吧。” “嘖嘖嘖,聽說肖家的管事每年的薪俸便有千兩之多……” “是啊,這還隻是明麵上的,還有下麵的孝敬……” “哎,咱咋沒投個好胎……” 白康義聽大家左一言右一語,眼中憤恨之色大起,哼道:“等本公子迎娶了晴若,定然將他逐出肖家。肖家不養蛀蟲。” 眾人一怔,大眼瞪小眼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心裡暗道:這小侯爺也太沒有城府了,這話是能當眾說的嗎?您還沒娶人家小姐呢,就開始惦記收拾人家表哥?要是一個不慎傳到肖家人耳中,恐怕這親事也就吹了。 幕仁書生忙打圓場,道:“小侯爺,我看那洛凡也是為了凝兒姑娘而來,便讓他再得意片刻,待會凝兒姑娘作畫,我去激他一番,讓他上臺作詩,等到了臺上……嘿嘿,以他那點學問,又豈是你我對手?到時嘛……” 一書生接話道:“到時你我再對他的詩作‘品評’一番,這南陽縣認識他的人不在少數,這臉可就丟到他姥姥家去了。” “哈哈哈哈!” 就在幾人滿臉奸笑之時,另一側的包廂裡,爾普也笑了。 他笑自己連五塊錢都中不了的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竟然中了個大獎,而這個大獎還是位白花花的大姑娘,這是時來運轉的兆頭啊。 造酒的發財大計得趕快提上日程。嗯,鴨蛋醃好,馬上動身去靜安府。 田蘭兒也笑了。 見有人應聲,她的心頓時就放下了,抬眼一看是洛凡,又不覺心花怒放,暗道這便是天意。 本想安排兩個淸倌兒姑娘討好這位縣尊公子,人家卻推脫不肯,她也不能太著痕跡,便隻能作罷。 剛在包廂中,她那番南陽舊事的敘述,便有意隻看著爾普說,就是怕被人家懷疑自己有意巴結,生了厭惡。 這下可好,洛公子中了牌子,必然是喜歡玉堂的,隻消讓玉堂在塌前哭訴幾聲,溫玉在懷又奪了人家的第一次的洛公子,能抵受得住? 隻要他有心為玉堂贖身,自己就順水推舟…… 而這件事,對玉堂來說本身就是天大的好事,就算隻給洛公子做個外室,那也勝過青樓百倍。 這些年自己對她悉心培養、多加照顧,那小妮子是個懂得感恩的人,會承自己的這份情的。 到時隻需她在枕邊吹吹風,縣尊的這層關係也就打通了。 “奸計”得逞,田蘭兒嬌俏的臉蛋兒笑得像朵花似的,媚聲道:“洛公子,這是鬧的哪一出啊,中了牌子,怎還躲著不見?” “啊?不、不,不是我!” 下一刻,所有動了心思的人笑容都凝固在臉上。 就見洛凡猛的站起身,一邊擺著手,一邊急著拽起身旁還在傻笑的爾普。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