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中了花魁牌的小子嗎?不老實等著上玉堂姑娘的秀床,還要摻和凝兒姑娘選詩?” “可不嘛,有個嬌滴滴的花魁姑娘等著,還惦記凝兒姑娘,真是貪心不足。” “吃著碗裡想著鍋裡。” “嘿嘿,別說人家,你不想嗎?” “呃……想……” 白康義見爾普站起身,頓時臉色一變,隨即冷笑道:“這可倒好,洛凡那小子不敢上臺,身邊的人倒是急了,也好,就讓他出出糗,也算落了他洛凡的麵子了。” 他對身旁的一位書生竊竊耳語了幾句,那書生心領神會,不住的點頭,隨後便來到臺前對爾普拱了拱手,大聲說道:“這位兄臺此時上臺,想必心中已是有了是絕佳之作。在下平生最好詩詞,有一個不情之請,還望兄臺應允。” 他說著不情之請,卻也不管爾普答不答應,便轉身麵向紀凝兒,接著道:“待會不論這位兄臺的詩作會不會被選中,都勞煩凝兒姑娘念上一念,也好讓我等一窺佳作,不知可好?” 紀凝兒柔媚的看著爾普,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見,爾普嗬嗬一笑,大咧咧的說道:“凝兒姑娘自會誦讀,且隻會讀在下這一首。” “嘶——” 臺下頓時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這小子是何方神聖,在座的學子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他怎敢如此口出狂言? “咦,不對,他是縣尊大人的師爺。” “是了,是了,前日我還看見他幫縣尊大人斷案了呢。” “這小哥可不簡單,幾句話就把案情分析的頭頭是道。” “我看這小哥能行。” “你們在說什麼,什麼縣尊的師爺?咦,那不是大公子嗎?” …… 紀凝兒麵不改色,保持著微笑,她不知道這個看著比自己還小一些的書生,哪裡來的自信。 雖然白康義的詩作確實少了些意境,但已然算得上佳作了。年紀輕輕便有如此才學,放眼整個寧國也是不多見的,更何況這一府之地? 再看這小書生眉眼中透著的那一股子傲氣,顯然也已是成竹在胸。 今日的畫作乃是自己臨時起意,隨意畫之,若不是現場對題作詩,那意境定然是差強人意。 所以,這小書生若真的寫出意境相附的絕佳詩詞,那便說明此人的才華,已經不是寧國的才子們可以比肩的了。 這時,那個叫嚷著讓紀凝兒當眾念詩的書生,不屑的哼道:“這位兄臺,說的好不如作的好,請上臺吧。” 爾普淡淡一笑,幾個跨步便上了臺,紀凝兒已經退到了一側,好奇的打量著這位小書生。 田蘭兒將毛筆沾了沾墨汁,遞到爾普手中,媚笑著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道:“爾公子還是位才子呢?那剛剛……豈不是在耍弄人家?” 爾普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低聲道:“怎敢耍弄姐姐,爾普真的不知那些舊事。” “哼!”田蘭兒嗔了他一眼,隨後便笑臉如花的退到了一側。 所有人的視線都定格在爾普身上,自然也包括了那位得中花魁後便一直惴惴不安、精神恍惚的玉堂姑娘。 他偷偷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心中似乎有一隻小鹿在亂撞。 在抽中了入幕之賓的牌子後,她便有意無意的觀察對方。 雖然沒得選擇,可哪個女人不喜歡年輕英俊的男子?誰又甘心將第一次獻給那些油光滿麵的中年財主? 然而,爾普一直在樓上包廂落座,她隻看到對方是位年輕的書生,直到現在,玉堂才仔細的打量這個注定會奪走自己初夜的男人。 他高挑俊逸、樣貌出眾,與自己相仿的年紀,卻在麵對眾多學子質疑的目光下,依舊不卑不亢,絲毫不落氣勢。 一瞬間,時常出現在自己午夜夢境中的那個模糊身影,與眼前的男人漸漸重疊,一點點的融合在一起。 “砰~砰~砰~” 玉堂那顆本就忐忑的心,不但沒有放下,反而跳得愈加快了。他就是那個人?那個在夢中百般憐愛自己,醒來後卻記不清樣子的人。 玉堂的心神不由自主的回到了夢境中,腦海裡出現的卻是與那人做著羞羞之事的畫麵…… …… “玉堂姑娘,可否勞煩你代為執筆?”爾普轉身,笑容滿麵的看著玉堂說道。 他不太會寫毛筆字,而且有些繁體字也是記不得筆畫,恰好花魁還在臺上,找她代筆,別人也隻會認為自己是在與心上的姑娘調情,不會懷疑他根本就不會寫。 “玉堂姑娘?” “啊?公、公子,你叫我?”玉堂從夢境中驚醒,俏臉刷的一下紅到了脖頸。 爾普疑惑的看著這位嬌媚的美人,關心的問道:“姑娘臉怎麼這麼紅,是不是生病了?” “啊?”玉堂忙伸手撫了撫臉頰,那白裡透紅,晶瑩剔透的肌膚在燈光的映照下更顯嬌俏嫵媚。 爾普一呆,他在二樓遠遠的打量過這位姑娘,感覺上,雖然貌美卻還沒到那種讓人驚艷的地步。 這時兩人近在咫尺,再看那彎彎的柳眉下杏眼如畫,小巧的鼻尖,薄薄的紅唇,配上那如凝脂般吹彈可破的嬌嫩臉蛋兒,竟是美得不可方物。 “公、公子,你、你剛說什麼?”玉堂不敢與他對視,羞著臉低著頭問道。 “啊?哦!”爾普甩了甩腦袋,乾笑道:“我是問玉堂姑娘可不可以幫我執筆?” “我?”玉堂驚奇的抬起頭,指了指小巧的鼻尖,不可思議的問道。 在她想來能作得出詩的都是才子,才子哪裡需要別人執筆? “那個,若是不方便就算了。”爾普說著又將臉轉向田蘭兒。 心道:不會這麼倒黴吧,這些歌舞技藝如此出眾的才女,難道都不會寫字? “方、方便。”玉堂慌張的應了聲,便低著頭紅著臉,接過爾普手中的毛筆,輕盈盈的坐在椅子上。 一陣香氣襲來,爾普很確定這不是胭脂的味道,而是那種淡淡的女兒香,他使勁的嗅了嗅鼻子,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那婀娜有致的身段。 田蘭兒將這一切都看在眼中,一雙媚動的大眼睛眨了眨,唇角不自覺的翹了起來。 玉堂姑娘羞著臉蛋執筆書寫,爾普則躬身在側,似乎像位檢查課業的先生一般,時不時的還要在她的耳邊低語幾句。 明明二人隻是一個在講一個在寫,然而落在眾人的眼中則是,二人正在郎情妾意的秀恩愛。 滿堂的書生各個眼中冒火,這哪裡是什麼代筆,這就是赤果果的調情,便是再等不急也該回房去,何必在此侮人眼球?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嬸也忍不了。 此刻的玉堂姑娘,正機械般的記錄著男子口中的詞,卻是寫了這句便忘了上一句。那男子時不時的貼近她的耳邊低語,氣息落在脖頸處,癢癢的,心……也癢癢的。 不知過了多久,反正玉堂姑娘隻覺似過了半生那般漫長,身邊的男子笑吟吟的道了句謝謝,她這才知道自己的任務完成了。 第二十她來不及看那詩詞一眼,便揣著快要抑製不住的芳心,飛快的退到了臺子後麵。 “姑娘臉怎麼這麼紅,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是不是生病了?”檀兒眨著一雙大眼睛,學著爾普的語氣問道。 “啊?”玉堂下意識的伸手撫上臉頰,下一刻才知道是這個小妮子逗弄自己,輕哼道:“你這丫頭,最愛作弄人。” 身旁的雲仙笑嘻嘻的接話道:“姐姐很喜歡被作弄呢?”說著,又瞄了眼爾普,道:“這個壞家夥不老實,總盯著姐姐的屁股看。” “啊?”玉堂臉頰漸退的暈紅,再一次浮現開來,羞道:“雲仙,你、你,你別胡說。” “人家哪有胡說,人家看的清楚著呢?”雲仙撅起小嘴輕哼道。 檀兒在旁笑道:“小丫頭,看便看了,人家公子可是玉堂姐姐的入幕之賓,你不記得前幾日王婆子教授的那些技藝了嗎?” “呀——”雲仙趕忙捂住了小臉,急道:“別、別說了,羞、羞死人了。” 檀兒咯咯一笑,隨即眼神卻又暗淡下來,拉住玉堂的手,聲音有些哽咽,說道:“若這位公子真心喜歡姐姐,過了今夜定會為姐姐贖身,那……那以後是不是就見不到姐姐了。” 玉堂在她那嫩滑的臉蛋上愛憐的撫了撫,柔聲道:“誰說他喜歡姐姐就會為姐姐贖身?贖身可要一大筆的銀子呢。” “檀兒想讓他為姐姐贖身,又不想離開姐姐。”檀兒的眼淚止不住的滴落而下,一旁的雲仙眼圈也紅了起來,一把抱住了玉堂,泣聲道:“仙兒也舍不得姐姐。” 玉堂伸手將兩個丫頭摟在壞裡,有些感傷的看著正檢查詩作的爾普,喃喃低語:“他……會喜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