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的歷史與原世界相比似是而非。 袁在就任大總統後仍不滿足,與原歷史相比提前一年,於1914年復辟帝製,改元易幟。 以鬆坡將軍為首的將領發起護國戰爭,在雲南、巴青泰等省抽調軍隊組建護國軍,北上討袁,與擁護袁的北洋軍閥進行作戰。 …… 普城的位置距離前線很近,這裡的居民們對於外來者很是警惕。 你要問為什麼史遠會知道,因為此刻他正在被普城的保衛團團長楊克難盤查。 楊克難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蓄著短胡,不茍言笑,看上去十分嚴肅。 “姓名?” “史遠。” “從哪裡來?” “山平。” “北邊,可真夠遠的,來普城乾什麼?” “這世道不太平,到處走走,找個安生地,走著走著就到這兒了。” 聽到史遠的回答,楊克難瞥了他一眼,似乎對史遠所說的不置可否。 “練過武啊?”雖然是詢問的語氣,但從楊克難肯定的神情中足以看出,他已經知道了答案。 “世道亂嘛,練一些莊稼把式防身。” “行吧,進來了普城,記得安分守己。”楊克難說完,走到旁邊,跟一個人小聲耳語了幾句。 史遠沒在意,往城裡走去,準備先找一個地方安頓下來。 他路過一家飯店,店主正在門口招攬客人。 “客官,要不要嘗嘗牛肉麵,鐵牛牛肉麵,保管好吃。” 看著穿著灰色長衫,頭頂瓜皮帽,戴著圓框黑邊眼鏡的店主,史遠忽然笑了:“好啊,記得多放蔥。” “得嘞!” 麵很快上來了,一個粗瓷碗盛著麵條,麵條上鋪著一層牛肉,一些蔥花點綴在上麵,店主很貼心,還淋了些香油。 “店主,你的手藝沒得說。”史遠邊吃麵邊誇贊。 店主一臉憨笑:“喜歡吃就好,麵不夠再加,還有,你叫我鐵牛就好,店主店主地叫,聽著怪生分的。” “行,鐵牛,我剛來普城,向你打聽一下,你知道哪裡有能住的地方嗎?” “唉,那你可問對人了,我家還有空房間,不多收你的,一天隻要五文錢。”鐵牛眼睛一亮,為史遠介紹道。 “行,那我就在你這兒住下了。”鐵牛此舉正合史遠的心意。 史遠吃完麵後,將麵錢和一個月的房錢交給鐵牛,算是暫時安頓了下來。 …… “你說什麼?他每天就是在街上閑逛,其他的什麼都沒乾?”楊克難對身前的青年問道。 青年是他安排來監視史遠的。 “是啊,楊團長,他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閑逛了,您是不是多心了?” 楊克難讓青年下去,坐在太師椅上思索。 史遠每天在街上閑溜達,他早就發現有人在監視他,雖然不理解,但對於身後的尾巴,他權當作沒看見。 史遠繼續閑逛,發現前麵的臺子前圍了好大一圈人。 一個穿著茶青色軍服的軍官正拿著銅製喇叭,站在臺子上,對著臺下的名眾喊話:“鄉親們,袁逆謀判,復辟帝製,國家將沉,我們護城部隊接到調令,被編入護國第一軍,即將奔赴前線,救神洲於水火之間,歡迎各位有誌之士英勇參軍,爰舉義旅,恭行天罰。” 臺下的人個個聽得義憤填膺,不少青年更是當場站出來要參軍。 史遠望著這一幕,暗自思索,護城部隊即將被調往前線,這麼說,曹瑛很快就會攻下石頭城,《危城》劇情要展開了。 入夜,史遠穿上夜行衣,蒙上麵罩,悄悄從窗戶中翻了出去。 夜裡的普城很冷清,放眼望去一片黑暗,隻有零星的火光亮起,這倒也正常,現在沒什麼娛樂活動,普通人白天勞作,晚上沉沉入睡,他們也負擔不起整夜點煤油燈的花費。 史遠摸黑來到了楊克難家,這些天他可不是什麼都沒乾。 楊克難祖輩都擔任保衛團長,攢下了一份好大的基業,這座大宅就是其中之一。 他把外院充當保衛團駐地,自己帶著妻子女兒住在內院。外院有保衛團的成員兩人一組,舉著火把巡邏。 史遠用力一跳,懈力的時候又在墻上一蹬,扒住墻頭,跳了下去,隻發出輕微的聲音,還不至於驚動別人。 史遠藏在樹上,觀察著保衛團成員巡邏的規律,找準時機溜進了內院。 內院布局很簡單,一間書房,兩間臥房,一間耳房。 書房裡沒人,離住人的臥房也有一段距離,史遠也不怕驚動他人。推開書房門,門閂“吱呀”一聲,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書桌,書桌上麵擺著各種紙質資料,史遠拿起其中一份,發現是最近進入普城的人的盤問資料,也就沒關心。 書桌後麵是一個帶抽屜的書架。史遠拉開抽屜,並沒有發現自己要找的東西。 “麻煩了。”史遠心想,既然書房沒有,那麼隻能是在楊克難的身上了。 史遠輕輕合上書房門,躡手躡腳走到臥房門口。兩間臥房,一間是楊克難和妻子在住,另一間是他們的女兒在住。 在臥房門前史遠可不敢直接開門,楊克難也有武藝在身,開門的動靜已經足夠驚動他了。 還好史遠早有準備,他出發前從鐵牛的廚房中順了一點油,現在剛好用上。合頁塗上了油果然潤滑許多,史遠用刀尖伸進門縫,將門閂挑開,同時用氣讓其不掉下去。門開了,楊克難仍然在睡夢中,他的妻子也沒有察覺什麼異常。 史遠先從距楊克難最近的抽屜搜起,直接讓他發現了目標:兩枚銅印,一枚是普城保衛團的印章,另一枚是楊克難的私印。 東西到手,史遠拿著兩枚印章,從懷裡掏出一份信,用印章在上麵蓋上了印。 事情辦完後,史遠把信小心收好,將一切恢復原狀,沿著原來的路線退了回去。 …… 第二天 楊克難揉著睡眼,伸著懶腰起床。走到門前,一抹油漬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臉色一變,沖到床頭,拉開抽屜,發現兩枚印章完好無損地躺在裡麵,這才放下心來。 他看著門上的油漬,雙手抱胸,不知道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