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班上有八個人都是墨守,所以自我介紹這堂課結束得非常快,蓧灰拿著那根糖葫蘆宣布同學們可以自由交流了。 因為下麵的墨守已經非常主動地和自己的同桌聊上了,雖然這節課本來就是讓這群孩子互相認識交朋友來著,但是剩下的四個小孩打了個招呼就卡住了。 不過看墨守那個勢頭他應該很快就會去找那四個孩子,應該也不用太擔心不合群的問題。 而此時那四個孩子,呂斑心和軒福表情僵硬地看著自己的同桌。 原因無他,隻因為這“兩位”自稱是雙胞胎姐妹的獸人,是一個極為罕見的雙頭奇美拉, 自稱莉絲塞恩姐姐的龍頭有著一雙?形瞳孔的淡黃色眼睛,滿臉的鱗片仿佛在發出刺眼的金光。 不對,不是好像,她就是在發光。 差點被晃瞎了狗眼的呂斑心淚流滿麵,別過頭默默擦眼淚。 後桌的軒福更是桌子都不敢碰,那顆自稱是姆恩奈曼妹妹的白鹿頭懶洋洋地仰躺在課桌上,翻著一雙?形白眼不知道嘴裡在嘟囔什麼,一股股逸散出來的寒氣凍得課桌都結冰了。 兩位難兄難弟伸著脖子想找蓧灰換座位的時候,發現這老師以不打擾學生交朋友為理由溜出去吃那根糖葫蘆去了。 “要不,咱倆溜出去找老師換座位吧?” “好。” 光速達成一致的呂斑心和軒福躡手躡腳地下了座位,繞到所有同學背後企圖從後麵出去。 但很遺憾的是有一個墨守發現了他們的舉動,扭頭對同桌的德寶嘀咕了幾句,德寶聽完後愉悅地笑咪了眼,伸手遙指呂斑心和軒福。 “欸?”發動能力失敗的德寶疑惑歪頭,“他倆身上的衣服是啥材料的啊?怎麼變不了吃的。” “嗯……”墨守回想了一下昨晚他們的夢話,“可能是靈魂遺物吧,混合了心靈島嶼的殘片的情況下是很難被能力影響的。” “那惡作劇就這麼算了?”德寶頓時興趣缺缺地趴回桌上捏著自己的肉墊,“聽你的說法他們平時應該也挺喜歡惡作劇的,但他倆看上去好像挺慫的?” “我的建議是,試試你的能力能不能對他們頭上的空氣或者灰塵發動~~”墨守摸著自己的下巴毛,誰叫你們在淩院長埋伏我的時候不吱聲的,“試試就知道他們慫不慫了。” “對喔,我怎麼沒想到。”對此德寶表示我很有興趣,瞄準呂斑心頭頂就發動能力。 然後…… 呂斑心頭上就浮起了一片輕盈的“雲”,還是桃粉色,像一頂可愛的女士帽子扣在狗頭上。 德寶攤手表示,自己還做不到憑空造物,隻能轉化已有物質,灰塵和空氣就夠做這個的。 墨守認命的點點頭,棉花糖就棉花糖吧,不過我記得學校裡是有源獸族的學生來著,他們好像很喜歡吃能力改造過的食物,說是能嘗出故事的味道。 呂斑心和軒福走到後門才想起來這教室是吊在半空中的,一腳踏出去就是極限無繩蹦迪大體驗,而那位蓧灰老師坐在一根垂下的氣根上啃糖葫蘆的簽子打發時間。 此刻的呂斑心還沒意識到自己頂著一片棉花糖在教室裡竄,而軒福罩著那個舞獅頭壓根看不全呂斑心的臉,隻能看見鼻子以下的部位。 兩隻毛小孩從後門支出去半個腦袋沖著蓧灰小聲喊了好幾聲都沒得到回應,隻好壯著膽子對著那根氣根使用能力。 然後尷尬地發現夠不著,呂斑心的操作係能力作用範圍隻有以自己為中心的一個半徑三米的一個圓形,而軒福的能力是異特係的增幅和削弱,施放範圍雖然有半徑十米左右的圓形,但是落別人身上都沒什麼感覺。 也就是說他們要麼等到下節課老師自己進來的時候上去和老師說要換座位,要麼現在大聲喊老師過來說要換座位,但那樣和第一個選擇也沒區別了,全班同學都知道自己不喜歡同桌想換座位。 “他一直這麼遲鈍的嗎?”德寶指著垂頭喪氣的回到座位的呂斑心,他的頭上還頂著那片棉花糖,一副毫無察覺的樣子。 “emmmm……”墨守啃啃手,隨便猜了一個可能性,“沒準昨晚跑出去信拜月教了沒睡好?” “噗~”羅德聽著這話沒忍住,笑出了聲,“原來你一直這麼幽默的嗎?” 要知道拜月教早在八年前被誕生與安息庭院之主和無終之獸給摧毀了,這年頭誰信這邪教誰是傻子,它又不發精神食糧。 “你不生我氣啦?”墨守俯身趴在桌上看向羅德,“剛才是我不好啦……” “嗯,你不生我氣就行。”羅德把頭埋在手臂裡,聲音悶悶的說。 “嗯?”墨守疑惑,伸手戳了一下羅德胳膊,“為什麼我要生你氣?” “因為……”羅德抬起頭,向墨守的耳朵後麵摸去。 “這個~~” 羅德抽回灰手的時候,一隻銀頭黑桿的鋼筆出現在了皮手套上的扣環上。 “咦——”墨守驚奇地看著羅德的手套,“這是靈魂遺物的能力嗎?” “我倒是想要一個靈魂遺物呢。”羅德隨手把筆扔給墨守,撐著下巴打了個哈欠,“但是那種東西,對於任何人來說都太殘忍了不是嗎。” 墨守回想了一下院長說的話,點點頭:“哪怕死亡都不能毀滅的執念,那個人在最後一定遭遇了無比痛苦的事情。” 感覺話題突然沉重下來的墨守轉而提起另一件事來緩解氣氛,他捏著筆頭在課桌上敲了敲,輕聲喊著:“左唱,起床啦!” “你這小孩不知道不要隨便打擾別人休息嗎?”左唱不為所動地維持鋼筆形態,完全不打算陪墨守逗小孩玩,“左大爺我還沒休息夠呢。” 見到鋼筆說話的羅德和後桌的德寶好奇地投來目光,會說話的小動物他們見多了,會說話的筆還是第一次見。 “墨守,你這是?”德寶伸手搖著墨守肩膀,“哪搞的好東西,還有嗎?快給我看看!” “你別搖我,我暈?_?。”變成圈圈眼的墨守靠在座椅上和金魚一樣吐泡泡,“家裡大人給我的,但我猜他應該是犯了什麼法被抓起來施加了變化係能力的源獸在服刑吧。” 左唱:“……”這小子怎麼知道的?我都沒用本身的能力啊? 想不通的左唱決定裝死到底,剛剛的話權當放屁。 羅德哦了一聲點點頭,教獸人小孩確實算是服刑,而且還是十歲就裂成八個的逗比雪豹獸人小孩。 “欸,真的假的?”綠豆呼扇著他的迷你翅膀落到墨守和羅德的課桌上,蹲著身子開口,“能給我看看嗎?” “行啊。”墨守應了一聲,拿起左唱就伸手遞向綠豆的毛毛手,卻沒料到還沒碰到綠豆左唱就變成了一灘流動的陰影溜到地麵上逃走了。 “老登莫挨老子!”左唱光速逃到教室後麵,大有綠豆膽敢靠近一步它就跳出去的架勢。 但墨守可不管它,走到教室後麵把手伸進那灘流動的陰影中捏了兩下,直接跟提溜垃圾一樣把它扯出了陰影形態。 “你再罵我同學我可要讓院長修理你了喔。” “哦。” 墨守這波操作瞬間吸引了所有同學的注意力,畢竟能變成鋼筆的源獸可是聞所未聞,大家都想長長見識看看啥樣。 “我們可以和它玩嗎?”同學們圍成一團,看著墨守和他手裡的左唱請求道。 “別弄傷他……”說到這墨守突然想起來前幾天院長一拳打出來的鳥餅,把後半句話咽了回去,改成了,“隨便玩吧。” 被扔在課桌上強勢圍觀的左唱突然覺得被這麼多獸人小孩玩自己不如死了算了,然後想到落到老羊頭手裡自己怕不是想死都難,想通之後頓時福至心靈明悟了一個字決: “擺。” 小橋底下蓋小被,逢人就說對對對這句話說得真好啊,左唱決定這句話以後就是自己的座右銘了。 “你是巡海之都的源獸嗎?怎麼和我見過的都不一樣?” “啊對對對,我是巡海之都的,你沒見過的多了去。” “你是羽源獸部族的嗎,為什麼大小和普通的烏鴉一樣啊?” “啊對對對,我就是羽源獸部族的,因為我媽是普通烏鴉行了吧。” “你怎麼變鋼筆的啊?其他源獸也能變嗎?” “你去找個墳頭挖一鋤頭你也能變。” “墳頭是什麼,我們這裡有嗎?”德寶疑惑歪頭,“是什麼吃的嗎?” 瘋狂點頭應和的左唱一下卡了殼,麻的忘了這沒有土葬這個選擇,遲疑了片刻,接著點頭胡扯。 “是源獸部族的特產,你們這裡沒有。” “這樣啊……”德寶記下這個名字,打算以後等巡海之都到安勞山附近的時候上去看看有沒有墳頭賣。 成功糊弄過去的左唱擦了把並不存在的汗水準備應付下一個小孩的問題。 “你好啊,小左唱~” “嘎?”左唱突然感覺自己脖子好像生銹了,不是很能回頭看那張綠臉,然後就被一把抓了起來,差點就貼上綠豆的嘴巴。 “是不是欠我一個道歉呢?”綠豆慢悠悠地說著的同時撫摸左唱那一身程亮的金屬鴉羽,“無緣無故罵一個十歲的孩子可是會被家長教訓的喔,難到你沒有媽媽教你這個道理嗎?” “對不起,我不該罵你的。”左唱趕在身體所有的縫隙被微型植物長滿之前果斷滑跪了,這貨自己也得罪不起。 “嘛,這次就原諒你了,下次可不要講臟話喔,那不文明。”綠豆放下左唱,飛向墨守們,他打算問點事情。 成功逃過一劫的左唱長籲一口氣,毫無形象可言地在課桌上攤成一張鳥餅,這學校裡都什麼妖魔鬼怪啊。 莉絲塞恩和姆恩奈曼姐妹對左唱本身不怎麼感興趣,她們感興趣的是左唱剛剛攤開的時候散落出來的大量綠色粉末。 兩顆大腦袋一前一後一冷一熱地擱在左唱左右齊齊開口:“這些粉末你還要嗎?” 徹底擺爛的左唱懶得掙紮,化成陰影竄進了課桌抽屜裡,留下綠豆種的微型植物在課桌上喂奇美拉:“你們拿去,我想靜靜。” 於是莉絲塞恩和姆恩奈曼姐妹一口氣全吸進了肚子,下嘴速度之快,連在教室外窺屏的蓧灰都沒來得及阻攔。 想到這倆姐妹家長今天早上一個也沒來,聽說在中心醫院治療因為吃了過量界外物質導致的坍縮化的時候,蓧灰感覺這孩子真不愧是親生的,還好綠……綠豆有分寸的吧? 綠豆確實有分寸,那些微型植物吃了也就能健胃消食幫助吸收,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不會有什麼問題。 但是誰知道莉絲塞恩和姆恩奈曼兩姐妹來之前吃什麼啥東西啊! 在感知到一體雙生奇美拉獨有的啞鈴狀心靈島嶼在向現實下沉的瞬間,蓧灰就操控著教室解體了,座椅迅速變成了一個結實的藤球把學生們回收到了樹頂保護。 除了倒黴的呂斑心。 他當時離最早出現異常巨大化的莉絲塞恩太近了,以至於藤球來不及包裹他就被奇美拉一口叼在嘴裡,直到巨化奇美拉落地都沒能逃出來。 “救命啊!”得益於那件地下墳場得到的病號服,呂斑心隻是卡在巨大化的莉絲塞恩嘴裡還沒被吞下去,“吃小孩啦!!!!!” “同學,你好香。”一旁的姆恩奈曼把頭湊到呂斑心臉上仔細嗅著,巨大的吸力讓呂斑心叫得更慘了。 “我一點也不香!”呂斑心用念動力推開那顆冰冷的白鹿頭辯解道,“我一個星期才洗一次澡,論香還得是正經的食物吧!” “你的靈魂,好香……”莉絲塞恩伸出舌頭把呂斑心從頭到腳舔了一遍,順便吃掉了那片在他頭上呆了快半個小時的棉花糖後,不舍地張大嘴把他吐了出來,“但是衣服好臭。” 姆恩奈曼贊同地點頭:“可惜撕不掉,不然就可以直接舔你了。” “我不是食物啊!”呂斑心感謝完這身救了自己狗命(被扒光了社死也是死)的衣服悲戚地吶喊著。 感知到姆恩奈曼和莉絲塞恩姐妹肚子裡那顆三角形的界外物質殘片,蓧灰再次堅定了要向宋院長申請一個學生用自動體檢器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