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有爭(1 / 1)

道左 今猶是 4011 字 8個月前

太陽漸漸西落,圍著餘火的五人心思各異,場間有些沉默,讓人感到莫名不舒服。   這一行五人,皆是來自於霧陽穀的修士弟子,雖是同門,卻大有不同,場間尷尬的沉默許便是來源於此。   白紗女子名為越清,乃是霧陽穀某位長老之幼女,自小從霧陽穀長大,以其為家,身邊盡是修為深不可測的師長,時時皆能得到前輩的耳提麵命,因此見識不凡,修為也是同齡中的佼佼者,是這一支小隊中修為最高,戰力最強之人,大概是因為性格原因,越清少有言語,外人難以看出其底細。   剩下四人,一對表兄弟,一對是爺兩人,也算是霧陽穀這新一代弟子中頗有名氣的人物。   陳穀、陳興這對表兄弟,出身於霧陽穀的外圍家族陳家,這些年由於陳家一門雙修,導致整個陳家在霧陽穀的外圍家族中地位提高了不少,而陳家轉而又以自身強大的財力不遺餘力地支持兄弟二人,如此良性循環下來,穀內許多長老其實頗為看來這二人,認為這兩人最次也能成為宗門的執事長老,前途光明。   兩兄弟中,陳穀為兄長,性格穩重低調,陳興為弟,性格幾乎截然相反,無論看誰,眼中都會帶著或多或少的傲氣。   當然陳興天賦確實比陳穀好上不少,即使將最近三代弟子都算上,陳興也是上乘,由此說來,倒也稱得上是有傲氣的資本。   最後的兩人,一老一少,其實名聲更加的響亮。   小男孩名為左恒,是這代新弟子中的幾位天選之子,初入宗門便得內門長老收為親傳弟子,霧陽穀每十年大開山門招收弟子,最近三十年,如左恒這般入門即入內門的,不過兩手之數。   最後這人,也便是將左恒從蘆葦蕩中撿到的老人,名為左明佑,已經年近古稀,是門內新代弟子中最老的一位。   許多人至今還想不通,這姓左的老頭子到底憑什麼入門成了自己的師兄弟,也是因此,幾乎所有人都接受了那個傳言——   是左恒天賦太過出色,左明佑純純是沾了自己孫兒的光!   曾有不少弟子憤慨於此事之荒謬,偷偷向門內舉報過,但皆無音信,加之老頭爺兩皆是低調之人,尤其是老頭見人皆稱師兄,客氣的讓這些年幼的小弟子臉都有些紅,漸漸大家也便認下了這個貪嘴卻十分大方的老頭師弟。   當然,並非所有人都認可,至少陳興對老頭就有些不以為然,尤其是這次老頭將小隊辛辛苦苦圍堵的靈兔烤了來吃,更是讓我心中的膈應難以壓製。   “左師弟,你將靈兔剖開時,可有發現內丹?”   “內丹!”   左明佑雖然見人皆稱師兄,但由於他年紀實在太大,同代乃至於二代、一代的師兄們也常常稱其為師兄,似如陳興這般不足二十歲的年紀就直呼師弟的,大多是對左明佑不太友好之人。   左明佑愣了愣,似並未察覺對方幾乎為質問的語氣,滿臉疑惑地看向對方,   “內丹……不是化形妖獸才有的東西嗎,這區區兩隻兔子……”   他先是看了看越清,見對方依然慢條斯理地撕著兔肉,並無出言之意,於是又看向了陳興的表兄陳穀。   “陳師兄,”   已經早早將自己那份吃完的左恒,冷冷哼了一聲,板著一張臉冷冷地打斷了自家爺爺謙虛的回話,   “陳師兄,教習長老們講課時你的耳朵都聽些個什麼了,還內丹,你怎麼不沖我爺爺要兔子的元嬰神魂呢!?”   “真討厭!”   陳興目中怒色更甚,嘴角扯出冷笑,   “我隻是提醒兩位左師弟,你們兩人出身鄉間,見識或許還有些不夠,可別把靈兔體內一些有價值之物白白扔掉了,說到底,這靈兔能夠得手,是我等四人出了大力,你的爺爺坐享其成,隻單單拿出些兔肉來糊弄我等,未免不妥當!”   左恒猛然起身,雙拳緊握,他狠狠地瞪著陳興,不客氣地說道,   “區區兩隻靈兔,你們捉不到隻能說明你等愚蠢笨拙,我爺爺守火得兔自是得天佑之,你們有本事就不會讓兔子跑掉,如今自己技不如人,我爺爺好心分你們一份,你兩還出言不遜,是討打嗎!”   “哈哈哈~”   陳興氣急而笑,也站了起來,將吃到一半的兔肉扔去一旁,指著麵前的爺兩說道,   “左小崽子,就算你是入門弟子,我也未必遜色,你真當我怕你不成!”   “哦,對了!”   陳興好似忽然想起了什麼,帶著輕蔑的語氣說道,   “左恒,你一人上,我未必能勝,若你們兩人戰我,我卻是必勝無疑了哈哈哈!”   兩人火氣越來越重,陳穀無奈搖頭,將剛剛吃完隻剩下骨架的烤兔放下,起身抓住了渾身靈氣湧動,蓄勢待發的表弟。   老頭左明佑則是笑瞇瞇地看著吵架的兩人,倒好似置身事外了一般。   “左恒,坐下,哪有罵人將自己也罵進去的。”   “哼哼!”   左恒憤憤不平地坐下,將身體背向眾人,真是小孩子脾氣。   說完左恒,左明佑看向陳氏兄弟二人,微微拱手,語氣平和,   “兩隻靈兔的內臟我並未丟棄,埋在了附近的淺土之內,便當是對破壞此處植被的小小補償,道有恒道有情,兩位師兄若是需要,我再將其挖出來便是,不麻煩的。”   陳興當然不是真的想要什麼狗屁兔子內臟,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隻是單純看這小崽子和老頭子不痛快。   “哦?那就勞煩了!”   “嗬嗬,不麻煩不麻煩,兔子埋臟之處,便在陳興師弟所站立之處,一尺以下,還請師兄移步。”   陳興不知為何忽然機靈靈打了個冷戰,猛地往後退了一大步。   “你說什麼!”   陳穀緊皺眉頭,終於出聲嗬斥,   “興弟,住口!”   他走到陳興方才所站之處,輕輕跺了跺腳,目中了然之色閃過,隨後抬起頭沖著左明佑點了點頭。   “此間事畢,我兄弟二人還有些事,且先行一步了。”   “越師姐,二位!”   陳穀拱手施禮,隨後狠狠瞪了陳興一眼,旋即帶著對方破空而去,沒再給陳興機會說話。   到此時,地上端坐的女子才慢條斯理地起身,看向左氏爺兩人,微微點了點頭。   “左師兄,左師弟,我也有些事,先走一步。”   “送師姐。”   左明佑、左恒收回對天空那道靚影施禮的雙手。   左恒看向被陳興扔到地上的大半兔肉,不自覺地咽了口口水。   “別吃了,臟。”   老人有些無奈,有點想不通自己是純純的嘴饞,可左恒是自己撿來的,怎麼在吃一項上還更甚於他呢……   “去找點乾柴,把兔心烤了!”   左恒下意識咽了口口水,應了一聲之後眨眼的功夫就失去了蹤影。   老人輕笑一聲,心中感嘆,   “看來無論到哪,都躲不開這紛紛擾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