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八:並非池中之物(1 / 1)

寒風卷著飛雪吹到王平身上,讓他發熱的腦袋逐漸冷靜了下來。   他在心中分析道:“不要沖動,更不要意氣用事。   細細分析一下,自己有幾條破局的方法。   第一條,這條不用想,直接否決。   第二條,刺殺路宏,成功概率非常小,先不說我現在被監視了,也不說路宏身邊聚攏著很多人。   單說我和他的實力差距,這條就很難成功。   就算我運氣好,勉強殺死了他,後麵脫身也是個巨大的問題。   第三條,窩在家裡麵修煉,抵達煉氣二層,甚至煉氣三層。   不可能!   這條路行不通。   路宏不會給我時間的。   而我,更不會有主角那般的機遇,說突破就突破。   第四條,像當初那樣,帶著弟弟妹妹離開這裡,換個村子居住。   可是,路宏會這樣放過我們嗎?   應該不會,以他謹慎,不會放虎歸山留後患。   他現在的想法應該是要麼打斷我的脊梁骨,要麼打斷我的頭蓋骨。”   想到這裡,王平無奈地嘆息一聲。   望著緩緩落下的飛雪,他很是絕望地在心中喃喃道:“除了將小妹送出去,以及放手一搏。   真的沒有其他路可以走了嗎?   不對,似乎還有一條路。”   驀地,王平精神一震,想到了一件事情。   ......   午後,雪花紛紛揚揚地從空中墜落而下,恍若掰碎的饅頭。   這樣的天氣,再配合上一些寒風,別提有多舒服了。   村子裡的大部人都蝸居在家的床榻上。   無論他們怎麼努力,也無法將如堅冰一樣的被子暖熱。   條件好一點的會在火炕下麵偶爾燒一點柴火,以此來驅散寒冷。   雛鷹狩獵隊,羅天河家裡麵,隊裡的幾個骨乾成員都在。   三個火爐燒的十分旺盛,屋子裡麵非常暖和,宛如盛夏一般。   羅天河等一眾人僅僅隻是穿了一件單薄的衣衫。   在他們中間的那個火爐上放著一口大鍋,裡麵煮著野獸和妖獸的肉,以及蔬菜。   在他們的身邊,還有新鮮的水果,以及衣著清涼的嬌俏女子。   閑聊的時候,驀地,吳力將話題扯到了王平身上。   “王平這小子,以前我感覺他是個人物。   現在看來,是我看走眼了。   路宏那個王八蛋如此欺負他,將他手裡麵的靈石和糧食近乎搜刮光了,卻還是陪著笑臉。   要換成我,他娘的!   早就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了。”   吳力憤憤不平地說道。   話落之後,他將手中的雞腿咬下一大塊,在嘴裡麵用力地咀嚼。   懷中衣著清涼的佳人見狀,當即小心翼翼地用手絹幫他擦拭乾凈嘴角的油汙。   在吳力的話落下後,一眾人大多點頭表示附和。   羅天河的兒子羅蛟則是微微皺眉,心情極其復雜。   之前的他是特別敬佩王平的。   一個人帶著弟弟妹妹長大。   初心未改,鍥而不舍,屈伸守分,以待天時,努力修仙三十餘年未曾成功,依然在堅持。   即使後來突破了,抵達了煉氣期,也並未驕傲自滿,而是繼續默默努力。   這樣的人,在羅蛟心裡麵,無疑是學習的榜樣。   雖然他二十三歲的年齡便已經是煉氣二層的修為,但是,他依然敬佩王平。   因為他心中清楚,自己隻是比王平的出身好而已。   倘若讓自己去過王平的生活,他斷然無法像王平一樣走到這一步。   然而,王平麵對路宏唯唯諾諾,滿臉堆笑,極盡諂媚的樣子卻是讓他心裡麵很難受。   羅天河本來是不想說這件事情。   見到自己兒子復雜的表情後,他還是忍不住開口說了起來。   “這個世界非常復雜。   在大多數情況下,你看的未必就是真相。   王平並不軟弱。   他要真的軟弱,早就同意了路宏,將自己的妹妹嫁給了路宏的瘋癲兒子。   甚至可能再早一點。   他要是真的軟弱,連陳錦那個家夥都扛不住,直接讓弟弟認他當義父了。   還有啊!據我所知,王平原先並不是咱們村子裡麵的人,而是從一個比較遙遠的村子那邊搬過來的。   十五歲出頭的他,帶著兩個兩歲多的弟弟妹妹,用稚嫩的肩膀扛起支離破碎的家,一路跌跌撞撞走到了現在。   在這個過程中,無論多難,王平從未做過坑蒙拐騙偷等事情。   能做到這些的人,怎麼可能是個軟弱可欺的人?   諸位誰能像王平一樣,過著那個樣的生活,依然想著要修煉?   而且,還是努力了三十餘年未果,依然在堅持。   不僅如此,還要走正道。   我不知道諸位是否能夠做到這一點。   反正,我羅天河沒有這個能耐。   這樣的王平,怎麼可能是軟弱可欺之人?”   羅蛟用疑惑的目光盯著父親羅天河詢問道:“也就說,王叔一直在忍耐。   軟弱可欺,唯唯諾諾,奴顏婢膝的樣子,全部都是他的偽裝?   這?   要真的是這樣的話,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他也太能忍了吧。”   羅天河回答道:“匹夫逞一時之勇,莽夫抒一時之氣。   我雖然不是莽夫,但是,也遠做不到王平這點。   在我看來,王平此人,必定不是池中之物。   若是給他草原,他能像雄獅一樣環視天下。   若是給他雙翼,他能像鳳凰一樣振翅高飛。   若是給他海水,他能像蛟龍一樣興風作浪。   天不得時,日月無光;地不得時,草木不生;水不得時,風浪不平;人不得時,利運不通。   王平此人,僅僅是缺少一個機會而已。   若是可以,我真想與他八拜之交,結為異姓兄弟。   隻可惜,他看不上我。   就算是現在身陷囹圄,他也未曾來尋我幫忙。   唉!   這讓我很是傷心啊!”   聽到羅天河這話後,羅蛟恍然大悟,茅塞頓開,心中對王平更加欽佩。   其餘幾人的反應則是各不相同。   有人認為羅天河說的很對。   也有人認為羅天河將王平誇大了。   吳力就是如此。   隻是不好駁了羅天河的麵子,他選擇了沉默,並未就此事繼續說下去。   不一會兒的功夫,眾人又將話題轉到了其它地方。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左右,忽然響起了砰砰砰的敲門聲。   羅蛟極其不願地鬆開懷裡麵的姑娘。   他穿好鞋子,披了一件外套,慢慢悠悠地打開門走了出去,臉上寫滿了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