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問閑情都幾許,一川煙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 …… 元秋兼職的第二份小時工在太陽最烈的午後。 奶茶店五個小時換成了六十塊錢。 他是和朋友一起去的。 這筆賬很劃算,老板自然不會虧待二人。 噓寒問暖不少,還帶了兩條純白色的手帕給兩人擦汗。 朋友拿著手帕,看著老板的背影擠眉弄眼。 “到時候餘春的婚紗肯定比這手帕白!” 元秋笑笑不說話。 這是一定的,不是嘛? 有的人很奇怪:喜歡的得不到,得到的不珍惜;終其一生隻能抬首望月,末了說一句遺憾才是常態。 元秋很珍惜餘春,他發誓,餘春的婚紗一定會比很多新娘的婚紗更白。 餘春不應該受苦的,在他來之後。 …… 初中開學。 土地漸漸淡開孩子們的視野,半工半讀也離而遠去。 放學後不再是往地裡送飯,學業成了掛在嘴邊的朋友。 五中受限於縣裡的財政短缺,男寢女寢在同一棟樓裡麵,離的很近。 鋪路造橋,電線桿拔地而起,哪一樣不要錢? 縣長是這麼告訴校長們的。 …… 晚自習也同在一起,慢慢數十人歸位,不認識的人也成了熟稔的友人,三三兩兩說著密語。 孫澤很苦惱,左手撓著頭,半遮半掩的湊在元秋旁邊,低聲細語的問了遍老班今天教他的話。 “元秋,你和咱們班的餘春,是不是處朋友了?” “啊?” 元秋驚愕,剛要問句誰傳的,就見孫澤滿臉苦意的說出了口:“老班放學特意把我留下,讓我偷偷問你一嘴。” “說我是個好孩子,關鍵是…” 孫澤看沒人注意這邊,語氣又壓低了點:“我這人對你夠仗義吧,別人我都不告訴,關鍵是你倆離得太近了。” 元秋明白了,這是獨屬於他的特權。 元秋理清思緒,開口回了句沒有,又背起了古詩,再不作響。 孫澤還想再問,看著有人過來,隻好閉嘴靜靜看著桌上的卷子。 “這題我還是不會。” 餘春局促的站在課桌旁,純粹的眼裡寫滿求知欲。 “先導入公式,再接著先解開前一半,後麵套進去就行了。” “哦,哦。” 餘春走了,她想試試元秋教的;老師教的她聽不懂,還是元秋懂她。 為什麼想要幫她呢? 元秋亂想著。 爺爺說過做人不能想的太明白,想的越多懂的越多,多了啊,人就慢慢彎下腰了。 …… “那還能直起來嘛?” 老爺子拍了拍元秋的小腦袋瓜,笑著說:“能呀,就是再不想直起來了。” 奶奶的照片掛在極高的地方,平常是看不見的。 隻有用力的仰著頭,才能看個仔細。 老爺子看的很是仔細,脖子被仰起的頭壓的通紅,看了好半天;嗓子眼也好像卡了口痰,想吐出去,又好像怕些什麼,生生咽了下去。 自那以後,老爺子就沒再提過這事了。 …… 到底是為什麼呢? 元秋還是忍不住想,心裡的人影越發清晰。 對了! 她的眼睛好漂亮,清澈的像夜裡的啟明星;純潔如皎月看著已經是種不容褻瀆的神聖了。 潔白的幕布不應該被墨水浸染。 他想幫她很多。 她的眼睛很美,元秋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