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才子佳人(1 / 1)

“陳縣令,我跟隨李祭酒讀書的事情,在京中的親近人家中並不算是什麼秘密,知道此事的也大有人在。原本也沒想著保密,不過是覺得以趙郡李氏的名義更清凈,這些你明白嗎?”望舒笑著說道。   陳有良連連點頭:“微臣明白。公主的身份我並未告訴任何人,就連我那不爭氣的外甥也隻告訴了他您身份貴重,不是他能隨意招惹的。這點您放心,讀書嘛,本就是個需要一心一意的事兒,微臣也是科舉過來的,自是知道這些。”   望舒滿意的點了點頭,覺得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縣令還是叫我三娘吧。今日既然來了,就一起入席吧,這別院我很喜歡,就當是我謝謝陳縣令了!”   “不敢!不敢!這別院本就是我從別人手裡買的,卻從未來住過。如今三娘喜歡,也是這別院的福分!今日我就厚顏叨擾了!”陳有良拱手笑著說道。   看著李善道帶著陳有良一起往正廳走去,望舒鬆了口氣,這冤家宜解不宜結,一縣之長,能交好自然是更好了。至於那錢越,若是有緣再見,且看他以後的行徑再說吧!   一身輕鬆的望舒笑著走回了偏廳,看楊嘉卉和李菀青一臉的詢問,望舒輕輕搖了搖頭,笑著和眾人解釋道:“我表兄送我來書院時,曾和陳縣令特意交待要照顧我一二,所以,陳縣令今日正好來星子鎮視察農務,就想著來書院見見我,也算不負當日故人之托。”   “三娘的表兄認識陳縣令啊?”   望舒笑了笑:“也不算認識,隻不過是家中有人在京中任職罷了。這同為一朝之臣,必是連根錯節的,總能攀上點兒關係的。”   “原來如此!若是家中有人是京官的話,地方官員還是很看重的!那就說得通了,陳縣令來見望舒,也是想攀上京中的關係啊!”   “地方官嘛,天高皇帝遠的,別看在地方上作威作福的,真是出了事,還是需要京中有人的!”   “可不,要不然朝中的消息都不知道,那不是睜眼瞎麼!”   望舒看著眾人交頭接耳的討論了起來,不再糾結於陳縣令為何先找她的事情,才低頭笑了笑。   李菀青嘴角一揚,胳膊肘捅了捅望舒,小聲說道:“阿姊你真狡猾!”   楊嘉卉狐疑的看了兩人一眼,對於望舒的說法,她有些信,也有些不信。不過既然望舒不願意說,她自然不會去問。這世上誰沒有秘密,朋友之間也不需要完全坦誠相見,保護對方的秘密,也是朋友的責任。   用過飯後,大家三三兩兩的四散開來。望舒幾人才又聚集在一起。   “望舒,你這朋友可真行啊!你沒見他剛才三言兩語的就將那最迂腐的鄭博士懟的是啞口無言!”李仲愷興奮的拍著劉承栩的肩,看著望舒笑道。   望舒瞪了劉承栩一眼:“讓你和先生們打好交道,你倒好,怎麼反著來!”   劉承栩抿嘴一笑:“別擔心,鄭博士那番言論,其他博士和助教們都不贊同,隻是礙於他的麵子不好明著反駁罷了。我不過是順水推舟,年紀小,心直口快罷了。鄭博士德高望重,自是不會與我這個小輩計較!”   李伯庸聞言直接樂了:“你小子,倒是算的明明白白的!難怪父親對你推崇有加。就那一會兒功夫,你是想了多少彎彎繞繞的!”   劉承栩低頭一笑,看望舒正在和楊嘉卉說話,沒注意自己,才低聲和幾人說道:“我倒真沒想那麼多,我說話做事,向來隻從心。剛才那番話,不過是安慰望舒罷了。”   “你小子!”李伯庸徹底樂了,推了劉承栩一把,又摟著他的肩膀笑道,“將我們都騙了去!”   蕭文正也樂的直搖頭:“兄長是沒見過他將人氣的半死的樣子!他那張嘴,真是不饒人的很!我倒是覺得,比起腿腳功夫,他的嘴上功夫,要厲害十倍!”   “快講講!”李仲愷拉著蕭文正,好奇的問道。   看著劉承栩這麼快就和大家打成一片,杜安言羨慕的看了一眼,如此熱烈明朗的少年,確實就該是目光的中心所在!不像他……從小到大,總是最容易被忽略的那一個。   “安言,你的傷還好嗎?要不要給你找間房休息?”   正低著頭的杜安言聽見望舒關切的聲音,抬起頭粲然一笑:“我沒事。”   望舒又仔細看了他的眼睛,確認他不是在逞強,才笑著點了點頭:“好吧,那你自己小心點兒,投壺什麼的就別玩了啊!”   杜安言笑著應道:“好。”   被人重視關心的感覺,真好!   “阿姊,伍喬兄長要和嘉卉姊姊合奏了,走,我們去看看呀!”李菀青興奮的跑過來,挽著望舒的手臂說道。   望舒聞言,沖著杜安言點了點頭,才跟著李菀青一起往花園中跑去。   眾人一起來到園中水榭時,琴聲已然響起。真真是細雨弦中起,清波指下生。兩琴相合,猶如共生。   “阿姊,誰彈的更好一些?”李菀青在望舒耳旁小聲問道。   望舒也趴在李婉清耳邊悄悄回答:“嘉卉姊姊進步很大,但和伍喬兄長比,還要略遜一些。”   李菀青明了的點了點頭,看向水榭中的楊嘉卉,眉眼溫柔,似是春江上早升的暖陽,又像是初夏時節剛剛綻放的粉荷。腮如虹,唇似櫻,一點黑眸如漆如墨。真真是美到人心裡去了!   “嘉卉姊姊怎麼比平日裡還要好看!”李菀青不禁喃喃自語道。   望舒挨得近,聽到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笑著看向李菀青:“這俗話說的好,女為悅己者容嘛!”   “啊!你是說……”李菀青興奮的看向水榭中的兩人,忽然又嘆了口氣,“可是嘉卉姊姊之前不是說,不敢試嗎?”   望舒笑了笑:“也許是伍喬兄長做了什麼,讓嘉卉姊姊又有勇氣一試了呢!”   “那我可要好好問問,她竟然什麼都不告訴我們!”李菀青氣哼哼的看了眼楊嘉卉,插著腰不樂意的說。   “我勸你還是別問!”望舒瞥了眼李菀青,笑著說道,“萬一嘉卉姊姊剛鼓起的那點兒勇氣,被你給折騰沒了,那伍喬兄長非得找你拚命不可!”   聞言,李菀青瞬間泄了氣:“哎!那我還是當不知道吧!伍喬兄長這麼多年才求的雲開見月明,可不能毀在我手裡!”說到這裡,李菀青雙眼又變得通明,“不過,等一切塵埃落定了,我再和他們算總賬!”   看著李菀青的樣子,望舒好笑的搖了搖頭。   一曲終了,兩人起身互相行禮致謝,真如那才子佳人一般,羨煞了旁人。一時間,同輩們的叫好聲不斷,楊嘉卉看到望舒和李菀青的身影也在不遠處,頓時小臉微紅。   伍喬也看見了人群中的望舒,笑著沖她拱了拱手。自己和嘉卉的琴藝提高,可是多虧了她的提點。   “多日不見,楊大娘的琴藝見長,不過其中卻還是彈錯了幾處,真是可惜了!”   人群中忽然傳來一句不和諧的女聲,倒是瞬間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又是她!”李菀青看著人群中搖頭感嘆的程大娘,真是氣憤極了。   楊嘉卉倒是沒生氣,笑著福了福身,沖著程大娘笑道:“多謝程妹妹指點,嘉卉自知琴藝不佳,自是當多多練習才是。”   伍喬看著楊嘉卉笑著安慰道:“你已經進步很快了。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趕上我了!”   看著兩人微笑相對,程大娘交握在一起的雙手攥的更緊了些,嘴角的笑容都差點兒維持不住。   “這程大娘也喜歡伍喬兄長?”望舒好奇的看向李菀青。   李菀青點了點頭:“對呀,她那心思,路人皆知!”   程大娘笑著走上前,站在伍喬麵前盈盈一笑:“前幾日新學了首曲子,不知可否邀四郎共撫?”   伍喬垂眸退後了一步:“今日有些累了,況且大娘新學的曲子自是該獨奏才是,伍某不才,還是不打擾大娘雅興了!”   說完,虛扶著楊嘉卉就朝著李仲愷和望舒幾人走了過來。隻留下程大娘在原地,險些咬碎了一口銀牙。   李菀青得意的揚了揚小腦袋:“該!讓她裝!天天一副眼高於頂的模樣,裝給誰看呀!”   望舒搖了搖頭:“單相思,何苦來哉!真是想不開。”   李仲愷聞言,好奇的看向望舒:“望舒妹妹,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這感情的事本就不易分辨對錯。以後要是你喜歡的人不喜歡你,你就不努力爭取一下嗎?”   望舒斜睨了眼李仲愷,笑著說道:“為何要爭取?他若無情我便休!這世上,郎君多的是!”   一番驚世駭俗之言,別說李仲愷和伍喬了,就是一向以“凡是望舒說的都對”為準則的李菀青也瞪大了雙眼。   李伯庸輕咳了幾聲,杜安言和楊嘉卉均是一臉通紅,蕭文正好笑的拍了拍劉承栩的肩。   隻有劉承栩,依舊笑容不變的看向望舒,還點了點頭:“說的有理!”   望舒看著眾人的反應,笑著搖了搖頭,還是耐心的解釋道:“我隻是覺得,這世間值得努力的事情有太多了。和山河百姓相比,這些小情小愛隻是最渺小的事,若是將一生的時間都放在對於情愛的執著上,那該有多可惜!”   李菀青聞言更疑惑了,猶豫的問道:“可是阿姊,我們是女娘啊,不追求這些,難道要和郎君一樣,去考科舉當官嗎?”   望舒笑著拍了拍她的腦袋:“誰說女娘就要在家裡相夫教子?科舉我們參加不了,可我們一樣可以出去看看,做些有意義的事情啊!”   看李菀青和楊嘉卉都睜大了眼睛看向她,望舒笑了笑:“若是伯父真的決定要出去遊學,你們兩個去不去?”   李菀青和楊嘉卉麵麵相覷,不自信的問道:“書院學生的遊學,我們也能去?”   “為何不能!”望舒笑著問道,“我們也是伯父的學生啊!”   聽到望舒的話,李菀青和楊嘉卉的眼神,越來越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