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12班,許摯。”(1 / 1)

半開的窗戶吹進一縷涼風,把月光剪的零零碎碎。一條一條的月光在少年頎長的側身上劃出道道白痕。許摯不明所以的抬起雙眸,隻見一個身穿校服,身材亭亭的少女,正用一雙試探的、乞求的眼神看著他。濕漉漉的,那雙眼睛,好像有窗外的月色都住進了她的眼底,正起起伏伏,略生漣漪。單看這雙滑溜溜的葡萄眼睛,好像看到一絲柔情蜜意來,令人不由的深陷下去。許摯心底仿佛流過一絲命中注定來,說不清,道不明。他將端著書本的雙手放下,“在哪兒?幫你拿書。”他用極其輕聲的語氣靠近詢問,嗓音卻反而陰沉下來。   蔣雲何正借著緩緩的月色輕輕打量著這位身高顯眼的學長,眼神在適應了黑色之後停在他瘦秀橢圓的麵龐下,一支有棱有角的尖鼻起到好處點綴在中間,薄薄的嘴唇配上一雙勾人深邃的眼睛相得益彰,平靜的黑暗在月光的映襯下滿溢開了。這種英氣俊美讓人不忍去直視,卻又羞於直視。學校竟然也有這樣文氣彬彬的人物。許摯忽的靠近打破了這份注視,這拉近的距離多了一分綿綿情誼。   “在……在那邊……”蔣雲何指向書架裡麵。   許摯繞過女生走在前麵,蔣雲何隨即跟上他。   “是那本,紅色書脊的,《布魯克林有棵樹》。”蔣雲何踮起腳跟去指。書籍的吸引讓她眼神放光,許摯低頭瞥了一眼,若隱若現的酒窩隨著她的喜悅嘴角時而顯現。   拿下書,蔣雲何立刻雙手去接,隨即表達著感謝。   走出排排的書架到了燈光明亮的閱讀區,蔣雲何這才看清,眼前少年的衣服上紅斜幅是刺繡在白色打底外套上。雲何當下一驚,“學長抱歉,我還以為你是圖書館誌願者。真的很感謝你幫我拿書!”   許摯低頭看見女孩的校徽標簽上寫著“13級蔣雲何”,在心裡默念這給人以未知的名字,走到一處無人打擾的閱讀書臺。轉換話題到,“這本書今天剛貼好書標我剛放上去,你倒是來的挺巧。”   “那我可真是太幸運了,找了很久呢,差點以為圖書館沒有這本書了。”蔣雲何抑製不住的激動,這位美國女作家的文字細膩的,仿佛具有魔力,不斷挑動這她的情緒。   “它寫的關於什麼主題呢?如果你現在不著急研讀它的話。”許摯很少看外國文學,家中偶爾幾本無事翻翻。   蔣雲何眼下閃過一抹驚喜,仿佛遇到一個同行摯友。“這本書,和那本《你當像鳥飛往你的山》給我很深的感受,它們都是關於成長的思索,從年少和我們一樣的迷惘到一步一步脫離愚昧無知的蒙蒙大霧,找到自己,果然敏感的人都是類似啊,都在逃離,都在深受折磨……”   許摯專心致誌傾聽著關於這個女孩對這本書大致感覺的體會,樸實無華的語言似乎因為某種叫做夢想的東西而愈發具有魔力,在這具有魔力的言語中,一些關於曾經的,回憶那東西一點點在腦海晃動。二人圍繞書籍,圍繞成長侃侃而談。   圖書館靜靜的閱讀時光,被放晚自習的洪雷之聲吵醒。許摯為蔣雲何辦好了借閱登記後二人沉心於不辨時間的閱讀。這陣千百人攢動的腳步,或急促,或悠閑的,累積在一起,將圖書館的人們拉回了現實時間。蔣雲何想避開擁擠的時段,她仍留在座位上,繼續閱讀。   “誒!蔣雲何!要閉樓了!”許摯拿著一本書,在不遠處叫她。蔣雲何一抬頭,十點五十了!宿舍樓快關了!   “啊,馬上!”迅速收拾好書包,蔣雲何關了那片區域的燈,沖到門口。“學長,快走,要閉寢了!”   兩人跑走在人群散去的道路上,偶爾從三三兩兩慢慢悠悠吃著夜宵的學生奔跑而過。兩個人的腳步聲錯落有致在夜色裡回蕩。   許摯跟著跑,不知怎的,跑過宿舍到了少女樓下。   “那個,,蔣雲何,書快點看完,下周給我!”到樓下還有幾步,兩人慢下來。   “學長,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幾根亂發在額頭上被汗滴拉扯著,蔣雲何甩甩頭,臉頰兩處紅暈在昏黃的燈光下泛著桃紅色的光。   “高一二班,許摯。”許摯聳聳肩,嘴角不自覺的上揚,眼神裡藏著一抹詼諧,不知把自己當成學長的少女知道自己竟然是學弟,會是什麼反應。   “啊,高一的學弟啊,原來是……許摯!”蔣雲何光抓住高一這個關鍵詞了,未曾想,竟然是許摯。一聽許摯二字,立刻想到了元元。想到竟然自己差點成了見色起意見利忘義三心二意的壞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蔣雲何就想立刻找個縫溜進去。他那麼帥,我早該想到的。   “門口的!別粘啦!女同學還進不進寢的?!”阿姨已經打算鎖門了。   謝謝阿姨,您救了我,不然真不知道怎麼解釋這個事情。   “好嘞!嗯……學長,不,學弟,我先上去了,再見!”隨即立刻沖進寢室樓。   這是什麼表情?!許摯撓撓後腦勺,不明所以。“我是有什麼奇怪的校園新聞嗎?這麼大反應……”   回到宿舍,三個室友正興致勃勃地討論著班上同學最近發生的一些有趣的事情。這趣事頗有些抽象,不過這正是文科班級的一大特色——大家似乎都對八卦新聞有著一種獨特的敏銳度和興趣,當然,無論性別。   元元眼力極好,一眼發現了輕輕推門進來的雲何。她一邊卸著妝,一麵用她清亮的嗓音詢問蔣雲何,“雲何回來了!晚自習又去哪啦?”元元自從開始製造與許摯的偶遇起,每天早起化妝的細小動靜折磨著早起困難的大家,偶爾抱怨兩句,不斷磨合,相安無事。   “我去圖書館看書了,沒注意時間,回來有點晚了。”蔣雲何低著頭放下書包,她知道元元性格,怕她多想,便沒有提及許摯一事。   “挺厲害了呀,我們都在趕作業,人家蔣雲何都已經開始圖書館充實精神世界了,時間充足的很嘛。”蔣雲何不能多說什麼,便用輕鬆的語氣打趣道,“我可是時間管理大師哈哈哈!”   說著元元便大笑著贊同,大家又回到剛剛談論的八卦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