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曰 新篇(下)(1 / 1)

醫詭詭醫 稚壹 6125 字 8個月前

後來我問了師傅,那天為什麼要帶那些法器,師傅說幫忙看了看這家的風水,風水上是沒有什麼大問題的,左鄰右舍也沒有任何不乾凈的東西,排除了一切外部因素,就隻剩下心理問題了,所以今後出診,隻要我一個人就可以了。   約定的第一天   7點45分,準時站在了樓下,拎著準備好的文件夾、白紙、彩色蠟筆,第一天多了解情況會好一些,但願一切順利。   一開門,和一個人撞個正著,看著好生麵熟。   “你是.....六,八九,數字醫生?”   “你是......那個傲慢偏見!”   “e?”   數字醫生鼓著臉有些不高興“我叫陸柒啦,不是六,lu,lu。”   嘟著嘴翻了一個小白眼“我什麼時候傲慢偏見了。”   兩個人有些小尷尬,罷了,又不是什麼大事,愛起什麼外號隨他高興。   “你怎麼在這......”   剛想問什麼,被他打斷了“你怎麼在這裡?”   清清嗓子“我做心理谘詢的。”   陸柒連連點頭“哦!!!原來王大哥說的心理大夫是你啊。”   “你認識這家人?”   陸柒點點頭“是啊,王大哥是我科室主任,我來送藥。”   “什麼藥?”   “就是一些營養類的。”   這關係也是夠了,這麼大的城市,這樣都能撞上他。   陸柒側身讓出了路“你快忙吧,我先撤了。”   側身走近屋裡,抬手擺一擺“再會!”再會個鬼啊,敢質疑我師傅,切!   “再會!”   夫妻倆熱情地迎接著我,臉上掛上了淺淺的微笑,屋子裡散發著淡淡的花香,可視線還是有些灰蒙蒙的。   老弟房間的門吱呀地打開了一條縫,一個頭露出來,扒拉在門框上,小模樣可愛極了。   我舉起手裡的布袋子“我帶了畫筆,我們一起畫畫好不好。”   老弟點點頭,然後鉆進房間裡。   王哥摟著妻子的肩膀“我們昨天按照您說的做了,這孩子也沒有怎麼反感我們,我和內人也做了深刻的自我反省,今天還要麻煩您了。”   王哥的客氣讓我有些受寵若驚,連連點頭“應該的,應該的。”說著拿出了昨晚準備好的兩張紙遞了過去“這是兩位今日的作業,一會結束了給我就好。”   兩個人低頭看了看我列出的作文題目,女人竟出奇地害羞起來,就好像是剛剛熱戀的女子。   深吸一口氣,準備好“那我先進去了。”   今日的進程比預想的還要順利,通過繪畫、遊戲和交流,旭輝老弟變得異常活躍,和我交代了很多事情,雖然還是哭著笑著,可是沒有了昨天的歇斯底裡,今日多了一份平靜和冷靜,盡管還帶著很強烈的主觀意識,可是這樣話癆式的發泄對他來說進步太大了。   從他的角度看這次的故事,他出生在比多數人要幸福的家庭裡,父親是受人尊重的醫生,母親是同醫院的後勤部門,直到他上初中前,他真的認為這個家很完美很完美。   兩年前,他初一,父親比往常更忙了,他起來時候父親已經上班了,他回來的時候父親依舊沒有回來,母親也越發的敏感,從他的生活到學習的點滴都愈加嚴苛,難得坐在一起吃頓飯,也是安靜沉默,父親吃完便會匆匆出門。   母親為了全身心照顧著他,辭職在家做起了全職主婦,每日詢問學校的情況到一而再再而三的囑咐青春期的危害,每一句話都刺耳難受。   漸漸的,學習成績發生了滑坡,無論有多麼努力去看書,卻一個字也進不到腦子裡,家裡的爭吵聲越來越多越來越大,母親和父親也會因為教育問題互相推卸責任。   旭輝開始學會了罵臟話、頂嘴、逃課、打架、抽煙,在學校,和“社會分子”在一起讓他舒坦放縱,家反而成了他的牢籠......   說到這裡,旭輝的情緒開始發生了劇烈的變動,整個身子開始抖動不安,緊握著雙拳,眼淚鼻涕一把一把的流。   “好了好了,我們不說了,今天就這樣。”   我抽出紙巾幫忙擦拭著,唉,或許他現在反感的不僅僅是這個家庭的氛圍,更是自己的墮落,明知不對卻去做了,且越陷越深,心裡煎熬著叛逆著,青春期的孩子們啊!   今天的診斷還算進行的順利,能讓他坦然麵對自己的童年已經是很大的進步,手裡記錄的三頁材料和兩張畫紙,足夠我回去好好研究研究。   哦對了,還有夫妻倆的作業,兩張滿滿的信,晚上,吃過飯後,坐在沙發上翻開了那兩封信。   敬我熱愛的婉:   若不是金老師提醒,我都忘記了,我上一次擁抱你是什麼時候,昨日我回憶著我們從認識到輝兒出生,已經整整20個年頭了,你從24歲的青春靚麗的小姑娘變成了現在孩他媽,這些年,我把你的放棄夢想、辭職顧家、辛苦付出都當成理所當然的事,這是我最大的錯誤。   你總問我記不記得年輕時候的承諾,我說那是年輕時候的激情,其實我是真的淡忘了。你說我可以清楚地記得病例上的每一個字,卻忘記了曾經對你的諾言,我翻看了我們的結婚相冊,那日你的笑容我真的很久很久沒有見到了,是我弄丟了你的笑容,對不起!   我這才記起向你求婚時,我對你許下的承諾,也是我這一生唯一的承諾:婉,我會努力工作養家,我會永遠做你的英雄,我會永遠在你需要我的時候擁抱你愛護你。   這份承諾我依舊會執行,終身有效!   寫給我的英雄澤:   今日看著鏡中的自己,被這張臉嚇著了,不是因為老了,而是因為我發現我不會笑了,記得你說過你最喜歡看我的笑,可我努力擠出來的笑真的好醜;你說你最喜歡看我穿淡黃色的連衣裙,可打開衣櫃,裡麵都是黑乎乎的寬鬆長褲;你說你最喜歡吃我做的醬豬蹄,我好像有兩年多沒做過了......   這些年,我一直在埋怨,我說你不關心這個家了,你的心裡更多的是你的病人,可我當初喜歡你,就是因為你對這個事業的熱愛和付出,我說你不在意孩子了不在意我了,我卻忘記了你的一臺大手術有時候會熬夜通宵。   我隻顧著自己的難受,我隻想著自己需要擁抱,卻忘記了給你溫暖,我原本想要做那個能給你溫暖的女人,卻每次在你回家後對你潑冷水,我想要的是和你多說說話,可是說出來的話卻總是和心裡想的不一樣,若不是因為兒子這次的事,我都沒有意識到原來我變了這麼多。   你仍舊是我的英雄,永遠都是。   看著這兩封信,不知什麼時候我的嘴角都上揚了。他們是這樣的深愛,就連寫信都是相似的,話語間都是對彼此的念想,原來夫妻間的吵架可以這樣可愛美好,原來愛情的模樣還是值得追求的。   第二天   今日給我開門的是旭輝,著實讓我驚訝,沒想到他的狀態會好這麼快,臉乾乾凈凈的,除了幾個青春痘真的是好清秀的一張臉。   今天的主要內容是情緒控製和排解,方法很多,但是針對旭輝的情況,倒也不用多復雜,越簡單越好,畢竟很多狀況等過了青春期都會自行消減,隻要能在情緒上來的時候控製住就好。   經過了一個多小時,技巧都傳授了,旭輝的配合度也高,工作異常容易,演示了幾遍都沒有任何問題,我也讓旭輝加我為好友,千叮嚀萬囑咐這個可不是用來聊天的哦。   旭輝結束後,我將兩封信還給了他們。   “我覺得如果你們交換來看看會有驚喜哦。”   女人緊緊攥在手裡,男人倒是爽快直接遞了過去。   女人看了看信,輕輕推了回去“不必了,我明白的。”   男人愣了一下“其實我寫的是......”   女人搖搖頭“我真的懂,王澤,my hero,forever!”   男人淚光閃動著“forever!”   我這單身狗是做錯了什麼,要在這裡吃這種狗糧“兩位,如果不介意,我幫你們保管信如果?放心,我們簽保密協議的。”   男人將信遞還給我“也好,以後要是媳婦再兇我,我就讓金老師讀出她的信。”   女人一聽,也將信塞給我“金老師,您留著,以後他再氣我,你就拿出來。”   我將信放心包裡“好滴呀,沒問題!”   其實,我更想留著做紀念,我的診所也算半開張,這一家人也算我的第一個案例,也是他們讓我忽然對感情有了一絲絲的興趣,畢竟這麼多年來忙著活著,對感情也經歷了太多失望,早就放下了。   第三天   其實,我原本可以不來的,這個家庭雖然開始於混亂,但並不是非常棘手的案例,他們之間不過是差一次發泄和溝通而已,孩子也好,家長也好,盡管表麵看起來像是很嚴重的,可他們都是明白人,有些事自己悟出來比心理乾預更有效。   這一天,其實也沒有做什麼,大家都坐在餐桌上,一起聊聊天,一起回憶過去,夫妻倆商量著要搬去哪裡重新開始。   小老弟也開朗活潑起來,找出了好多相冊給我講小時候的故事,還和我分享了他的夢想,這也是他的父母第一次知道原來他想當軍人,得知了兒子的理想,父親是第一個表示強烈支持。   屋子裡的渾濁感幾乎快要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隱隱發著光亮的光芒。   終於,約定的三天結束了,我可以功成身退了,願老弟今後的人生可以不懼任何磨難,朝著自己的夢想進步。   最後在門口做了簡單的告別,其實我一直沒有告訴他們,他們家裡住著的那個奶奶一直很擔心,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和照片裡的奶奶長得很像很像,好在這些日子看到他們慢慢幸福起來,老奶奶也很欣慰,就在剛才小老弟和我說會勇敢走下去的時候,老奶奶這才離開。   走到樓下,抬頭最後望一望那家,以後就算再碰麵也當不認識了,這是師傅說過的,病人病好後,最怕的就是遇到大夫,畢竟沒有人願意去回想自己落魄的時候。   剛想離開,看到一個男子停在離我兩米左右處,一身黑色休閑服,仰頭看著,似乎和我看同一個地方,是我多想了?   隻感覺他頭上散發著一種奇奇怪怪的煙,綠綠的,一縷縷往上飄,飄進了旭輝家裡,什麼情況,難道男孩子的奇怪行為是他造成的?這是人是鬼啊!   男子忽然轉頭看看我,上下打量著我,看得我心裡直發毛‘別惹我啊,別害我啊,要是對我不利,我就算眼睛變藍了也不會輕易放過你’。   男子忽然輕輕一笑“你就是來給那家男孩治療的人?”   著實嚇了我一跳,咽了咽口水,揚起下巴“是,是啊,您是?”   我竟看不清這個男子的臉,朦朦朧朧的,那綠煙環繞著他“沒什麼,你治療的很好,看來我白走一趟了。”   “啥?!”   男子擺擺手“你身上的靈氣很重,是好事也是危險,自己要多注意,不要過度使用。”   “啊?!”   男子淺淺一笑“如果有緣,我們還會見麵的!”   “哈?”   男子就這樣走了,走了?走了!誰呀這是?什麼有緣,誰跟你有緣!神經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