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接到這妞的電話,她在那頭一頓哭,哽咽地說不清楚話,總結起來就是今天她的單位組織體檢之後被告知,她渾身上下除了頭發絲沒事,基本上已經屬於報廢狀態了。 心律不齊,肺部陰影,腎發生了輕微萎縮,輕微脂肪肝,體內細菌兩萬多,最可怕的是大姨媽已經有三個月沒來了,兩個月前開始全身莫名起悶頭還發癢,到了半夜癢到懷疑人生,她說屁股蛋已經沒法看了。 我怎麼不知道這種絕望,她還能診斷出個所以然來,幾年前我的那場死亡考驗,除了一瓶瓶五彩的藥,我都不知道我為什麼生病,究竟是什麼病,就算有一天我扛不住過去了,我都不知死於什麼原因! 今天周二,我讓她買這周六早上最早的一班高鐵,沒想到這丫頭直接辭職了,周四早上就出發了。 現在交通是真快啊,剛過中午就到了! 和師傅一起在出口等著她的身影,不禁回憶起我們的大學時光,那已經是好多年好多年前的事了,剛入學的時候其實我們還沒有怎麼熟知,差不多一年的時間都沒怎麼說上話,真正“來電”是在大二的一天早上。 我的舍友都很勤快,而我確是掐點的性格,既然時間定在那裡,那我絕不會去的太早,不遲到不就好了。這一天,我慢悠悠地梳洗好,鎖門的時候,隔壁的她迷迷糊糊地走出房間。 兩個人對視了一秒,然後笑了笑。 “一起去吃飯不?”我首先提問。 彤看看手表“時間夠,走起!” 從此,我們默契地開啟了掐點的校園生活,一起趕著去食堂狼吞虎咽,然後一起半跑到教室,總之,我們從未遲到過,就是這麼有原則! 我們一個高一個矮一個胖一個瘦一個單眼皮一個雙眼皮一個喜歡動漫一個喜歡懸疑一個喜歡甜口一個喜歡酸口,我們身上幾乎找不到共同的點,可就是這樣,這份友誼一直美好地發展著。 再後來,觀察力了得的她還是發現了我的異常,也是她先開口問我是不是能看見些什麼,就算是星兒也是我主動告知的,可彤卻是主動揭開了我一直隱藏的秘密,我以為我們的友情也就這樣結束了。 “哦,那我猜對了哦,好了,疑惑解除,我們晚上吃什麼?” 這是我坦白後她說的第一句話。 當年我生病鬱鬱寡歡,什麼人都斷了聯係,是她一直在找我,整整一年,所有的方法都試過了。得知我的情況,果斷跑過來陪了我一個月,小星和她對我來說,都是值得牽手一輩子的閨蜜摯友! 遠遠看到她向我走來,那樣那樣的累,渾身上下都在向外泄氣著。 師傅輕咳一聲“別亂看別亂想。” 我趕忙收回,真的是什麼都瞞不住師傅。 “你這是?”我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著轉。 彤無力地擠出一絲笑容“我這是廢了啊。” 接過她手裡的行李,死沉的,裝了什麼啊她。 盡量不讓自己看起來悲傷“有我師傅在,沒事的啊!” 彤拉住我的雙手抬起來上下打量著“你倒是被那傳說中的師傅照顧的很好啊,麵色紅潤,頭發烏黑亮麗,眼睛也黑亮黑亮的。” “所以,你放心,你也會OK的啦。” “看到你恢復這麼好,我真的挺有自信的。” 師傅接過我手裡的行李“走吧,我請你們吃飯。” 彤看了一眼師傅“樂師傅好,清鑫可是一直說你有多好多好。” 師傅樂開了花“不容易啊,清鑫嘴裡還能說別人的好。” 摟住彤的胳膊“得,你倆呀邊吃飯邊損我好不好啊!” 下午吃過飯後,將行李放在家裡,然後直接拉著她去了醫院做一次全身的深入的檢查,把落下的項目全都做了,既然已經這樣了,這次說什麼也要好好給她治一治。 我們在樓道的長椅上喝著牛奶等著出結果,就這一會功夫,她又開始冒汗了,哎! “哎,讓你來醫院,真的是......”彤喝了一口牛奶“你最討厭醫院了吧。” “沒事沒事。”我微低著頭,盡量讓自己的視野小一點“大白天的沒什麼。” 今天的醫院還行,也沒看到什麼不想看到的,都是大活人。 忽然,麵前好多人影跑過去,走廊的盡頭嘈雜的很。什麼嚎叫聲哭聲此起彼伏,不是吧,這大白天的,難不成是群鬼?! 我將頭擰向另一邊,正巧看到數字醫生掛著聽診器急匆匆跑出來,一溜煙跑過我的麵前,什麼情況啊這是,不過還好是人的事。 數字忽然停下腳步,轉身向我回跑過來,沒等我反應過來,他一把扯過我的手腕將我拉起來“跟我來。” “啥呀?!”我手裡牛奶都掉地上了。 一麵不知所措,一麵我就這樣被他拉著跑,彤在後麵氣喘籲籲地跟著,這什麼情況啊,乾嘛呀這是? 一路跑到走廊盡頭的安全通道,數字醫生扒開人群將我拽了進去,人群裡太亂了,嘰嘰喳喳的,唯獨有一個哭聲異常響亮。 窗框上坐著一個小姑娘,這的確是個活人,她的側顏美麗極了,大長腿大屁股小細腰齊腰長發,這個子看著170+了啊,迎著金燦燦的陽光,這畫麵美麗得像一幅畫,哇哦。 “閨女,你先下來,我們好好說行不行!” 母親的嘶吼聲讓我回過神來,我才反應過來這是一個跳樓現場啊。 一個護士跑過來“陸醫生,她是陪她母親來看病的,也不知道怎麼的忽然就要跳樓。” 數字醫生死死扯著我的手腕,略略地在發抖,他這是在緊張?所以剛才他拉著我過來是為了讓我勸這個姑娘嗎?這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姑娘轉頭看了看母親,手輕輕地搭在窗戶框上,一半的身體已經探出去了,搖搖欲墜著,真怕一個過堂風把她吹下去。 姑娘的母親跪倒在地上聲嘶力竭著,那姑娘隻是默默地流著眼淚,無力地張嘴“媽,對不起,我真的對不起!” “你到底怎麼了,有什麼事和媽媽說好嗎?” 我歪過頭輕聲問著數字醫生“報警了沒。” “報了。” “什麼情況?” “不知道,問什麼也不說,這才難辦!” 姑娘仰頭望著碧藍的天,冷笑一聲“媽,告訴爸爸,我對不起你們。”說完,她兩個手扒拉著窗戶框,身體開始晃動。 “閨女啊!” 周圍人群的喊叫聲忽然拔高,震耳欲聾的...... “嘿!”我扯著嗓門大喊一聲,四周可算安靜了一瞬間“你寫遺囑了啊?” 周圍的人齊刷刷看向我...... 那個扒著窗戶的漂亮妹子看傻子一樣的盯著我看...... 我向前邁出一步,漂亮妹子雙手一緊,得,還是老實地站原地吧。 我輕聲說著“妹子,你寫遺囑了嗎?” 這姑娘一頭霧水,眼淚都停住了。 我咽了咽口水,但願救援能快一些來,但願我的反套路能拖延點時間。 我努力讓自己看起來無所謂得樣子“妹子,我不是來勸你的,如果你真的決定了,我也沒有辦法,我隻是想讓你明明白白的去,也讓你母親痛苦的明明白白些。” 小姑娘的母親也是愣愣地看著我,母女兩長得很像。 小姑娘喃喃道“這重要嗎?” 我聳聳肩膀“或許對你來說不重要,可是對你家人來說呢,你有沒有想過,你可以一走了之,可是隨之而來的是不明吃瓜群眾的八卦,他們會怎麼說你,你有想過嗎,你的家人今後又要經歷什麼,他們會被所謂的善意慰問連番攻擊,他們會聽到各種各樣的版本,卻唯獨不知道真相。” 小姑娘的眼神有些猶豫了,很好,我努努力再堅持一會。 我向前邁了一小步“我給你講個故事,那是什麼時候呢?我高中的時候,學校裡有一個同學在課間操的時候跳樓了,沒有給家人留下隻言片語,你猜後來她的父母怎麼樣了?” “他們......怎麼樣了?” 很好,感興趣了,清鑫,你可以的,加油! 我再邁進一步“學校裡傳了很多版本,有人說是她被男朋友甩了想不開,有人說她被孤立霸淩了,有人說她學習學瘋魔了,有人說她被父母虐待,更有人說她墮胎,嗬,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他們從不關心真相,一個人的死或許對他們來說很可惜,可更多時候隻是提供了嚼舌根的談資罷了。” “我......”姑娘看著癱坐在地上的母親“媽,我不是,我......” 我輕輕靠在墻上,擦著邊輕輕挪著“看得出來,你是一個善良的孩子,你有你的苦衷,你不想連累你的家人,可事到如今他們有權知道你發生了什麼,就算今天你執意走這一步,你也應該給他們交代一下是不是?” 低下頭翻著包,好在我有隨時帶著小筆記本和筆的習慣,拿出文具,翻到乾凈的那一頁“如果你願意說你便說,你想對這個世界控訴點什麼,我幫你記著。” 小姑娘不眨眼地看著我,要她開口的確不容易,這種應急情況我也沒有辦法逼得太緊。 “妹妹,姐姐我曾經絕望過,是那種生不如死的絕望,可我仍挺過來了,因為我不想向這個世界低頭,我不知道是什麼讓你這樣難過,那一定是很嚴重很嚴重的,可你有家人啊,你這麼善良,怎麼舍得。” 小姑娘流下了一行眼淚,陽光下閃閃發亮“姐姐,你知道被出賣被利用的滋味嗎?”小姑娘兩眼無神語氣虛弱地看著我。 我不太確定這個出賣利用是來自身邊的什麼人,萬一猜錯了豈不是傷害更大,我到底該說些什麼能挽回局勢呢? 小姑娘冷笑著“你們就是這樣,說得好聽。” 我實在轉不過來腦子了,隻能是盡力了“被出賣了,被利用了,你就用這種方式來懲罰他們,你這是在懲罰你自己嗎?” 小姑娘顫抖著嘴不吭聲。 “你這一跳,你倒是解脫了,你父母一輩子受罪,但是那個出賣你的人呢,他會多開心多自在,你甘心用你一家子的悲劇換他逍遙自在!” 小姑娘低下頭咬著兩腮思考著,這個傻姑娘,你快想清楚,值不值得啊! 一個橙色影子突然穿窗而入,帶著小姑娘一起倒在了地上,來了來了,救援來得太及時了,還是他們厲害,火速搞定。 小姑娘的母親第一個沖過來摟住小姑娘,大家夥手忙腳亂地將他們扶起來,忽然多出來好多消防員,還有民警,大家生怕小姑娘再有什麼,大家夥將母女倆圍住,小心著帶離了現場。 小姑娘一邊被帶走一邊一直看著我,淚眼婆娑著。 我上前一步本想說些什麼,卻被數字醫生拉住了胳膊。 “剩下的事就交給他們吧。” “可是......” 數字醫生搖搖頭“你不便插手。” 我看著數字醫生,好嚴肅的一張臉,是啊,鬧這麼大,以我現在的能力,就算使出全力也未必會有什麼好結果,倒不如交給專業的救援團隊。 “明白了!” 數字醫生放開手,向後靠在門上,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兜裡,一臉慈祥笑容“你剛才的故事......” 我聳聳肩膀報以微笑“編的,電影看多了,腦洞大!”。 彤走到我的旁邊“剛嚇得我大氣都不敢喘,你也真大膽,這種反套路萬一不好使呢。” 拍拍胸脯,緩緩緊張的情緒“本來是沒有底的,但是看她的神情,這是一次沖動,而且她一直在道歉,卻不說原因,想來是心裡有事無法發泄,長期壓抑著,說出來就好。” “呼!”彤大呼一口氣“萬幸,你選對了。” 吐吐舌頭“萬幸,她配合了。” 等再看數字醫生的方向,人已經不在了,嘿,這個小家夥,連句謝謝也沒有。 兩個人回到長椅上,心還是有些突突突的,後怕啊後怕,萬一剛才沒成功,我們的心裡陰影不知會多大。 彤輕悠悠地拍著我的後背“緩緩,緩緩,你這工作風險太大了。” “還不是那個醫生亂來。” “可不是,剛才要是出事了,我拉著他第一個陪葬!” “噗哈哈哈!” 正說著,這家夥竟然出現了,一個大夫不在辦公室裡坐著,天天溜達什麼。 數字醫生停在我麵前“你朋友的體檢報告。”數字醫生將幾張體檢報告遞過來“感謝你剛才出手相助。” 接過報告“你也膽子夠大,怎麼就相信我會幫忙。” 數字醫生挑挑眉毛“不知道,隻是看見你,我的直覺告訴我你一定會幫忙。” 冷笑一聲“你們不是講究科學的嗎,直覺,這個詞......” “這......”數字醫生瞬間囧下來“說不過你。” 我撲哧一聲樂出來“開不起玩笑。” 數字醫生抬手撓撓後腦啥“額,總之,謝謝你了。” 拍拍他那硬邦邦的肩膀“不客氣不客氣,有驚無險。” 拉起彤,收好體檢單準備離開。 “等一下!”他叫住我。 “嗯?” “你叫什麼名字?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叫我清鑫就好,清爽的清,三個金的鑫。” “好,我記住了。” 數字醫生扯了扯脖子上的聽診器,一時間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看著旁邊一臉吃瓜的彤,忽然想起來還有正事的啊。 “您先忙吧,我們要去診所了。”說了這句話,我都想笑,在醫院裡和醫生說要去診所看病。 數字醫生看了看旁邊的彤“這你朋友?什麼情況啊?” 聳聳肩膀“來體檢,回頭讓我師傅給她好好治一治。” “那個中醫?” 看著這疑惑的眼神,得,中西碰撞又要開始了。 師傅叫我低調不要惹事,要我待人和善些,罷了罷了。 “多虧你們西醫,畢竟想要知道詳細數值,還是需要儀器的。” 數字醫生忽然一愣“其實,其實,中醫也有中醫的好,很多疑難雜癥也需要中醫的,嘿嘿。”這憨憨且尷尬的笑容哦。 我真想讓他好好說說有哪些好,給我列舉個一二三來,不過也能預想到再聊下去隻怕就是一場赤裸裸的醫學版傲慢與偏見了。 我恍然大悟,原來他之前說這個詞是這個意思。 低頭淺淺一笑“我們先撤了。” “好!”數字醫生抬手揮揮手。 回到道館,師傅認真地翻閱了體檢報告,搭脈的時間也略微長一些,最後隻是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吃藥吧,沒大問題。” 但凡會看臉色的都能發現就算沒有大問題,那也一定是難題,不過彤是心大的類型,反正師傅不說,我們也就不多問了,既然有救,那就乖乖吃藥便是。 晚上,簡單吃過飯後,和彤一同靠在床上,旁邊突然多了一個人還真有些不太習慣,兩個人從社會時事聊到了娛樂八卦,看著時間馬上就要10點了,我提前告知彤一會不要受到驚嚇,因為樓上又要開始了。 從我住進來開始已經快半年了,且不說白天的動靜多轟轟烈烈,畢竟那時候要麼我上班了要麼我學習去了。可每到晚上,樓上一家人就會準時開始作妖。 首先出場的上初中的女兒,那從客廳跑過來的聲音,我簡直懷疑她腳上是綁著沙包的,接著是腳底灌鉛的婆娘,兩個人兩屁股duang地坐在木床上。 “這就是你說的半夜蹦迪啊。” 撇撇嘴“別急,沒開始呢。” 這家我實在找不到什麼形容詞可以準確描繪他們,雖然沒有做什麼違法亂紀的事,但是做人方麵真的是無力吐槽,當時我姐忽然想買校區房子,說是為了孩子將來上學,而我則陪著她在這附近找起房子來。 二樓這家當時貼著賣房,我和姐姐看了兩次,但是吊棚有些發黴,洗手間下水一般,加上不知是什麼問題,屋子裡感覺黑黑的不亮堂,後來姐夫來看了之後,直接被駁回了。 買房子的事擱淺了一陣子,直到有一次路過這裡,看到一樓也就是我現在的房子也賣起房子來,還是全新裝修,自己修改了下水道,兩個房子就差4萬,為啥不買一樓呢,一樓多好,我可最討厭爬樓梯了,然後我就住進來了,以照顧房子的名義,其實家人的意思我懂。 然而,從我住進來開始,這家就沒有消停過,小姑娘每天最安靜的時間是晚上6點到9點,為什麼?因為她要吃飯寫作業學習,但是九點之後簡直就是小惡魔附體,如果隻是三歲小屁孩的跑來跑去我也能忍,畢竟誰的童年不是呱噪的。 可這個五大三粗的姑娘是跑來跑去跳來跳去扔東西摔東西,還是那種毫無征兆的狠狠地摔,跺腳也就是四步,尤其是睡覺前大約10點半左右,必然會在廁所一操作然後跑回房間找東西摔一下,摔完之後還要大笑一聲。 這家婆娘是在市場工作的,婆娘男人在酒吧工作,我經常能聽到他們和女兒的吵鬧聲,親耳聽到女兒對著男人喊“你別再和我說話了,滾!”。 說真的,這輩子給我多少個膽子,我也不敢和我父母這麼說話,我也似乎明白了,為什麼這孩子可以在家裡拆家造作,父母根本管不住啊,我現在一聽動靜都能知道他們在哪個房間在乾什麼! 姐說可能是因為沒有買他們的房子生氣了,讓我多忍一忍,我也是無語了,這是房子,又不是買蘿卜白菜幾塊錢的事,幾十萬上下啊,我們花自己的錢買房子還對不起誰了! 退一萬步說,就算是因為沒有買房子,鬧個一個月也就差不多了吧,像他們這樣可以持續近半年的,這根本就是人品問題了,我猜測當時一樓原住戶賣房子,可能就是被逼走的。 隻聽忽然傳來尖銳刺耳的笑聲,這絕對是小姑娘喊的,也就她能發出這樣的聲音,然後就是在地上摩擦拉扯的聲音。 有一個人的腳步聲走近了,隨後傳來細細簌簌的聲音,我指著天花板挑挑眉毛“準備好,她要砸了,別嚇著!” 果不其然,話音剛落,頭頂便傳來幾聲往地上砸球還是砸什麼有彈力的動靜,燈罩都震的嗡嗡作響。 彤一臉不敢相信地看著我“這你都能忍?” 聳聳肩膀“我都上去溝通好幾回了,他們就是不承認,還說我是不是神經衰弱。” “噗嗤!”彤一口水噴出來“在你麵前提這個詞,那你怎麼說的。” “我當時的反應和你一樣,然後我就說你們白天怎麼樣都沒事,能不能八點之後安靜一些,你猜後麵發生了什麼......” 彤摸摸下巴,樓上又是一頓騷操作“像他們這種沒素質的人,看你是一個人住,他們又在樓上占優勢,嘖嘖嘖,不變本加厲地發瘋就算不錯了。” “猜對了一大半,那是那天我溝通之後的事,你先猜那天我上去溝通,發生了什麼?” 彤再一次摸摸下巴,樓上傳來女孩子放浪的笑聲,彤眼神一震“你沒挨揍吧?” 冷笑道“很接近了。” “啥!”彤眼睛睜得巨大“你不是和你師傅學了卸胳膊嗎,不至於被他們欺負吧!” 搖搖頭“那婆娘拉起我的衣領讓我進去,我就打開她的手,第一我沒有那個自信能打贏他們一家三口,第二我又不是法盲,打贏了對我沒什麼好處,打輸了我怪疼的,所以我一直推開她,她一把將我推開狠狠關上門,我踹了一腳門。” 彤一臉的好奇“那後來呢?” “她追出來了,差點把我推下樓,然後我就報警了呀,這種時候警察叔叔最靠譜。” 彤坐直身子,一臉的憤怒“警察來了之後呢?” 我興奮地坐直身體“故事高潮來了,你當時是沒有看到那戲精一家的模樣,警察剛來,這家的男人也從外麵回來了,哇塞,我都震驚了,這小丫頭瞬間開始哭,從樓上哭到樓下,兩位警察都一臉懵逼,那婆娘當著警察的麵還在罵罵咧咧的,我可是全程什麼也沒說,後來警察先去了樓上,哇塞,那個安靜的,我從沒感受過樓上走路如此安靜。” “警察信了他們?” “怎麼可能,後來他們下來了,就問我為什麼踹門,我說人家聯手要打我,我為了自保踹下門表達一下不滿怎麼了,我說我不還手是因為我懂法,我知道互毆的結果是什麼,警察都樂了,說我沒毛病。” “可是......”彤指了指還在震的天花板“這也沒效果啊。” “民事糾紛,他們盡力了,警察都說了那一家子聽不進去道理,溝通不了,最後就給我留了電話,讓我以後不要自己上去吃虧,有事直接找他們。” “那你怎麼不找他們啊。” “哎喲,浪費警力不是,他們也不容易,為了這種破事天天來,多影響他們三觀,那兩個民警看著年輕,事業初期就天天解決這種事,不太好吧。何況,樓上這種神經質行為目前在我國是沒有法律可依的,最多就是口頭咯。” “靠!”彤的臉有些微紅“所以,你就打算這麼受了?” 邪邪一笑“怎麼可能!”我拿出手機,翻出了視頻“那天之後我就開始錄視頻啊,無聊了就錄一錄。等攢差不多了再報警,提出有利依據,讓出警的人也一些功夫,就算治不了他們,也能惡心惡心他們的囂張氣焰。” “這有什麼用,不是現在有什麼震動的嗎,什麼什麼震樓器?” 我無奈的笑一笑。 彤忽然壞壞地挑挑眉毛“你怎麼不用那個方麵。”彤擺弄擺弄手指頭“你的神力呢?” 一把捂住彤的嘴“呸呸呸。” 彤掙紮著甩著頭“怎麼了嘛,這種人你們都收拾不了,還什麼拯救蒼生啊。” 扣住彤的頭,緩緩地說道“我不會為了這種爛汙東西破壞我的心性修為,更不會為了這種人去走任何歪門邪道,不過,我每天都有祈禱。” 彤一臉的難以相信“你還祈禱,什麼騷操作?” 雙手合十,仰麵對著天花板“信女求老天保佑樓上那一家子可以好好做人,沉澱浮躁的心,雙腳輕飄飄,足口無聲響,就算不能成為對社會有用之人,也不要做一個社會敗類,願小姑娘可以早日領悟社會真諦,可以領悟做人的道理,不負年華不負人生。” 深吸一口氣,祈禱結束“我們繼續聊天,不用搭理,累了自然也就消停了。” 彤鄙視著我“切,你敢不敢再惡心點,你這也太窩囊了吧。” 低頭淺笑“論折騰,我輸給他們了,也不想浪費那精力和時間,我不屑出手,也不應該出手,自然會有人幫忙的。” “但願吧。” 我指了指隔壁房間“這家男人半夜才下班,夫妻倆睡隔壁那個屋,你如果半夜起夜,遇到男人鬧,別嚇著。” “靠,你是什麼時候變這麼懦弱了,你大學時候的虎彪勁呢!” “哎喲,大喊大叫是無能的表現,何況,識時務者為俊傑,沒有勝算的事不可輕舉妄動,除非我能斬草除根,像他們這種人,且不說懂不懂做人的道理,自從警察來了之後變本加厲的行為,難道還不能說明他們的人品素質嗎,要是我一個人上去沖,萬一他們再做出什麼更過激的行為,我一個人勢單力薄啊,我讓他們作,多行不義必自斃!” 看著一臉鄙視我的彤,笑嘻嘻地拍拍彤的肩膀“安啦安啦師傅都說了,這是一小段孽緣,可能是我曾經欠的什麼,我越是謾罵這折磨的時間就越長,我倒不如大度些,大不了我也弄些動靜讓他們感同身受,我每天笑嘻嘻地送出祝福,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不記仇呀,所以是積德的,他們天天壞心眼子,等業障攢差不多了,也就......” “嗬,我看你那師傅也不怎麼的,什麼孽緣,上輩子的事誰記得,真有什麼欠的,上輩子乾嘛去了,還扯什麼這輩子,愛誰誰,要是我有你的功夫,直接上去就是一頓乾,腿打折拉到。” 打量著這虛弱的“小胖子”,打架,這丫頭還沒有我有戰鬥力呢“你打架?就你這身子骨,你倒是可以一屁股坐死他們。” “嘿!”彤上前撓著我的癢癢肉“我這叫豐滿,你個風乾的臘肉。” “嘿,來勁了是不是。” 我們的笑聲一下子蓋住了樓上的騷動聲,管他們咧,惡人自有天收,我的確生氣了一段時間,也試圖反抗過,墻也敲了,音樂也放了,震樓器都用上了。 但樓上是驢一樣的倔脾氣,原來隻是一個孩子在扔東西,自從報警後,白天是男人和孩子一起扔,等男人中午上班了,死一般的安靜,然後下午娘們回家了,這丫頭就和打了雞血一樣開始作,而後又是死一般的寂靜,晚上九點開始在房間和衛生間來回跑,十點左右準時扔,精神病都沒有這麼準時的,他們可是寧願不睡覺也要作到底的人。 我可是需要學習需要休息的,震樓器也好放音樂也好,都是“自虐性”比較強大,我終於理解了新聞裡寧願殺敵八百自損兩千也要鬧出動靜的人們,可長期下去除了自己情緒越來越不好,實在對我沒有任何好處,索性也就收起來賣了,報應這東西就算那一天來得晚一些,也總會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