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幻境裡,街道破舊,房屋矮小,人們都是粗布麻衣,但是說著一口流利的朝鮮話。 我看到一位年輕的男子,救回了一位倒在路邊的中國姑娘,中國姑娘用蹩腳的朝鮮話說著她全家為了逃避戰火而來,在這裡舉目無親,到哪裡都被歧視驅趕,帶來的積蓄也快要用光了。 男子一直照顧著這姑娘,一照顧就是半年,甚至將姑娘的爹娘和弟弟也接來了,一家四口住在庭院的小廂房裡,但是接蹤而來的還有周圍的白眼和取笑。 男子家雖算不上富貴,但是因為有土地,一直過著安穩的日子,對於兒子救女孩一家,男子的父母也沒有多說什麼! 漸漸地,該發生的感情終究還是發生了,盡管溝通時需要手舞足蹈,但是那份感情絲毫沒有被阻礙。他為了她努力學習中文,她為了他改變了以往的飲食習慣,開始學做標準的朝鮮食品。 就這樣,男子決定照顧她一輩子,婚禮也是穿上了中國的傳統服飾,是姑娘的母親一針一線縫製而成的,姑娘穿著紅色的嫁衣風風光光的進了男子的家門。 洞房花燭夜,姑娘拿出了一個首飾盒送與男子作為嫁妝。 男子打開來,裡麵竟然是兩個拳頭那麼大的一整塊和田玉貔貅,底座是用純金打造的。 自從貔貅到了這個家裡,似乎冥冥之中被神明保佑一般,男子家的地年年產出豐收,哪怕是遇到了戰亂,國家被分割成南北,男人家裡也依舊衣食無憂、無災無難。 夫妻倆兢兢業業、任勞任怨,努力守護著這個小小的家庭,那是在他們第三個兒子出生之時,男人在自家的地裡挖出了一小箱的金條,看著像是高麗年間埋下的,上麵刻著“明”,卻不知為何到了這裡,藏在了這裡。 靠著這箱子金條,男子家迅速致富,擁有的地皮也越來越大,建起了一棟棟房屋用來買賣收租。 大兒子和二兒子相繼娶了老婆,三兒子也在20歲那年娶了一名中國女子。 那時,三兒媳剛來韓國,一切都那麼陌生,不知該如何在這裡安穩。此時,遇到了一起出門采購的三兒子和母親,母親一眼就看出這是故鄉人,趕忙上前幫助,就這樣,幫著兒子牽上了紅線! 婚宴是母親一手操辦的,完完全全是中式的,畢竟前麵兩個兒子一個西式一個韓式,說什麼也要讓三兒媳婦感受中式婚禮。雖說是兒子娶妻,但是看著那身嫁衣,就好像是嫁女兒一般動容。 又是一個洞房花燭夜,三子坐到新娘子旁邊“老pe,你看我,ze樣suo對不對?” 新娘子輕輕一笑“是老婆,p o po,老婆。” 新娘子掀開紅蓋頭,眼帶微笑。 可那張臉,竟然是我。 心裡一驚,身子產生了強烈的墜落感,靈魂像是被抽離出來虛空...... 再次睜開眼睛,周圍站了好多人,穿著寬鬆的西褲和花襯衫,流裡流氣地抖著腿,抽著難聞的卷煙,家人們都圍坐在藤椅上瑟瑟發抖,想起方才有人突然闖進家來,是老公將我護在了身下! 聽他們嘰裡呱啦說著韓語,似乎和財產有關係,更發現,領頭的竟是老公的大哥和二哥,他們這次前來是要公公修改遺囑,要求公平的劃分財產。 可公公似乎心意已決,這房子和城郊的房權是要全部留給我兒子,甚是感動。 我看著身邊的家人,老公的額頭還在流著血,兒子在他的懷裡驚恐不已,瞪眼看著麵前的伯伯們。 公公看著並沒有多麼生氣,反而是一臉的失望“??????????????????,??????????????????????????(我已經給了你們足夠多的財產,是你們自己經營不好!)。” “??????????????????????????,????????????????????????(我們就是想要父親幫忙渡過難關,你就那麼想看著我們身敗名裂嗎?)” “?????????????????,????????????????????(我該做不該做的都已經做了,我不能幫你們一輩子。)”公公的言語很是決絕。 大兒子指著我的兒子“???????????????????(那你憑什麼留給這個小子?)” “ “????????????,?????????????,????????????????????????????????????)他比你們懂事,他不會敗光家產,留給你們,我和你們母親一生的心血就都沒了!)” 二兒子忽然站出來“???,????????????,?????????????????,????????????!(爸,你就是喜歡中國,因為他是中國女人生的,我們的的孩子不配是不是!)” 什麼意思!中國女人怎麼的,要不是中國婆婆,你們這兩廝還有出生的機會?這個家還有發家致富的機會! 瞧他們的樣子,明擺著就是有備而來,找這一幫子流氓,是想要威逼利誘了! “蓉蓉,別怕!”老公拍拍我的手背。 我轉過頭去看著我的老公和孩子,蓉蓉?誰是蓉蓉? 我是清鑫,我出生在中國,今年31歲,我是有父母的,我是有親姐姐的,我來這裡,是為了治療心裡的痛,對,我是清鑫...... 我找回了自己的意識,原來我是在幻境裡,這一切依舊都是幻象! 大兒子摸摸油得發亮的頭,一臉的賊笑“???,?????????????????(爸,你到底給不給?)” “滾!”老爺爺竟然喊出了標準的中國話。 “???,???????????????????????!(爸,如果我拿不到,那誰也別想拿走一分錢!)” “??????!(你想做什麼!)”老爺爺拍了拍茶幾。 大兒子轉溜著眼珠子,忽然陰險地掃視著我們“???,??????????????????????????(當年,你娶中國女人,難道不是因為你做了間諜嗎?)” 老爺爺先是一愣,大喊道“????,??????????(你瘋了嗎,那可是你的親生母親!)” “??????????????????????(可你們有把我當親生兒子嗎?)”大兒子大聲怒吼到“????????????,????????????????????(什麼都是三弟的,就連遺產也要留給他們,那我的孩子呢,二弟的孩子呢?)” 二弟也附和著,小人得誌般譏笑著“????????????????,?????????????????????????????????????,??????????????(咱媽可是從中國逃過來的,她過去究竟是什麼身份誰知道,現在警方查間諜查得嚴,我們這叫大義滅親!)” 三弟氣憤地想要起身,卻被老奶奶拉住了胳膊。 老奶奶全程在一旁默默地流著淚,忽然站起了身,轉身麵對自己的丈夫。 “老公,對不起,是我沒有教育好孩子們。” 老爺爺搖著頭“不要這麼suo,都si我們的孩子。” 老奶奶看著大兒子和二兒子“??????????????!(你們不是想要嗎,我給你們!)” “媽!”三兒子輕輕喊著,老爺爺不知所措地看著。 隻見老奶奶緩緩走到時鐘前,打開了時鐘的外殼,伸出雙手在裡麵拿著什麼。 老奶奶捧出了一尊貔貅,原來,那貔貅一直在這裡“????????????(你們想要這個嗎?)” 大兒子雙眼冒著光,抬起手“??!(給我!)” 老奶奶冰冷地看著闖入的人群“????????????????,???????????????????,???????????????????????????,???????????????????????????????????????????(你們小時候我常說,這貔貅帶給了我們家好運氣和財富,其實,真正帶來好運的是你們爸爸的善良,我們擁有的財富都是靠我們的雙手一點點努力出來的。)” 老奶奶低頭看著懷裡的貔貅,輕輕的一笑“??????,???????????????,????????????????,????????????????????????(原來,是我錯了,是我讓你們心生了惡念,是我沒有教會你們做人,是我的一句玩笑話讓你們變成了這鬼樣子!)” 老奶奶看向老爺爺“????,?????????????(謝謝你,是你成全了我一生的幸福!)” 老奶奶微笑著將那貔貅扔向了旁邊的時鐘,瞬間一切都破裂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玻璃,木頭,玉器混合在一起,散落一地,摔了個七零八落,隻剩下了一個閃閃發亮的底座。 “啊!”大兒子和二兒子沖過去,一把推開了老奶奶,老奶奶摔倒在了地上。 這兩個混賬東西,我站起身,雖是在幻境,可氣憤的心情實在難以控製,隻見三兒子和老爺爺跑過去。 大兒子和二兒子在翻找著碎片,嘴裡罵罵咧咧著,自己的母親倒了竟一絲關心都沒有,太混蛋了! 三兒子扶起老奶奶,卻抹了一手的血。 “???!(媽!)” “??!(老婆)”老爺爺抬手捂住老奶奶的脖頸處。 老奶奶的脖子竟被玻璃刺傷了,那血止不住的流著。 那些流氓看著出了人命,一個個慌張地逃了出去。 我慢慢走到他們跟前,原來這屋子裡發生了這樣的悲劇,還是自己兩個親生兒子親手造成的。 老奶奶握著老爺爺的手“放過他們,放過自己,你和兒子一定要,要好好的,好好的......” 老奶奶去的很快,幾乎沒有什麼痛苦,也算是一點點的安慰。 此時,兩個逆子也轉過身,看到了眼前的一切,兩個人慌張地撤到墻角,連滾帶爬地逃離了現場。 老爺爺緊緊握著老奶奶的手,抬頭看著我...... 周圍的一切都消失了,老爺爺的臉扭曲著,腐敗著,散發著惡臭向我撲來! 捂住雙眼“我靠,有事說事,嚇唬人作什麼!” 激動的我喊出了我的母語“你要乾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