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達喀爾,陽光熾熱,街頭喧囂,市集上人聲鼎沸;而此刻,月色朦朧,星辰點綴天際,街巷變得寧靜而神秘,隻有零星的行人和自行車輛匆匆而過。 轉眼間,視線穿過了靜謐的街道,來到了一間熱鬧的酒吧前。 推開門扉,震耳欲聾的音樂與歡笑聲如潮水般湧來,打破了夜的寧靜。 酒吧內,華燈初上,燈光璀璨如星辰,營造出一種夢幻般的氛圍。舞池中央,霓虹燈隨著音樂的節奏閃爍旋轉,像是夜空中的流星,映照出舞者們曼妙的身姿。他們的舞步輕盈而優雅,在光影中盡情釋放著內心的熱情。 吧臺上,琳瑯滿目的各色酒杯中,法國白蘭地尤為引人注目。1941年的法國,雖然戰火紛飛,但白蘭地依舊以其獨特的魅力征服著人們的心。從優雅的乾邑到濃鬱的阿馬尼亞克,每一種白蘭地都散發著獨特的芬芳,它們在調酒師手中交織出千變萬化的味道,令人陶醉。 在角落裡的小舞臺上,樂隊演奏著迷人的爵士樂。那是法國最流行的Swing和Bebop風格,旋律歡快跳躍,充滿了即興與創意。樂手們身著精致的西裝,手持樂器,在舞臺上盡情揮灑著才華。他們的演奏充滿激情與活力,仿佛將人們帶入了一個充滿無限可能的音樂世界。 此刻的達喀爾酒吧,仿佛成為了一個世外桃源。外界的戰火與硝煙被隔絕在了門外,這裡隻有歡樂與享受。軍人們卸下了厚重的軍裝,換上了輕便的西裝,他們在舞池中盡情搖擺著身體,釋放著壓力與疲憊。女人們則身著華麗的晚禮服,優雅地端著酒杯,在人群中穿梭交流。 盡管外麵的世界打得稀爛,但絲毫不影響人們的尋歡作樂,尤其是軍人,在這場戰爭中已經見慣了太多的生死。 隻有在這種環境當中,他們才能回憶起法國的點點滴滴,用酒精和音樂麻痹自己。 這場戰爭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1939?還是更早?又將什麼時候結束呢?沒有人知道。又或許對於他們來說,戰爭已經結束,因為法蘭西不在了。 此刻,白天在部下麵前豪言壯語的黎塞留號艦長阿爾貝·勒穆瓦爾正趴在酒桌邊,喝得爛醉如泥。 他的眼神迷離,麵頰潮紅,手中的酒杯一次次機械地舉到嘴邊,然後又重重地放下。酒精的麻醉似乎暫時緩解了他內心的痛苦,但又無法完全抹去那深刻的創傷。 他的內心充滿了無盡的痛苦和掙紮。 國家的戰敗,讓他感到無比的屈辱和憤怒;遠離故鄉,帶著法蘭西海軍最後的火種,在茫茫大海上漂泊,舉世皆敵,這種孤獨和無助幾乎讓他崩潰。 他不是一個容易放棄的人,但此刻的他,卻感到前所未有的絕望。 如果不是考慮到那一千多名艦員的安危,以及對戴高樂政府內心深處的一絲希望,他恐怕早已飲彈自殺。 但他知道,他不能這麼做。他是艦長,是這些艦員的領袖和保護者。他必須堅持下去,無論多麼艱難。 他心中的那一絲希望,就像一盞微弱的燈塔,在黑暗中指引著他前進的方向。他相信,戰爭終會結束,法蘭西海軍的榮耀也會再次歸來。而黎塞留號戰列艦,將讓法蘭西再次偉大。 他的身旁,大副讓-雅克此時也趴在酒桌上,喝得酩酊大醉。 他的麵龐同樣潮紅,呼吸中彌漫著濃烈的酒精味,仿佛要用這種方式來麻醉自己,暫時忘卻內心的矛盾和掙紮。 艦長目光復雜地望著讓-雅克。 他知道,這位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如今卻站在了維希政府的一邊,成為了他們安插在自己身邊的眼線。為的就是在關鍵時刻像納粹德國提供關於黎塞留號的動向,以及必要的時候控製黎塞留。 然而,艦長並不想揭穿讓-雅克。 他們之間的情誼太過深厚了。 一起考入法蘭西海軍學院,一起在敦刻爾克號戰列艦上服役,又一起成為黎塞留號的艦長和大副。他們曾一起在國旗下宣誓,要將畢生奉獻給法蘭西海軍。 艦長明白,讓-雅克之所以選擇站在維希政府一邊,或許也有自己的苦衷和無奈。 比如納粹拿讓-雅克的家人來要挾他,迫使他不得不做出這樣的選擇。 在這場席卷了全球的戰爭中,每個人都麵臨著艱難的抉擇和生存的壓力。沒有對錯之分,大家都隻不過想讓自己和家人在戰爭中活下來罷了。 當然,除了狗日的法西斯。 艦長深深地嘆了口氣,心中充滿了無奈和悲哀。他理解讓-雅克的處境和選擇,但同時也為自己的使命和責任感到沉重。 他默默地扶起讓-雅克,替他把配槍收進包裡,將他送回房間休息。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在關上門的那一刻,他的眼神變了。 原本溫柔而渙散的目光變得銳利和決然。 是的,他從一開始就沒有喝醉,喝醉的隻有大副一人。 他轉過身,麵對的是一個性感高挑的女性,她就如同暗夜中的一隻貓,優雅而神秘。 這個女性身材苗條,猶如柳樹般婀娜多姿。她身著一襲緊身的紅色禮服,完美地勾勒出了她的身材曲線。那裸露的肩膀和纖細的腰肢,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誘人。 她的金色長發如同瀑布般披散在肩上,與白皙的肌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她的眼睛深邃而明亮,仿佛能洞察人心的一切秘密。豐滿的嘴唇塗著鮮艷的口紅,在燈光的映照下更加誘人。 這位女性不僅僅是性感和美麗的代表,更是力量和權勢的象征。她站在那裡,仿佛是整個世界的焦點,讓人無法忽視她的存在。 這位女性從一開始就在酒吧內,艦長自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 但對方拒絕了所有試圖上前搭茬的雄性生物,而卻一直會將餘光掃向自己。 艦長並不認為自己有多大的魅力能一下子征服這樣一位帶刺的玫瑰。很明顯,對方是刻意來找自己的,而目的不言而喻。 “找人之前不應該先自報家門嗎,哪怕是這麼一位大美女。” “你們法國人不都自詡為紳士嗎,難道不應該男士優先?”神秘女性撅著性感的紅唇,一臉的不情願,“好吧,誰讓人家隻是一個卑微的苦命丫鬟呢?小女子艾米麗,艾米麗·塔加特,來自大洋彼岸。”
第四十六章 家族的使者(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