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三日,密雲不雨。 沈柯結束一夜的修煉,不禁感慨仙路漫漫,修行艱難。 昨夜的烏雲遮蔽了月亮,他的修行進度比平常慢了不止一倍。 下床,出門,禦劍前往洗劍峰。 昨夜玉如雪並沒有來,不知道是她不願意還是大長老不願意付定金,這件事隻能等回歸劍宗之後再說了。 他出門不算早,洗劍峰頂已經聚集不少選擇在早晨洗劍的弟子,站在江照月專用的寒池前,沈柯緩緩將萬象沉入,靜心洗劍。 “沈師弟。” 不多時,江照月緩步走到他身邊,將霧月沉入寒池:“早。” 她的內心並不像表麵一樣冷漠平靜,昨夜她和母親商議許久,最終決定用美色誘惑沈柯,這個年紀的少年不可能不愛美人。 所以,今天江照月特意穿了一件長度隻到膝蓋的白裙,這樣能完美地顯露出被白色蠶絲襪勾勒出的完美小腿線條,讓看見的人止不住想一窺裙底風景的欲望。 就連長發她也紮成了高馬尾,乾凈清澈的氣質中帶著一絲致命的誘惑。 “早。” 沈柯點點頭,他的餘光掃到江照月今天的打扮,然後想起上周目她舉起柴刀時就是用這雙襪子堵住自己的嘴。 別說,味道還不錯。 不行,不行,不能這麼變態。 “江師姐,你今天很美。” 該誇還是要誇的,如果這種時候裝作沒看到,她一會指不定會做什麼吸引自己的注意。 “嗯。” 江照月揚起臉,輕輕點頭,像一隻高傲的白天鵝。 實際上,她隻是借此掩蓋自己心中的悸動。 幾分鐘後。 “沈小友。” 天際的呼喚打斷了兩人間剛剛開始升溫的氛圍,江照月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陰沉起來,她才剛想好要跟他說什麼,竟然有人在這種時候打擾。 玉長存禦劍飛來,落在蘇不念身後,玉如雪同樣站在他的飛劍上。 “大長老。” 沈柯收回萬象,轉過身,抬手一禮。 “沈小友不必這麼客氣。” 玉長存臉上掛著虛偽的笑容,將一把鑰匙塞給蘇不念:“如雪這孩子昨天因為跌境悶悶不樂,喝了一晚上悶酒,忘了去尋你。” 洗劍峰頂人多嘴雜,他倒是完全不介意,聲音足夠所有人聽到:“我聽說你今天要出宗門任務,趕緊把她帶來,行走在外沒有個貼心的人照顧怎麼能行?” “大長老有心了。” 沈柯接過鑰匙,同樣換上虛偽的笑容:“待我回來一定登門道謝。” “好,等沈小友回來,一定給你嘗嘗我珍藏的好茶。” 玉長存哈哈大笑,轉頭對玉如雪說道:“如雪,還不過來拜見你的主人。” 沈柯看向玉如雪,她穿著劍宗弟子的服飾,飽滿的大腿穿著黑色鏤空蠶絲襪,長發自然垂落,脖子上有一個金屬項圈,臉色略顯憔悴,哪怕用了脂粉遮蓋依舊能看出眼眶很紅,讓人十分憐愛。 玉如雪注意到周圍的視線,低下頭走到沈柯麵前:“奴婢玉如雪,從今日起為公子侍劍。” 淚水不自覺滴落,她的心中一片死寂。 昨晚,她並未前去尋找沈柯,隻是在湖邊喝酒、釣魚。然後,她的母親就連夜趕來了劍宗,勸說她聽爺爺的話,並親手為她戴上項圈,早晨親自為她上妝。 玉家是劍洲的一流勢力,根本原因就是玉長存這位劍宗大長老的存在。 玉長存如果仙逝,玉家該何去何從?玉家族人由誰庇護? 哪怕她心中再不情願,在見到母親的那一刻,她就隻能屈服。 洗劍峰眾人見到沈柯與大長老談笑風生時已經足夠震驚,聽到玉如雪甘為劍侍更是瞠目結舌,話都說不利索。 “大長老,此事怕是有些不合適。” 站在沈柯一旁的江照月冷冰冰地開口:“如雪與我情同姐妹,怎麼可以奉他人為主?” 她一是怕沈柯沉迷玉如雪無法自拔,二是真心為自己的好友鳴不平。 “此事是玉家家事,與劍宗無關,聖女未免有些多管閑事了。” 玉長存無所謂地開口,他才不在乎這位聖女的看法,若不是當初為劍宗流血,今日他又何必如此? “沈師弟?” 江照月看向沈柯,語氣裡不乏不滿的意味。 “他人之事,江聖女還是少管比較好。” 沈柯伸手撫摸玉如雪的臉,話裡全是疏離與冷漠。 他沒必要順著江照月的心意,做人當然是要優先滿足自己的欲望。 再者,江照月剛剛說的可是“他人”,沈柯兩隻耳朵都聽到了,聽得清清楚楚。 “師弟,我不是那個意思。” 江照月心裡充滿恐慌,玉如雪的事被她拋到腦後,當務之急是跟沈柯解釋清楚剛剛的話:“我...” 她話還沒說出口,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便被一道清脆活潑的聲音打斷。 “哥哥,我來了!” 秋水清禦劍而來,在半空中跳下飛劍,撲向沈柯懷中。 “小心。” 沈柯躍起接住她,落回原地,把她放到地上,語氣溫柔的指責:“就知道胡鬧。” “嘿嘿。” 秋水清把蒹葭沉入寒池中,不到幾息便取了出來:“我洗完劍了,我們出發吧。” “洗劍不能敷衍。” 沈柯認真的開口:“認真洗劍,正好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玉如雪,玉師姐,她也跟我們一起去執行任務。” “好吧。” 秋水清乖乖的再次將蒹葭沉入池中,看向玉如雪,語氣輕快地打招呼:“玉師姐,我是問劍峰弟子秋水清。” 玉如雪聽到沈柯給自己留了麵子,自然不能不要,趕緊整理好表情,給她一個溫婉的笑容:“秋師妹。” “沈師弟,我們出發吧。” 江照月看著三人,心中不是滋味,她有一種這三個人才是一家人,她是個外人的感覺。 不應該是這樣的,明明是她最早與沈柯結識。 “江聖女,如雪無法禦劍,小清的境界不足以支撐長途跋涉,我們如何出發?” 沈柯冷漠地語氣在江照月心上狠狠插了一劍,一句“江聖女”讓她這些天的努力全部白費。 “無妨,我們白天趕路,晚上休息,五日即可抵達。” 她盡可能讓自己的聲音平穩,但心中的難過始終無法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