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論劍(1 / 1)

自從見到沈柯的那一刻起,江照月的目光便一直追隨著他。   江照月盯著沈柯白色的長發,悲傷在瞳孔裡綻放。   她還沒能為心愛的人束起黑發,他卻已經為別的女人白了頭。   見沈柯沒有理她的打算,江照月默默離開了廣場。   此時已是日暮時分。   “天色已晚,今夜還請沈聖子暫住於四方館。”   一番客套的寒暄之後,沈柯隨韋任重向四方館走去。   “明日巳時初,還請沈聖子前往弘經臺論劍。”   韋任重把沈柯送到地方,轉身告辭。   “多謝韋宮主。”   四方館是步雲學宮的客房,所有外來的修士都會被安排在這暫住。   沈柯和寒如雪被安排在獨立的雅舍中。   晚飯過後,寒如雪神神秘秘的出了院子。   沈柯在鬆樹下練了一會劍,經過幾天的磨合,他已經能和柳夢配合的很完美了。   沒一會,天空飄起了細細的雨絲。   沈柯收起劍,轉身進了房間。   忘詩已經早早回床上睡下了,步雲學宮到處都是浩然正氣,她很不喜歡。   客舍房間內陳設簡單,除了桌椅床榻等一應器物都很樸素。   唯有書桌上擺著一整套復雜齊全的文房四寶,靠墻的巨大書架上,擺著許多經典書目。   沈柯坐在書案前,翻開一本《中庸》打發時間,翻了幾頁就隨手放在了書案上。他對這些東西沒什麼興趣。   隨後抬頭欣賞起對麵墻上掛的字畫。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幾個大字筆走龍蛇,蒼勁有力,能看出寫字之人功力深厚,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批量印刷的。   不多時,寒如雪從外麵回來,心情頗好地關上房門。   “公子,我回來了。”   寒如雪倒了杯茶上前遞給沈柯。   “如雪,剛才去哪了。”   沈柯接過寒如雪遞來的茶杯,裡麵泡的是竹葉。   “去找人下注,我把賬麵都扳平了。”   來看熱鬧這批人,大都不算富裕,賭注押的不算大,寒如雪隻花了兩塊上品靈石就扳平了賬麵。   寒如雪伸出素手,給沈柯按摩起頭皮來。   “我回來的時候見到江聖女了。”   “嗯。”   沈柯閉目享受著寒如雪的按摩。   “她當時在院門口站著......”   寒如雪按摩手法越來越熟練了,按的人昏昏欲睡。   還沒等她說完,沈柯已經睡著了。   ......   七月初七。   今早雨已經停了,雲卻沒有散,空氣依舊很悶熱。   黑沉沉的雨雲低低壓在空中,醞釀著隨時降下一場大雨。   辰時末,沈柯抱著忘詩來到弘經臺,身後跟著持劍的寒如雪。   弘經臺是步雲學宮夫子平時講經所用的場地,視野開闊,拿來當論劍的場地正好。   臺下已經圍了很多修士,學子們聽課所坐的蒲團上已經坐滿了人,很多沒占到位置的都擠在後麵。   看到沈柯的到來,眾人自覺讓出一條路。   沈柯信步走上高臺,漢白玉砌成的巍峨高臺上,步雲學宮眾夫子已經端坐好。   一襲白裙的江照月坐在西側的蒲團之上,東側空著的位置自然是留給沈柯的。   見到今天的主角到齊,韋任重朗聲宣布今天論劍的規則。   “諸位,今日七月初七,劍宗江照月與春秋教沈柯相約論劍。”   “由我步雲學宮做裁判。”   “今日論劍,隻辨高低,不分生死。還請兩位點到為止。”   宣布完規則,韋任重坐回蒲團上。   “公子小心。”   寒如雪從粉色的劍鞘中取出‘桃花’,將寒光閃閃的長劍遞到沈柯手裡。而後退出場外。   江照月起身祭出霧月,霧月的劍靈虛影在她身後顯現,劍氣爆發,養魂境劍修的威壓盡情釋放。   “不愧是劍宗聖女,果然劍氣如虹。”   “江聖女這般年紀竟能有這麼高的修為,當真厲害。”   見識到江照月的境界,押她能贏的一眾修士高興的不得了,覺得自己押到寶了。   沈柯心意一動,粉色的妖力逐漸凝聚在一身黑衣的沈柯四周。   臺下的修士見到沈柯操控的竟然是妖力,頓時議論紛紛。   “他一個劍修為何操控的是妖力?”   “這是妖力!”   “果然是魔修,竟然跟妖邪為伍。”   “邪魔外道。”   看到沈柯周身的妖力,江照月先是愣住。   然後她很快反應過來,一雙美目蓄滿了淚水。   “論劍開始!”   臺下人屏息凝神,全神貫注地盯著當世兩個最強劍修的一戰。   叮當一聲,江照月扔下手中的霧月,隨即她清冷的聲音響起。   “不用比了,我認輸!”   她周身劍氣瞬間消散,霧月劍靈也消失不見。   許是被江照月突然認輸驚到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一時間在場觀戰的人陷入了寂靜。   幾息之後,議論聲再次響起。   “怎麼還有這樣的!”   “江聖女怎麼還沒比就認輸了?”   “虧我還押了注!”   大風驟起,帶著濕漉漉的水汽從遠方吹來。   風聲呼嘯,高臺之上的江照月神色哀戚,仿佛下一刻就要隨風而逝。   江照月的聲音再次響起,語氣淒婉:“為什麼要這樣!”   在看到沈柯凝聚妖力的時候,江照月就已經明白過來,沈柯現在已經變成了柳夢的形狀。   “為什麼誰都可以,就我不可以!”   先有秋水清,後有寒如雪,現在又是明媒正娶的柳夢,江照月徹底破防了。   “難道我做的一切都沒有意義嗎?”   兩行清淚從江照月腮邊落下。   “沒有為什麼。”   沈柯將劍插回劍鞘,遞給身邊的寒如雪。   “願賭服輸!從江照月願為沈聖子侍劍百年。”   這句話像是說給沈柯,又像是在昭告臺下的觀眾,更像是說給她自己。   “真羨慕沈柯啊,能有劍宗聖女做劍侍。”   “你要有他這麼強,你也能行。”   臺下的人的議論聲中夾雜著羨慕。   韋任重終於反應過來,開始宣布這場離譜對決的結果:“論劍結果已出,沈柯勝。”   遠處傳來一聲悶雷,風中的水汽終究是匯聚成了雨滴。   “既然論劍結束,沈某就先離開了。”   見沈柯登船準備離開,江照月擦乾眼淚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