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蘇乘風走後,紫菀這兩年半沒有好好休息過一天,工作、帶孩子、深夜學習、考證,可能忙碌能讓她不用思念過往、沒有思念就沒有感傷。 今年春節過後,媽媽要在老家照顧待產的兒媳婦,所以沒有跟著來江蘇。媽媽勸她把孩子留在廣東她幫忙帶著,可是紫菀覺得這樣不太好,所以還是選擇把孩子帶在身邊。 她在外企裡是做銷售的,慢慢地有了經驗,業務好了,職位和薪資也提升了不少。她花一年貸款買了自己的房子,也算重新有了屬於自己的家。蘇家上上下下沒有一個人問過她孩子的近況,更別說提起她這個外人了。所以理所當然的她沒有再回過蘇家看一眼。 雖然女兒還沒有滿三歲,就變現得特別懂事,紫菀也放心把她放在小區的托育園裡。每天早早把她送進去幼兒園,晚上下班了接她回家。因為孩子的原因,她推掉所有的團建聚餐應酬等。大家都知道她的情況也沒有為難她,外企就人和人的界限感清晰,各司其職,各謀其事,沒有太多的糾葛。不像以前在單位裡各種人事關係要處理,真的除了考上那天是開心的,後來都是小心翼翼地應付著,隨時要注意自己的語氣措辭,生怕一不小心惹了誰不高興,反正就是需要話術好,八麵玲瓏。自從換了新工作,好像沒有那麼多麻煩事,大家也各忙各的,幾乎沒有時間紮堆聊別人家的事,各安其位。 在這兩年多來,身邊也有很多追求紫菀的人。有的人是出於同情生出的憐愛。有的是單純喜歡她的能力。也有的是為了結婚而來追她,談不上愛與欣賞,隻是缺個伴侶而已。 紫菀一個都不考慮,她跟他們解釋,自己忘不了逝去的丈夫,所以沒法開始新的感情。她也習慣了現在的生活,不想再去融入新的家庭,要考慮別人的感受。 在她的客戶裡,有個叫祁沐歌的男性。經常關照紫菀的業務,各個女性喜歡的節日裡都會給她送禮物。他有妻子還有一兒一女,因為業務的往來,他常常聯係紫菀,慢慢喜歡上她。紫菀慢慢覺察出來,便刻意保持著距離,很多業務都是讓下邊的人去跟進。 祁沐歌算是書香世家又算富二代吧,爺爺是河南某國企的董事長,奶奶是河南某大學裡的老師,爸爸是另外一個企業的老總,媽媽是醫生。他從小沒有吃過苦,用他的話說,他的苦是從結婚後開始的。他的妻子是他的高中同學,當年沒有考上大學,而他是考上了浙江大學,大學裡也沒有和誰談戀愛。畢業後在浙江一家比較大的汽車企業裡工作,也是很順利地走過來。意氣風發時都想著榮歸故裡衣錦還鄉,那年第一次參加高中同學的聚會,他發現全班好像就他混得最好,心安理得得接受老師同學的追捧。坐他對麵的這個女生,也是對頻頻投來愛慕的眼神,他倒是忘記對方叫什麼名字了,聚會散去時,他追上她,問她的名字。 她說:“喲,大才子,你不記得我啦?姚瑤,記得嗎?” 他尷尬摸著頭:“嗬嗬,想起來了,你現在咋變得那麼好看了?你以前短頭發的是把?” “是的,你還記得我短頭發呀?看來你沒少關注我,那我不得不懷疑你是喜歡我了,故意來套近乎的是吧?” 他又是尷尬笑著,心想世上還有這等有趣的女生,好玩得很哪。 兩人互留了聯係方式,就各自回家了,好長一段時間兩人沒有聯係,不過是在微信上給對方點個贊而已。 過完年,他回杭州上班了,發了一張西湖的照片,她在下麵留言:“好想去玩啊!” 他回復:“那你來,我帶你去玩。” 由此開始發展到微信聊天,一有時間就聊天。不久姚瑤就來杭州找他玩了,他帶著她到處玩了幾天,他覺得他喜歡這個女子,在爬靈隱寺的時候,他向她表白,她轉身親吻他。突如其來的主動,讓他招架不住,當天兩個人就住在了一起,姚瑤也向他坦白自己不是完整的了,他說他不嫌棄,他會對她好。 事後他問姚瑤要不要回去工作,姚瑤說她沒有什麼穩定的工作,這麼多年就在美容店美甲店紋眉店裡上班,不是很穩定,哪裡錢多去哪裡。他也是這個時候這個女子當年並沒有考上大學,心裡隱隱約約害怕家裡人接受不了。但是他覺得自己既然已經開口承諾對她好久一定要做到,他常常心疼攬著她,心疼她的過往、心疼她被人所傷。他的英雄主義此時達到頂峰,他說:“我們結婚吧,讓我來照顧你。” 於是他立馬請假,帶著她就回了河南,帶她見自己的家人,明確表示不管她什麼樣的學歷和家庭背景都非她不娶。他的家裡人都是開明的,雖覺得不太合適還是尊重他的選擇。當他陪她見未來的嶽父嶽母時,心裡確實是吃了一驚。不是覺得她家太窮了所以害怕,而是發現她的父母都好賭,他一進屋就看到亂糟糟的屋子,沒有一點為了來客故意收拾的痕跡,沙發下是襪子拖鞋,沙發上是亂扔的衣服褲子,一屋子異味。他原本以為她家再貧窮,今天的景象應該是這樣的:早早做好一桌子菜,擺上一瓶酒或者飲料等著他們,家裡沒有豪華的裝飾但是也是收拾得清清爽爽,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甚至會出現因為故意收拾過所以會出現一下子找不到哪樣東西。可現實完全相反,沒有一點煙火氣,冷冰冰的,隱隱約約的奇怪氣息。老夫妻二人互相指責對方懶不收拾,還要拿別人家的老婆老公作比較。末了說:“哎呀,我們來不及收拾也不太會做飯,我們出去吃吧,我知道有家店味道不錯。” 祁沐歌跟著去了,吃完飯,他主動買單,姚瑤幸福地捏著他的手,再他手心亂畫。他想:“哎,他們是他們,姚瑤是姚瑤,應該不會完全像他們吧?”吃過飯,他跟著他們回到家,姚瑤把他帶進自己的房間。打開門,耀眼的陽光照過來,這是一個朝陽帶陽臺的大房間,他往床上一趟,發現丟在床上的文胸,他拿起來想放在一邊,卻突然注意到這並沒有洗。是的,這件內衣至少扔在床上一個多月沒有洗了,他失望地把它搭在椅背上。姚瑤把房間簡單收拾一下,把臟的衣物丟進洗衣機,把門反鎖,就趴到祁沐歌的身上,喊:“親愛的,對不起,我爸媽不知道你這麼快就到,沒有好好招待你。你沒有生氣吧?哇,你怎麼能生氣呢?來親一個嘛好不好。” 祁沐歌到現在還在替她可憐,攤上這樣的父母,經歷過渣男,哎!他嘟起嘴,讓她親了又親。睜開眼,壓低聲音說:“姚瑤,你要答應我以後不要沾賭,要注意家裡的整潔。我們以後也會有孩子,我們要做好的示範。”姚瑤一邊嗯嗯地口頭答應,一邊摸著他的臉頰,一邊親著他。 他願意相信這個女子能因為他去改變,於是真摯地回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