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寧娘子很有意思啊。 她應是不會記性那麼差,忘記她前幾日才大鬧舒府,追究自己為何沒能嫁進侯府,而成為京城談資笑柄的事情吧? 你…… 寧娘子本就有些氣的發紅的臉頰頓時更紅了。 她似是想要開口喝罵,可隨即卻又是強行忍住了。 一時間,四周安靜至極,所有人都默默低頭屏息,不敢看那個剛剛還呼喝跋扈現今卻是羞惱至極的鎮國公府的貴女。 就到此為止吧。 程木槿於是便默默一笑,當即便對寧娘子微微頷首:“如此,那東寧便告辭了,寧娘子請回。” 說罷,便輕輕轉身,舉步向車上走去。 墨枝連忙跟過去扶著。 程智亦是跟上。 隻是,程木槿才走出沒有幾步,便忽聽後麵的人又說話了。 “程東寧你且等一等。” 又怎麼了?看著很利落,怎麼這麼難纏。 程木槿著實無奈,隻得再次站住腳轉過身來。 寧娘子這回沒發火,而是緊緊抿了抿唇,看著程木槿道:“你別不高興,以為本娘子不識好歹蠻不講理,本娘子就一句話,講完就走。” 程木槿頷首:“您請講。” 寧娘子略略抬高下頜,道:“那個姓舒的敢這麼哄騙本娘子,讓本娘子出醜,那本娘子也不會那麼容易就放過她,告訴你,本娘子要做她的嫂嫂,惡心她一輩子。” 說到這裡,她便不再往下說,隻是看著程木槿得意地揚著眉頭笑。 程木槿麵上卻是沉靜如常。 她輕輕點頭,亦是輕輕道:“這個你剛剛說過了,本縣知曉,想必皇上亦是已然答應了,那就恭喜寧娘子了。” 說罷,便又對她微微一頷首。 舒家也算是豪門貴族,可按權勢來講,跟永寧侯府卻沒法比。若不然舒家也不會已然沒了一個閨女,卻還要那樣處心積慮地再嫁一個進侯府了,這就都是為了權勢富貴啊。若說舒婉柔做的那些事,舒家長輩不知曉,那是不可能的。這其實就是得了大人長輩的默許,也才能做的那麼順暢,若不然,憑她一個閨閣貴女,一定是被看得緊緊的,要想把玉扳指遞到鄭修手裡,又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事? 舒家這樣,那舒婉柔會那樣哄騙慫恿寧娘子也就不稀奇了,那,現時寧娘子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又會怎麼樣? 程木槿心中很是感嘆:連她這個外人都能瞧得清清楚楚的事情,鄭侯爺和皇上又豈能看不出來?是以,寧娘子一提,皇帝亦是應該會答應吧? 果然,寧娘子剛剛還得意的神色立時便呆住了,一雙不大的眼睛亦是瞪大了許多。 她脫口問道:“你,你怎麼曉得的?我爹爹才一提,皇上立時便答應了。” 程木槿微微頷首,又略一沉吟,道:“寧娘子此舉倒是一舉兩得,東寧很是佩服。” 寧娘子這回更吃驚了,瞪大眼睛啊了一聲,又問道:“你為何會這樣說?我當時提這親事,我爹娘都不樂意,我娘還一個勁兒勸我說可不能鬧脾氣,就為了惡心那個小蹄子嫁進那樣的人家,那會毀了自己一輩子的。” 程木槿一雙杏眼裡泛起淡淡笑意,輕聲道:“事情本來是這樣的,可是也要分人。若我沒猜錯的話,寧娘子知曉了那舒婉柔的詭計之後,應是不單探查了本縣,就連那舒家也是一並探過底了吧?亦是知曉那舒家公子是個好的了吧?” 寧娘子聽的都呆住了,看程木槿看她,便忍不住直點頭。 程木槿微微笑,繼續道:“如此便簡單了,那寧娘子既是不能嫁進永寧侯府去,那便說不得要接受皇恩浩蕩,嫁入另一家了,既是如此,那就索性還不如自己選一家更好。” 程木槿說到此處便頓住,看著寧娘子很是贊許地點頭。 寧娘子見此臉色便更紅,還帶出一絲羞惱來。 程木槿便又輕輕走近幾步,停在她身前,低聲道:“女兒家的親事不宜在此處多說,東寧冒犯了,隻不知東寧現今可以走了嗎?” 說來說去不過是兒女情長,她自己還管不過來自己呢,別人家小女兒的情事就更是夠不著了,可以回去種她的莊稼地建她的水塘了嗎?